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下午,周警官带着闺女来到了土豪的公寓,三人在附近瞎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营业的淮扬菜餐厅,就点了炒菜和啤酒吃了起来。

    “等过了初七应该都开门了,今天凑合吃吧,果果,要喝什么饮料?”郭某对这里的菜并不是很满意,他更喜欢味道浓烈的川菜和北方菜,这儿的东西太清淡了。

    小姑娘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营养快线?”

    周晓逸在菜谱上扫视了几眼:“没有,只有王老吉,雪碧可乐,橙汁,苹果汁。”

    “苹果汁。”她退而求其次。

    孩子忙着吃东西的时候,两个男人就到饭馆门外抽烟。

    “和你媳妇怎么样了?”郭闵豪叼着烟问。

    “她把家里的衣服拿走了,已经下定决心和我分居,这次不是耍脾气,是动真格的了。”他垂头丧气的说着,家里没了女人,就少了股热乎气儿,躺在床上都觉得冷。

    “你没哄她?”女人如果拿走了衣服,八成是要打算分手了,对此,他有经验(不止一次)。

    “打电话哄了,她说的很坚决,小琳做事果断,不是犹犹豫豫的人,如果缠着她不放,她会更生气。”假若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他也不能让妻子瞧不起。

    郭闵豪猜到这或许事关男人的面子,就坦诚的说:“怎么着你也得去趟岳父母那儿,说说好话,如果你媳妇真的不想跟你过了,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两人能不能过一辈子确实是命。”就像他父母一样,父亲瘫痪二十年,母亲依然不离不弃,这种感情着实令人羡慕。

    “离婚的话,我的房子就没了。”他神经质的强调,那是他奋斗了八年才换来的,如今却面临被拿走的厄运,说句心里话,从首付到每个月的房贷小琳没有出过一分钱,房子却写了他们两人的名字。

    “你那房能值多少钱,跟着我干就能赚回来。”事到如今除了安慰也没别的方法了,不过北京的一套房子也得二三百万了,就算月薪三万也要不吃不喝十年才能买得起。

    “我买的时候很便宜,现在一平米都要三万多了,就算我以后能跟我爸凑合,果果也得有套房子做嫁妆吧,以后的社会没钱活着就是悲剧。”他这个人民公仆早就看清楚现实了,为了孩子,为了他下半辈子能活得像个人样儿,他得抓紧一切机会赚钱。

    “得,得您别给我上课了,我没这个顾虑,我现在只缺老婆孩子,至于会不会二婚我倒没考虑这么多,不过婚前协议一定要签好,你这件事让我获益匪浅。”郭闵豪当初只想着结婚,而没考虑到日后离婚的可能性,对于富豪来说,离婚需谨慎,因为他们付出的抚养费多是上千万的巨资。

    “你还没结婚呢,就想着离了,你没病吧?”情绪不好的周晓逸瞪着他,宣泄心中不满。

    郭闵豪笑了:“我算比较正常的,但看你这表现,恐怕是焦虑症。”人得学会调节,放松自己,如果一味的紧绷神经,早晚得病。

    “我。”警官想狡辩,却组织不起语言了,只得吸了两口烟,“焦虑症”?那个警察没有“焦虑症”,这就是他们的职业病。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晚上等孩子睡了我带你去附近的ktv唱歌,吼一吼就放松了。”这是他常用的发泄方式之一,而其他几种,诸如:骑马,按摩,j□j,旅行暂时都不适用。

    周警官“嗯”了一声,他很久没去ktv了,唱几首歌发泄一番也好。

    晚上九点多,哄孩子睡了,郭闵豪就和晓逸步行五分钟来到了米乐星ktv,订了一个豪华小包,在里面开怀大唱,边唱边喝啤酒。

    “科罗娜啤酒,国内真你妈贵!”土豪抱怨,这东西在国外便宜得很,和燕京啤酒一个价儿,在菲律宾他却怀念喝燕京的日子,人就是没什么想什么。

    “菲律宾便宜?”警官暂时收起美妙的歌后问,进所有娱乐场所,他们都得着便装,现在他只是个家庭面临崩盘的平凡男人。

    “至少娱乐场所便宜很多,机场,酒吧,酒店的饮料酒水比超市贵一倍,再高就没人买单了,菲律宾是个穷地方,太贵了老百姓消费不起。”他举起酒瓶和周队长碰了杯,靠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中国就够呛了,菲律宾比中国还穷,老百姓不造反么?”周晓逸极为不解。

    郭闵豪摆摆手指:“no,no,虽然菲国人穷,但他们乐天知命,安于现状,不到吃不上饭是不会揭竿而起的,搁中国人早就不干了,等你去过你就明白了。”

    警官不明了,为何那么穷的国家还有那么多人跑去旅游,莫非是为了增强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忆苦思甜?忆苦思甜该去三胖的国度吧,菲律宾毕竟是资本主义国家。

    “离开七年,你觉得国内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周晓逸放下麦克风,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喝酒。

    “经济上进步了,其他基本都在倒退,一个国家不是光有钱就能在世界上有发言权的,拼的是综合国力,要想实现国家富强就得从根本上,从思想上改变国人,让老百姓学会自己思考,分辨是非,而不是人云亦云我在国外这几年,去的地方挺多的,我认为中国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不比任何国家差,落后的是思维方式,和看事情的眼界。”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当年他是穷**丝之时被此人用电棒捅,被念过大学的同学奚落,而现在他却可以挺直了腰板做人了,他相信凭自己的财力如果出现在同学会之类的场合中一定会引起轰动,要不,他组织一次初中同学聚会?让那些当年对他视而不见的娘们,各个都回家和自己的男人抱怨“我们班的郭某某居然成了富翁了,开着捷豹,在智利和菲律宾都有别墅,游艇”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情,边上的男人多数只能低三下四听着,心里却把他骂了一万遍。

    周警官笑了:“你都成大思想家了。”

    “屁,你一朝廷爪牙没发言权,我乃江湖人士,自然要主持公道的。”有钱人白了他一眼,索性跑到点歌机前选歌儿去了。

    麦霸霸占了音响,制造出人类所不能承受的极限噪音,周晓逸无奈的坐在边上喝闷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但是这次他没睡觉,而是成了话痨。

    结完帐在ktv大厅的角落里他抱着郭闵豪没完没了的絮叨:“她对我不满意她说不愿意当警察的媳妇儿,早干嘛去了,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是警察,现在后悔了她没想郭孩子怎么办吗?”虽然酒醉,但他却十分清醒的认识到妻子会丢下女儿寻找新的幸福,他甚至害怕儿时的痛苦在果果身上重演。

    警官的头靠在有钱人肩膀上,就像个撒娇的小男孩,而他则很乐意充当安慰者,不时的抚摩晓逸的头发和肩膀。

    “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果果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会体谅你的。”郭闵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孩子失去父母的疼爱性格会扭曲,所以最好维持现状。

    两人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时,王德荣恰好跟着几个战友走进ktv,他一眼就发现了队长的行踪,原本要过去打招呼,却发现哪里不对劲,队长和陌生男子的关系似乎太过亲密了,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世上还有另一种男人分类,这些人被称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