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大赛准决赛、决赛日。

    今天的阳光是盛夏里难得的柔和,清风微云,在这样的天气中比赛也是一种享受。

    安藤浅身着蓝白相间的宽大青学正选服,长袖半挽,长发高束,手里提着医疗箱,跟随青学正选们的脚步前行着。

    未及比赛场地,就遇上了不动峰众人。

    额上一点黑痣的橘严肃的神色中透露着一丝担忧,当他身旁的杏看见安藤浅时,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燃起光芒。

    “阿浅,能不能请你帮我们的队员检查一下?他们受伤了。”杏祈求道。

    安藤浅心中一沉,受伤?

    不及多想,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开始了行动,几番检查后,发现他们并不是伤得很严重,她松了口气,“放心吧,没有伤及筋骨,只是需要好好修养几天。”

    听见安藤浅的话,橘的担忧稍减,对安藤浅道,“谢谢。”

    “不用,但是这是怎么弄的,这应该是意外的吧?”

    安藤浅疑惑道,神尾等人身上的伤应该不是比赛时受的,倒像是意外车祸什么的造成的软组织挫伤和撞伤。

    “神尾他们比赛前乘的士出了意外。”杏解释道,望向安藤浅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安藤浅了然,收拾好银针,回到青学正选们的身旁。

    橘与手冢擦肩而过时,严肃的面孔带着些歉意,“手冢,我们的比赛看来要放到关东大赛上了。”

    “啊,我知道了。”手冢还是那副冰冷严肃的模样,但眼底也有一丝遗憾掠过。

    青学正选们刚与不动峰众人打过照面,就听见一阵掌声,目光聚集到前方,望见的是一名高大健硕的少年。

    银发吊梢眼,偏小的棕黄色瞳仁,肤色偏白,目空一切的神色和脸上的狞笑让安藤浅心中一惊,瞳孔微微一缩。

    亚久津!

    看样子他是来挑衅的!

    想起越前那时满脸的伤痕和血迹,安藤浅的神经猛然绷紧,宛如黑玉般的明眸中满是警惕,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对青学众人不利的事来。

    但庆幸的是,亚久津或许是顾虑着比赛,只是挑衅几句后就没了踪影,安藤浅终于长舒一口气,稍稍放下心。

    “没事的哟,阿浅,亚久津他现在不会做什么的。”

    青学中最了解亚久津的河村看出安藤浅的紧张,劝慰道,但安藤浅分明从他老实敦厚的脸上看出了那份担忧。

    现在不会做什么,但是比赛场上呢?

    那样的人,那样目空一切的疯狂,当他在球场上只怕是会化身为恶魔吧?

    安藤浅的心底隐隐浮现出担忧,步伐不自觉地放慢。

    突然眼前一花,安藤浅眼前多出一罐葡萄味的芬达,回过神看见的是越前那张清俊稚气的脸。

    “要喝吗?”

    “呃?谢谢。”

    安藤浅接过越前手中的芬达,可是也许是心不在焉,纤细修长玉润白皙的手指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易拉罐。

    “笨蛋。”越前低声道,他拿过安藤浅手中的芬达“嘭——”地一声轻轻松松地拉开拉环。

    他将打开的芬达递给安藤浅,清朗的嗓音中略带着少年特有的低哑,“青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那个家伙,也不过如此。”

    安藤浅听着越前嚣张的话反倒彻底平静了下来,微抿一口手中的葡萄味芬达,清爽的葡萄香在口中蔓延开,碳酸饮料特有的刺激性口感让她微微蹙眉。

    “动不动就说部长‘皱眉容易老’,你自己呢?”越前也学着安藤浅,伸出右手笨拙地为她抚平眉间的皱痕。

    安藤浅感受到眉间传来的越前指尖的温热微微一怔,苍白清稚的脸上漾开清浅笑容。

    “越前,常喝碳酸饮料容易骨质疏松,会长不高的。”安藤浅空灵清冷的嗓音响起,细心叮嘱道。

    越前收回手,平静淡漠的清俊脸庞变了颜色,拉低帽檐,扔下一句,“切,还差得远呢。”就转身离开。

    “下次我给你泡莲心茶吧?同样有静气凝神的作用。”安藤浅无奈看着越前的背影,提着医疗箱跟上他的步伐。

    前方的越前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琥珀色的猫眼望向一旁的绿化丛,朗声道,“哟!是你们啊,是来拿回那些球的吗?”

    安藤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望见的是几个穿着绿灰相间运动服的少年,胸口上的“银华”字样让她记起那天越前玩的“挑三十人,每人十球”游戏来。

    原来是他们。

    看着少年们惊愕的表情,越前显然也想起了那天的事,琥珀色的猫眼中有些顽皮的笑意,话锋一转,戏谑道,“不过,我是不会还给你们的。”

    语毕后,越前继续迈开步伐前进。

    安藤浅宛如黑玉般的澄澈眸子望向越前的背影,莞尔轻笑。

    有点孩子气,会恶作剧,有些嚣张、傲气,但也有被深藏在心底的温柔……

    这样才是越前啊。

    越前转身,看着提着医疗箱站在原地微笑的安藤浅。

    帽檐下墨绿色的发丝柔顺地贴在他清俊稚气的脸庞上,写满自信、带着些傲气的猫眼是璀璨的琥珀色,犹如这世间上最美的琥珀宝石。

    “笨蛋,快迟到了。”

    “呃?”

    安藤浅回过神,匆忙跟上,高高束起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苍白清稚的脸上清浅的笑容落入越前眼中。

    他唇瓣扬起细微的弧度,果然,笨蛋阿浅就是笨蛋阿浅,再怎么厉害,还是个只会傻笑的笨丫头。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笨蛋阿浅一直都是个笨丫头,那些事忘了就忘了吧,再也不要想起来了。

    他们以前的约定,也可以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