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没想到的是,安玄贞就林思聪的事跟判官闹出了大矛盾。安玄贞与方仲信一样,坚称持要变异z病毒的研发数据才能换人,不然就没得谈;判官却认为这不是当务之急,他说:“……变异z病毒是全世界的威胁,不是只针对我们hgpc的,所以我们没必要,也没有义务把所有的责任都扛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清理奸细,只有把我们自己稳住了,才有余裕应付神耀!”

    安玄贞尚不及开口反驳,方仲信就道:“胡扯。我只问你一句:hgpc存在的职责是什么?”

    “是约束和规范变异人的行动!”

    “我不是问你的职责,我问的是hgpc的职责。它为什么成立,它成立的初衷是什么,宗旨又是什么,我们到底该为谁负责!”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最高理事会,而不是我。”

    “你这是胡搅蛮缠!”方仲信怒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识得大体的人,哪知道这般目光短浅!”

    安玄贞抬手制止了方仲信,忧忡地道:“官兄,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跟人开玩笑。如果王灿不交出林思聪,那我就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你敢!”方仲信也跳了起来,“我告诉你判官,你要是敢动王灿一根寒毛,别怪我跟你翻脸!”

    判官哼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违反执行章程的。但王灿必须交出林思聪!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嗬,是吗?”方仲信怒视着判官道,“你凭什么让王灿交?欠有资格代表hgpc说话吗?王灿又凭什么听你的?”

    “我没有要他听我的,但我会按自己的方式采取行动。”

    “谁给你的授权?龙朗,还是最高理事会?”

    安玄贞见两人越争越凶,不得不出面安抚。压下了方仲信的火气后,方对判官道:“官兄,我知道你是按章程办事,没有逾越。但这事我建议你不要插手。行吗?”

    安玄贞的语气温和诚挚,带着十分的恳切之意,任谁也看得出来他不想和判官起冲突。可判官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摇头道:“对不起,教授,我必须插手。因为这不是我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hgpc的安危!”

    安玄贞嗯嗯作声,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不是在故意跟我为难,我也更不是要你视hgpc的安危于不顾,但这事你真不能插手。”

    “如果我没有遇到,肯定不会插手!”判官的语气依旧坚定,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安玄贞也大感恼火,但又不好发作,憋了半晌,好不容易把满腔的火气咽回了肚里,正要把底牌亮出来,便见方仲信破口骂道:“好你个家伙,存心跟我们过意不去吧?那好,咱们现在就来较量较量。赢了,你想怎样由得你;输了,打哪来就给我回哪去。”

    判官正要接招,便听安玄贞斥道:“行了,你就别添乱了。官兄,要不这样,我跟龙朗沟通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你看这样行吗?”

    判官没有说话,拱了拱手,大步地去了。安玄贞苦恼地连连摇头。

    “我说你什么意思?犯得着这么给他面子?没瞧出来他是故意跟咱们过不去么?”方仲信不满地质问道。

    “你错了,他绝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执行章程怎么说的你都清楚,他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职责?难道我们就是在渎职了?笑话!”方仲信嘿嘿地冷笑道。

    “你不是执行委员会的,也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行了,赶紧去王灿那里,把林思聪守住,千万不能让人夺了去。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方仲信哼了声,甩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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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星期天,王灿早早地就到了试验室。刚走进地下车库,便听到一声闷响传来,地皮筛糠似的一阵猛抖。

    我勒个去……

    王灿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试验室发生了爆炸,定神一探,才发现是神武科技园地下的煤气管道又发生了爆炸。

    又是神武科技!

    王灿大感好笑。这才几个月功夫呢,又爆了!

    上次明明是自毁试验室,却对外宣称是施工队掘爆了爆气管道。看来谎是不能随便撒的,这不,就弄假成真了。看他们又怎么去解释原因!

    虽说最近诸事羁绊,没顾得上对神武科技下手,但王灿记着仇的,只等林思聪的事情一过,腾出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如今神武科技又出事,落井下石他顾不上的,但幸灾乐祸却是该有。

    没过多会儿,钟山就打来了电话,说接到煤气公司通知,主管道被破坏,要附近的工地暂时停止施工,撤出人员,他们要进行改道施工。还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在施工期间最好不要有人进入工地。

    王灿惊奇地问:“是煤气公司通知你的?”

    “不是,是市政府安监办的!”

    “哪会有这样的事?闸门一关,你改你的道,哪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更没道理让别人停工的呀?你就没问原因?”

    “问了,他们就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的工程进程保持得不错,押后一两天也没什么问题!这事我琢磨着他们也是被折腾怕了。上次死了十几二十人,这次虽没伤亡,但炸塌了好大一片房子,舆论也都在高度关注,所以不得不做做样子。”

    王灿喔喔地支应着,虽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但也没去深究。不到半个小时,方仲信的电话打了来,问试验室有没有受到波及,要不要把林思聪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王灿心念一动,暗忖道:“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使鬼吧?不然咋会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主管道一爆再爆?”

    方仲信听他不言语,竟吓了一跳,失声问道:“怎么,出问题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这煤气管道爆得有些突然。”

    “哦?”方仲信惊异的道,“你不说我倒不觉得,是有些突然。这样,我赶紧安排一下,将林思聪转移。若是被人抢了去,那咱们手里可就少了一张王牌呀!”

    “怎么转移?往哪转移?万一在半道上被劫了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打草惊蛇?”

    “谁知道呢?兴许是我们想多了!”

    “小心没有过逾了的。你现在在试验室?”

    “在!”

    “那你先等着,我立马就过来!”

    挂掉电话后,王灿思量了片刻,觉得方仲信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并不认为转移林思聪是个好办法。就算是罗斯在玩打草惊蛇的把戏也无干紧要,试验室是经过特种加固的,除非被核弹直接命中,不然别想强行破开——30亿可不是白花的,岂是随便什么异能者就能将外围防御突破的?所以,林思聪还是留在试验室安全些。

    念头刚转过来,便听安全系统提示有访客到,调出画面一看,竟是判官。

    “他来做什么?”王灿有些犯纳闷。略犹豫了一下,他没搭理,由得判官在那里干等。

    没过多会儿,方仲信也来了。乍见之下,方仲信是又惊又怒,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

    “自然是找人!”

    “我也是!”

    “这里没你要找的人,赶紧走吧!”

    “你不是主人,说了不算!”

    “嗬,还赖上了,是吧?”方仲信撸起衣袖,哼声道,“再问一遍,你到底走是不走?”

    “不走!”判官的语气非常坚决。

    “那我就只好请你走了!”说着,方仲信便探手向判官抓了去。

    判官抬手架住,却被震得退了两步,站稳脚跟后就道:“方老,你的本事我清楚,我的本事你却未必清楚,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跟我动手!”

    “有能耐尽管使出来,怕了你我就不姓方!”

    说话间,方仲信照着判官上三路要害攻出了三十二拳,拳拳都带着闷雷般的轰响,劲风凛烈,气势逼人。

    判官虽每接一拳便退上一步,但招架得极稳,非但没露出败相,反而颇有章法。

    “你到底走是不走?”方仲信急切间拿不下判官,似乎有些着急上火,攻势越发的猛烈。

    判官也不吭声,只是沉着应战,虽然十招有有八招都在招架,但他还是能腾出两招来反击,堪堪地稳住了局面。如是僵持了将近10分钟,还是不见胜负,方仲信可就真急了眼,眼瞳里闪过一道金黄光芒,吐气扬声,健壮的臂膀陡地增粗了一倍也不止,如对雷公锤似的兜头轰向了判官。

    判官神情一肃,却不防御,挥掌直取方仲信中宫。

    武家相斗,若非实力远胜对方,最忌的就是中宫直进。这样做来,简直就是将自己全身置于对方打击之下,自寻死路。可没想到的是方仲信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如畏蛇蝎般地闪身后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判官那只泛着黑色气雾的手掌,哼声道:“怎么,这是要见生死么?”

    判官收起手来道:“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好得很!”方仲信狞声大笑道,“既是这样,那咱们另寻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如何?”

    “随你!”判官干脆地应承了下来。

    方仲信刚掉头要走,便听王灿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你俩的岁数加起来怕都有一百四五了吧,还像孩子似的较劲,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