大家都是爷们,很快就熟悉了。当然这个熟悉仅限于认识而已。吉他手,小黄,黄兴和革命先烈同名;贝斯手,关琦琦,也不知道他爹妈咋想的,一个大汉起了个萝莉的名字,大家都叫他二哥;架子鼓,童力,留着一头艺术的长发,beyond是他的偶像,人称摇滚童;键盘手,魏小千擅长音乐改编是乐队的灵魂人物,人称魏哥(取谐音),标准的摇滚乐队配置。

    徐大眼问了句:“你们既然是乐队,应该有主唱吧。”我也挺好奇:“我猜小黄是主场吧,一般吉他都是主唱。”小黄连忙摆手:“我可不是,我们大哥是主唱,他没来。”

    徐大眼穷追不舍:“咋没来呢?”

    小黄尴尬的挠了挠头:“具体不好说,这。。”

    我一看人家为难:“没事,虽然没见到老大挺遗憾的,认识哥几个也是我们没白来一会。”

    童力是个直肠子:“有啥不能说的?都不是外人,大哥因为和嫂子闹掰了,闹别扭没来。”

    哎,又知道的太多了,这回好,我打个哈哈:“那啥,今天咱们怎么排练啊?”。

    魏小千是负责乐队平时排练的,平时不爱说话,可一谈到音乐他能拉着你唠一宿,魏哥推了推眼睛:“把二胡加入到表演中,这个提议是雨宜姐提出来的,我考虑了一下,这个方案还是有可行性的。我以前也一直想要将中国的民间因素加到流行音乐中,可是一直没机会,这次有小崔帮忙我可要好好试试。”

    我连忙点头:“我一定配合。”

    魏哥想了想:“这样吧,既然咱们要搞个二胡版的离歌,你就先拉一边,我看看怎么设计。”

    既然人家要看看我的水平,那我只好献丑了。随便拽个凳子过来,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摆好姿势:“献丑了。”

    徐大眼在一边:“师傅加油。”

    小黄几个疑惑的看着我俩,这怎么他是他师弟,他是他师傅的?我给徐大眼一个眼色示意他坐着别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想着离歌那一种意境,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那个白马甲姑娘了,想到这把二胡她也曾抚摸过,我的身子一震,身随意动离歌前奏响起。

    艺术分两个方面,一是技艺这是一切的支柱,你要是没有高超的技术做支撑就属于空中楼阁,一切都是空谈;一方面是感情,拿二胡为例,你如果不能将身心完全投入到音乐中,你顶天就是个拉二胡的,永远上升不到音乐家这个层次。

    技术就是框架,而感情、对生活的领悟、音乐的感悟就是填充物。一个纯钢筋水泥的房子再结实也没人愿意住,因为太枯燥;而既有好的力学设计,又有好的景色安排的房子,肯定受人追捧趋之若鹜。以前我拉二胡多半是卖弄技艺,很少有把身心投入到里边,因为我感觉二胡太悲了,我一个年轻活力的大好少年,不太适合太做作,而吉他之所收到年轻人的追捧就是应为它的声音中充满活力、激情。

    但这次我完全做到,将身心完全投入到了离歌那种无奈分别的意境中,相见为何不相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是一种心酸的幸福。最后一个音,完美收场,我闭着眼睛回忆刚才那种感觉,整个教室安静至极。

    “啪、啪”一个掌声响起,然后是一群鼓掌声,“拉的太,太好了。”

    “崔哥,牛*,老关我服了。”

    “iwantrock!”“我终于知道谁给大姐的信心。”

    “师傅,好样的。”

    我拱手作揖:“哥几个别羞我了,我这水平算不上啥。”

    “崔哥你就别谦虚了。”

    “咱们这次一定能火!”

    大家半天才静下来,魏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静一下,崔哥的水平大家也看见了,我们也不能掉链子,今天就到这我回去好好琢磨怎么办才能搞好,大家回去也好好想想。”群众们大声答是,我们又唠了一会才依依惜别,魏小千看我的那个眼神,就好像饥渴数年的大汉看见了美女一样,想想我就起鸡皮疙瘩。

    和徐大眼在回去的路上,徐大眼给我一顿捧啊:“师傅,你这水平都够上春晚的了,以后我肯定好好学,这把妹子肯定手到妻来啊。”我今天晚上可是脸露大了,被众人这么一捧也有些飘飘然,毕竟被人认同的感觉很好,当年我考第一都没这么高兴:“放心,我肯定把我会的都交给你。”

    今天我把徐大眼叫着,一是拉个陪绑的,二是想找个顶缸的,可看今晚这情况,我反而对那个什么表演会有点向往,人啊!真是有个筐就下蛋,有个阳光就灿烂,我开始意*明天排练如何技惊全场,受到妹子的朝拜,想想我就爽。

    徐大眼:“师傅,你咋乐得这么*荡?”

    我踹他一脚:“竟瞎说,这明明是猥琐。”

    可第二天的排练给我当头一棒,原来二胡和流行乐配合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将中国古典音乐元素加入到流行音乐中,这个话题已经被炒作很多年了,可除了周结巴的中国风之外,其他人还真么看谁做出太大的建树。二胡来源于民间,属于民族音乐的一部分,而流行乐来自西方,来自世界,一个土著和一个外国人在一起能起到什么效果可想而知。

    流行乐就像是阳春白雪,而二胡是地地道道的下里巴人,就像是水与火一样,相遇之后不是火把水蒸干了,就是水把火浇灭了。练了一个小时,魏哥喊了十多次停,徐大眼在一边听的昏昏欲睡,小姑娘没泡着,被几个大老爷们给催眠,白瞎今天捯饬的这么精神了。

    翻来覆去的离歌,谁听都得吐,后来我再听离歌我就吃不下去饭,徐大眼一听离歌就犯困,他倒是找到个治失眠的秘方。

    其实我还是有点拖后腿,毕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没学过专业的音乐方面的知识。你跟我说宫、商、角、徵、羽我还能听明白,现代音乐,除了1、2、3、4、5、6、7之外一片空白,都怪我当年没好好学音乐课。魏小千表达的方式是用现代的方式写谱子,而我有时候不懂。

    大家也知道音乐这个东西光用语言解释很费劲,我往往理解有偏差,而他又不会二胡。这个时候一个救世主横空出世了,他就是徐大眼,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我呸,是没有无用的废物、只有放错地方的天才。

    没想到徐大眼竟然会识谱,还懂一些专业知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歪。我都怀疑他其实是个音乐天才,装成了白痴只为了更好的体悟音乐真谛,徐大眼同志发光发热,成了传话筒,成了英雄。

    中场休息,魏小千在旁边眉头不展思考问题,我们没心没肺的聊天打屁。要说干别的我不行,可要说扯犊子我还真没服过谁,这和我人生经历有关系,小时候在农村没少听老人们讲奇人异事、妖魔鬼怪。

    到了高中,我们那个政治老师放着马克思不宣传,净跟我们扯国家大小事、上下五千年。从柴米油盐扯到现代战争,从隔壁王大娘丢了个内裤扯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从萨达姆扯到学校看门大爷,在他的熏陶下我练就了天下绝顶的扯犊子之术,奥义就是十个字:天地皆犊子,万物可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