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齐一鸣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雷刚先看了看周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好,我看,就是今晚,不能再拖了。”齐一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越是临近这个日子,心中的紧张越甚。好在这十天来一切还算平安,他们俩人私下的小动作也没有被那些看管囚奴的官兵发现,成败在此一举。

    当下两人约定,身体瘦弱的齐一鸣先行前往北去大雪山的小路等候,而雷刚则留在营中制造混乱局势。

    三更时分,囚奴营方向一阵人声嘈杂,齐一鸣心里明白,大哥开始行动了。

    “抓人了!”雷刚在帐篷中一声大喝,也不管其他,转身出了帐篷,又钻进隔壁的一间,“还不造反么!”

    熟睡中惊醒的人们一时难以辨别真伪,这几日本身早已是风声鹤唳的囚奴营一下便炸了锅。等到看管的官兵来查看时,这群本身就是出身草莽甚至有人命在身的囚犯们早已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啪!”一鞭子先抽了过来,看守的官兵还以为是过往那些他们高高在上的日子,然而鞭子却抽空了,这些平日里畏畏缩缩如同羔羊的囚奴,此刻却露出了他们凶暴的一面。

    一枚飞石狠狠袭来,正中那个拿着鞭子的兵士面门。

    “谁?谁他妈的敢打老子!看我不把他扒皮抽筋!”那兵士骂骂咧咧的想在周围的人群中寻找打自己的元凶。

    然而他的话如同水滴进了沸油,一个接一个的石头不断地朝这群兵士身上招呼过去。此时他们高举的火把,更像是指路的明灯般,吸引着石头不断地砸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兵士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火把,他还是个新兵,来虎牙关戍守不过半年。平日里跟着那些老兵油子欺压这些囚奴作威作福,那些囚奴无不低眉顺眼,却从未想过这些人会变得像今天这般凶神恶煞。接着,一种绝望的冰凉从头到脚的浇到了他全身,他想起这几日因为虎牙关前战壕修筑,以及关内一些事物分别几次调走了好几队看守囚奴的队伍。而今夜,看守的官兵只有他们两队的四十来人。而在他们周围,却站着八百愤怒的几乎失控的囚奴们,那些火把照到处圆睁的满汉仇恨的赤红双眼,让他不寒而栗。

    “弄死他们这些当兵的!”黑暗中的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句。

    其他的兵士这才明白今夜的虎牙关囚奴们,可不是起夜吵闹那么简单了,飞石“呼呼”的接踵而来,不约而同的,他们也丢掉了手中的火把。

    黑暗,是最能激发人内心阴暗的环境,连日来当牛做马被这些官兵们欺辱的囚奴们,内心的仇恨不断放大。这些官兵们在火把灭掉前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他们有种隐约的快感。包围的圈子不断缩小,接着一阵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雷刚明白,今夜的行动早已失去了控制,此时的囚奴营剩下的,就是一帮嗜血的野兽。

    “趁他们不防备,杀上虎牙关,离开这里才能活命!”喊完这句,雷刚后背全是冷汗,不敢在此地多留,悄无声息的摸出了囚奴营,先是直奔那些守军驻扎的营地。

    此处营地是虎牙关军士专门看管囚奴们的临时营地,设置的较为简陋,雷刚胡乱翻找一顿,总算摸到几只火把、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些干粮之类的补给。匆匆用衣服卷了,雷刚就要迈出营地,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什么玩儿意绊老子!”低低的咒骂一声,雷刚顺手一摸,运气,竟是自己那双被官兵们抢走的靴子,穿进去有点潮湿,看来是被晾在这里的。雷刚哪里会计较那么多,高高兴兴的蹬着靴子就一路往北跑去。

    月色朦胧,齐一鸣在路口等的心焦,囚奴营地那一片的动静越来越大,也不知大哥怎么样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齐一鸣仔细辨别了一下,那身形那姿态,确是大哥无疑,迎着那身影便跑了过去,“怎么样,大哥,成了么?”

    雷刚此刻一路跑来,加上刚刚紧张兴奋之情过度,心跳的比那兔子还快:“成、成了、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