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将军,绕过这个山坡,前面不远处便是拓跋部,他们一定在那里扎营。”想通了一切的马员外很是乖巧,便把他所能知道的所有近路都说了出来。

    这个马员外还真不是白给,他竟然知道那么多条,不但近,而且这一路也也没有遇上什么党项人。难怪这小子竟然如此厉害,每次都能出其不意地把那些富户们来到打劫。

    这个山坡绿的是那么干脆,虽然坡算高,而且也很大,但是很奇怪的是竟然上面没有一棵树,全是草儿。范仲淹骑在马上,看了看这个山坡,他有些怀疑,要知道对方可是倘倘地拓跋部,怎么会在如此不能防御的地方扎营?

    范仲淹身后带着几十万人马,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考虑,若是中了这个马贵的计,死的可不只是自己,这些兄弟一个也活不成。范仲淹把他们带出来了,他想,他得把这些人给带回去。

    “你们几个,先跟马贵去探探路,然后把情况摸清楚再回来。”范仲淹很有将威,简单的几个字,在旁人听来,也是那么有霸气。

    那几个大头兵连忙回答“是”,然后催动马儿,跟着马贵往山坡而去。

    马贵是个聪明人,所以,当范仲淹命令其他士兵跟着自己时,他没有犹豫,直接催马前行。他明白,现在不但自己在他们手上,他的家人也在他们手上,不听话自然是不行的。

    看着马贵带着四名兵士远行而去,秦牧还真是有些感慨,在战争中,看样子,有多少人是无可奈何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中,有多少人为了自己的那么一点儿功利,结果却要更多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然后成就你的功利。

    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范将军,要不我们现在跟上去,即便他们在,这些前哨过去,也会打草惊蛇,若是走失了他们,那可就悔之晚矣。”秦牧觉得,敌人便在前方,若是派出去的前去惊扰了他们,那么便是事半功倍了。

    秦牧虽然没有看到多少兵书,但是他也知道,打仗,那可很是在乎出其不意,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是也。

    本以为自己的见解可以得到范仲淹的理解,却没有想到,范仲淹直接给否决了,道:“秦监军所言差矣,兵家虽有此言,但也得分情况。在这里,我们并不熟悉地形,若是冒然前往,若有埋伏,那必将让这三十万将士,死无葬身之地。这个罪,范某担当不起!”

    秦牧虽是监军,按理来说,他如果执意如何,范仲淹这个将军也得听从一二,可是秦牧是知道范仲淹这个人的,是以他不会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所以,他相信范仲淹是对的,再说,范仲淹讲的确实很有道理。

    不大一会儿,派出去探哨的人回来了,马员外也跟着一起回来了。这四人中的一个为首的兵士来到范仲淹面前,把那里头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绕过这个大山坡,下面是一个大的山峡谷,在这个峡谷里头,不但土地肥沃,青草野野,而且中间竟然有一条河流从中间穿过,这拓跋部部落的人便是居住于此地。

    他们以河水分左右居住,因为他们没有汉人,城的概念,所以也没有城门,但是他们的部落,每隔十来米的距离便有几处哨楼,负责查棎情况。这几位哨兵之所以没有被发现,除了因为有马贵的指点,也因为他们只是在山坡上处远远地看着,隔那么远的距离,要看到那也是很困难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些人,至于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他们汇报回来的情况可以得知,在这个山谷处,住着许多人,也就代表着有许多兵马,因为党项人,人人均可为兵。

    哨兵汇报完毕,范仲淹垂眉想了一会儿。看着范仲淹在想事情,秦牧都以为他待会儿会下令全军出击。结果,范仲淹抬头看了看天色,待开口时,他却说了一句:“传令全军,原地休息,不准生火,不准搭帐!”

    传令官听到范仲淹这么说,立刻道:“是!”然后一众传令兵便把这个指示传喻全军,当然这个声音是很轻柔,只要命令到了便行。声音过大,很容易传到党项人那边去。

    夜晚,没有月亮的身影,星星也只是隐在黑雾里,看样子,连老天也在帮忙。但这个夜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那残缺的星星,依然在指点着他们,遥看着那党项人帐蓬。

    全军出击,无论是骑马的,还是步行,都是兵器在身,轻掩己身,不带任何声音,静悄悄地向着拓跋部而去。黑暗之中,那几十万人马,竟然没有一点儿声音,着实令秦牧感到无比地惊讶,范仲淹果然不是一般人,练军竟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敌人是明着的,党项人根本就不知道危机正在向着自己逼近。

    李德明这些天,因为无法进攻大宋,很有兴趣地找他身边的几个小兄弟,“吐蕃”“回鹘”打一打,这些小兄弟哪里他们的对手,很快,党项又收了一些土地,虽然这些土地很贫瘠,草都没有几颗,但毕竟它改名字,他已经叫“夏”了,他还是很高兴的。

    大队人马,朝着党项居住的地步慢慢靠近。挨得近了,不但路越发看得清楚,便是这党项的帐蓬也看得清楚,秦牧仿佛可以看得清楚,党项人账蓬上那因风沙而带来的污迹儿。

    在离得足够近的时候,范仲淹命令大家伙停了下来。范仲淹看着这些帐篷,他有些激动,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现在只要下个命令便可以把敌人给打个措手不及,自己这些天的等待也就没有白费。

    所以,他打算玩个大的,他悄悄命令这些士兵,分成三队,把整个党项的人地盘围起来,但却并不是围成一圈,而是单单留出东面一处缺口。范仲淹明白,痛打落水狗,得防止它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