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到周晓茹面前,先看了看她的伤口,从旁边桌子上拿来纸巾帮她把血擦了擦,“只是割破了点皮,不要紧!”

    说完,他拿掉了堵在周晓茹嘴上的东西,又开始解她身上的绳子。

    “谢谢你,你是谁?是他让你来救我的吗?”周晓茹开口问道。

    来人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解绳子,但好像绳子打了死结,他又从倒在地上的夏倾城手里把刀拿了过来,割断了绳子。

    “他死了吗?你怎么做到的?”周晓茹扒拉掉绳子又问道。

    “没死,是他让我来救你的!现在,”来人一边拿绳子把夏倾城捆上,一边说道,“他的车就在外面,你开着车去前面的医院,警察都在那里,我哥……秦飞正在那边抓他的同伙,他们是想用你要挟他的,现在你赶紧过去吧!”

    周晓茹这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之前还不知道夏倾城绑架她为了什么,但听救她的人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她赶紧点头,

    那人很轻松的就把夏倾城扛了起来,带着周晓茹往外走去。

    屋子外面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丰田车,那人把夏倾城放到后备箱里,之后又看了一眼周晓茹,“秦飞很在乎你,如果不是因为那边走不开,他会亲自过来救你的,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医院,你快去吧!我走了!”

    不等周晓茹说话,来人已经飞快的融入到了黑暗中,转瞬就消失不见。

    周晓茹现在没有手机,不能跟秦飞联系,但想到救他的人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能信任他。

    毕竟商场打滚多年,周晓茹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钥匙竟然就插在上面,打着火,松了手刹,周晓茹狠狠的踩下了油门。

    ……

    医院楼顶平台上,夏敬泽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秦飞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公共通讯,钱江在指挥车那边什么都能听到。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夏敬泽似乎有些累了,停了下来。

    “你知道吗?小冉父亲被金鹏设计,一头扎进了赌场里,之后又被廖永生威逼利诱出卖情报,导致小冉被绑架,之后她亲眼看到那些人杀了他父亲,我想这一切你也早就知道吧!”

    秦飞心里一惊,难道说当初廖永生和金鹏在茶馆里接待的那几个客人会是蓬托一伙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连成了一串,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也直接导致周易的死亡!

    “你说这些和你把她变成杀人犯有什么关系?不要用你那套理论给他们洗脑,你就是为了满足你变态的心理,真是有违你们救死扶伤的医德,你还配称为一个医生吗?配称为一个教授吗?”

    “哈哈!”夏敬泽笑了,笑得很大声,然后转了一圈,用手指着身后的孔天照和小冉说道:“那你可以问问他们啊!看看他们怎么说!”

    秦飞向小冉看过去,耳麦里忽然传来钱江的声音,“再拖五分钟,马上就有直升飞机支援你,还有,周晓茹已经没事了,夏倾城也抓住了,夏敬泽和你说这么多估计就是在拖延时间!”

    秦飞没回答钱江的话,心里明白了为什么陆明去了这么久都没见回来。

    他对着小冉说道:“小冉,你父亲死了,就死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手里,你周哥也死了,你难道不为活着的关心你的人想想吗?菲菲一直都在担心你!”

    小冉听到秦飞说到你周哥也死了的时候就把头抬了起来,诧异的看着秦飞,顿时明白了,原来秦飞还不

    知道周易还活着。

    秦飞不是很明白小冉的眼神,但是他还是继续说着,“你痛恨那些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难道也要成为和那些禽兽不如的人一样吗?”

    小冉终于动容,眼眶里,泪水一直在打转,对着秦飞喊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你知道吗?你们成天在抓坏人,可是有谁来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

    秦飞顿时愣住了,没想到平时一说话脸就红的小冉居然会对他大喊大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成为什么样的人?你看看孔大哥,那么多年了,有谁抓到那些可恶的骗子了,那些骗子害的他家破人亡的时候,谁来管过?”小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还有我!我父亲被人拉进赌博的深渊,谁去管过?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死,谁来管过?你们当时是来了,可是有什么用?周哥呢?我呢?关心有什么用!谁能知道我的痛苦?”

    小冉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又说道:“秦队,别浪费时间了,我非常感激教授为我做的一切,没有他,我现在恐怕还在每天都活在噩梦里!”

    秦飞又点了根烟,没想到夏敬泽居然会让小冉这样对他死心塌地!他又把目光转向孔天照,而孔天照则是把卡在吴涛脖子上的斧子又压下了几分,用实际行动表明他自己的态度。

    夏敬泽在一旁看着,然后微笑着看向秦飞,“怎么样?秦队长!”

    “好吧,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过我很好奇,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反正都是垃圾,但是你拿走他们的手干什么?”秦飞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想到秦队长居然会猜到那些人的手是我拿走的!没错,是我拿走的,因为我觉得他们的那双手沾满了贪婪和鲜血,我要净化一下!让他们以后都能干干净净的!”夏敬泽先是笑着,而后又严肃了起来,“如果没有我,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些人?就算抓住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关几年又放出来害人!”

    “那吴涛呢?”秦飞抬了下下巴问道,“他和你说的什么骗子赌徒有什么关系?你把他抓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可以自己问问他!他的关系可大着呢!如果没有他给廖永生擦屁股,他们早就应该关进监狱了!”夏敬泽说着一把就扯下了吴涛嘴里的东西。

    “秦队长,救救我!救救我!”吴涛嗓子嘶哑的喊道。

    “看他这样子也不想承认,那么我就来说说吧,秦队长自己可以判断一下他这个人到底该不该杀!”夏敬泽说道,“廖永生的赌场就是个喝人血吃人肉的地方,他们草菅人命,出了事情,就让他处理,之后又拿钱堵他的嘴!我说的是不是?”夏敬泽回头看向吴涛,秦飞也看了过去。

    吴涛无助的看着秦飞,但看到秦飞询问的眼神后,绝望的点点头,然后把头垂了下去。

    “本来,我让倾城把廖永生扔在他的工地上就是对他一个警告,希望他能主动去自首,毕竟和小冉的事情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可是,他还是让我失望了,所以,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动手了!”夏敬泽无所谓的说道。

    这就对了!秦飞心里把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想了个通透,案子自此也全部清晰了。

    “如果你现在去那个工地,你一定会有所收获的!不过,”夏敬泽往回走到吴涛面前,“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他把那些人这么处理了比较好,要不然我相信,你们找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秦飞再度看向吴涛,耳麦里又传来钱江的声音,“尽量让他说出来!”

    秦飞了然,“吴涛!要想让我救你,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

    处理掉那些人的!”

    吴涛重新抬起头,嘴唇颤抖着,明显的露出恐惧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一旦说出来,自己就算被救,也不会有好下场。

    见吴涛犹豫,秦飞又说道:“你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娘,你对得起他们吗?”

    吴涛本有些涣散的眼神成功聚焦到了秦飞身上,“他们……都被放到……水泥车……车里,一个砌……砌在墙里……还有一个……在地基里……”

    说完后,吴涛整个人都像是垮了一样,双腿一软就要堆坐到地上,孔天照则是手一用劲儿,脖子上的绳子瞬间收紧,又把吴涛拉着站了起来。

    看着涨红着脸的吴涛,秦飞有些着急,“你松点!别把他勒死了!”

    夏敬泽回头看了一眼,孔天照则是不情愿的松了松绳子,吴涛还是被紧嘞着喉咙,但总算还能喘气。

    秦飞暗暗松了口气,耳边似乎能听到由远及近的螺旋桨声音,知道支援快到了。

    夏敬泽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拨了出去,但是听了一会儿后,脸色忽然就变了,又重新拨出了电话,还是没有任何回音,额头上不禁显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秦飞的手悄悄的伸向怀里的枪。

    夏敬泽忽然把电话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他忽然转身走到几个人的身后,孔天照警惕的看着秦飞,握着斧子的手又紧了紧,而夏敬泽则是一伸手把小冉搂到胸前。

    “教授……”小冉不解的看向把自己放在前面的夏敬泽。

    “小冉,你们不是一直都说,就算被警察抓到也不后悔吗?张宏光就是最好的榜样!现在你也应该学他,报答我的时候到了!”夏敬泽之前的道貌岸然已然不见,现在的他犹如一个气急败坏的斗兽一般,扭曲着五官。

    小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可是你说过,你会让倾城带我离开这里的!”

    “别傻了小冉!”秦飞适时地开口,“你们都是他的弃子,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们,你居然还相信他?想想当初你去医院跟张宏光说了什么话!”

    小冉的眼睛再度充满了泪水,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

    “他刚才是给夏倾城打电话吧!可能你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的把你们带到这里来,那是他让夏倾城绑架了周晓茹,一个无辜的人,以此来要挟我们放他离开,可是你也看到了,电话没打通,哎呀!是不是他一个人跑了?”秦飞干脆把枪掏了出来,“这回你们谁都跑不了!”

    “啊!”小冉尖叫着,被夏敬泽拖到了平台边缘。

    “没关系,夏队长!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拉着他们陪葬的!”夏敬泽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早已经被汗湿透,几绺头发耷拉在额前,现在的样子早已没了之前的儒雅冷静。

    秦飞举着枪,没敢再动,耳边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已经很近了,随着声音,一架外表漆黑的直升机出现在平台上空,悬浮在那里,敞开的机舱里露出两个人,一身黑衣,黑面罩,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夏敬泽。

    这些人怎么来了?

    秦飞来不及思考怎么来增员的竟然是京都的黑衣部队,夏敬泽已经先一步用小冉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已经把一根细绳套在了小冉的脖子上。

    “只要你们一开枪,我就会和她一起掉下去!”夏敬泽喊道。

    秦飞抬起手,示意自己不打算开枪,直升机上面的人也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