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天意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身旁人颤声说道:“大少爷,您看…大少夫人她?是不是想…”

    钟天意顺着身旁人手指的方向,往柳怀松身后的眺望楼看过去。@文学网<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e1969696cf98948f8d80888684cf828e8ca1">[emailprotected]</a>十来丈高的眺望楼顶上,有名年轻的女子迎风而立,既看不清样貌,也看不清表情,但是肯定是想轻生。

    柳怀松眉头微蹙,他转身看过去,女子身躯开始摇晃,看样子随时都有跳下来的可能性。

    “她想死,就由她去,省得到时候本少爷试考取胜,当迎娶公主时多生事端,还要落人话柄,离试考不到十天,现在死去倒也好办,落个清净。”

    突然听到钟天意冷酷无情的话,柳怀松急忙转过身来,他当真咬牙切齿。才明白过来,原来钟天意一心想取悦公主,所以才逼到原配夫人意欲自杀。

    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另一个女人,这种变态的心理让人发指。柳怀松眯着双目寒光猛射,他盯着下方面无表情的钟天意。心头只觉得这人连畜生都不如,同时感叹这女子着实愚蠢,这样的死能换来什么?根本毫无意义,反而成为众望所归的事。

    听到众人喧哗的声音,柳怀松便知道自己身后的女子已经一跃而下,芳样年华便消香玉损,那怕值得同情,但又可恨。有此表亲无地自容,一时间柳怀松对整个钟家反感起来。

    柳怀松默默的走下高台,他脑中忽然间闪过一系列的字样:修士,操练,招亲,试考,迎娶,背后难道是野心?

    柳怀松停下脚步,瞥了眼钟天意,果然发觉他神情异常冷静,双目成空,嘴角隐隐在笑,似乎在幻想着又或是在憧憬着什么美好的未来。

    柳怀松冷冷笑了笑,已经识破这其中的诡计。想着倘若猜想无误,那便是自己舅父前些年开始招揽修士,并且在暗中进行操练,想来舅父如今在官场的权利必是极大,说不定这公主招亲也是他暗中预谋,然后钟天意顺其自然的成为国主贤婿,在一步步策划取而代之的计划。

    “哈哈!”柳怀松突兀开怀大笑起来,不是笑这计划多么周到,而是笑这群人多么无知。不过柳怀松突然想到很关键的一点,若是钟家取而代之,岂不是与自己殊途同归?

    “表弟,什么事这般开心?”钟天意不知何时走来柳怀松的身边,好奇的询问起来。

    柳怀松含笑拱手一礼:“一代旧人换新人,先恭喜啦!”

    明暗两层意思,让钟天意脸色一沉,他情绪激动起来,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怀松微微一笑,眼看着钟天意,但右手却是指向眺望楼下,几人正在收拾的女子尸体。

    “哦,哈哈!”钟天意瞟了眼那女子尸体,旋即笑了起来:“逞表弟吉言,届时与公主成亲时不妨多喝几杯。”

    “一定,先告辞啦!”柳怀松随口敷衍一句,便转身就要离去,心中冷哼一声,这种酒谁敢喝?

    “且慢,我爹爹传话来,邀你去书房一叙,你怎能草率离去呢?在说啦,既然表弟有缘能得到高人的垂爱传授巧妙身法,何不授予为兄与你一同参悟,再则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何不跟随我,往后有为兄一日荣华,便有表弟你一天富贵,同心协力那必势如破竹,大事可成,你看如何呀?”

    一席中饱私囊的话,却被钟天意说的义正言辞,开口兄弟,闭口兄弟,似乎柳怀松不传授与他,不答应与他共事,那便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可言的勾当。倘若不是柳怀松今日展示这种奇妙的身法,在钟天意的眼中有些许用处,那他钟天意必然不会自降身份,来邀请柳怀松与他共事。

    在钟天意看来,自己若能得到柳怀松的身法,那无疑是锦上添花,试想就连柳怀松这废物都能运用得当,那自己岂不是如虎添翼,只要身法顺利到手,那柳怀松在他眼中已然毫无作用,那其结局不言而喻,要么在他钟天意的麾下苟且偷生,要么直截了当将之除去,以免留下后患。

    本来柳怀松的才智,在钟天意看来就是祸害,倘若柳怀松有朝一日与他为敌,那钟天意给柳怀松的定量便是:能顺,且放过,若逆,必死。

    听见兄弟二字,柳怀松连仅有的一抹冷笑竟都僵住在嘴角,柳怀松没有转身只以背对着钟天意,实在不想见那张虚伪透顶的嘴脸,何为兄弟,难道你钟天意自始至终当过自己是兄弟么?

    此时柳怀松对于这类人已然厌烦至极,堂堂男儿当顶天立地,何必表里不一,令人嗤之以鼻,所谓物以类聚,狗以群居,自己不是狗,怎能与狗共事?

    如今的钟天意在柳怀松眼中,不仅是虚伪而已,且还阴险狠辣,野心勃勃。

    “家师雄威,小弟不敢冒犯,至于跟随一事,怕要辜负于你,在下习惯独来独往,向来无甚大志,只愿笑谈乾坤,逍遥尘世,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待见过舅父大人,即便返回,不敢久留,告辞!”

    向着后方随意的摆摆手,柳怀松冷言冷语后,便跟着仆人前往书房。此话一出,柳怀松便打定与钟天意决裂的念头,那怕钟天意如何气恼,如何表情,反正他也懒得去看。管你什么身法,胡乱捏造个师父就是,难不成你钟天意不知道违背师命就要挨揍么?

    其实,柳怀松的话真真假假各掺一半,喜欢独往,喜欢逍遥,却有此事,不然答应玉箫嫣自立为主,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其实原因很简单,便是柳怀松认为自己目前很渺小,还没有笑傲世人的资本。

    柳怀松有心站在世人的巅峰,这点不可否认。他之所以选择沉溺,其中还有个主要原因,便是在等待自己的逐步强大,等待世势的变迁,倘若不能借天下大乱的这股东风而行,那此刻逆风则死无葬身之地。

    柳怀松之前便能肯定,天下终有一日必将大乱,如今在看钟家暗中谋划,说不定整个诸夏大陆如此潜伏不动之人比比皆是。还有那惟恐天下不乱的逍遥黯灭,也许在从中作梗。

    如今的世道在柳怀松认为:如同一汪看似平静的湖水,虽然时有小风小浪,但深不见底,那漆黑深冷的湖下隐藏着惊天巨浪,宛如许多狩猎的毒蛇恶犬一般,全都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毫无疑问,这些人,这些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无形中却又在互相牵制着。一旦有人浮出水面,那必将被无情的吞噬掉,他们都在处心积虑,暗中斗智斗勇,当彻底爆发之后,那整片天地犹如一盘散沙,届时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制定新的规章次序,新的世界需要有人来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