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插嘴道:“雷二狗,你又不认识他们俩,你怎么知道谁叫陈二狗?谁叫陈富生呢?”

    雷二狗呵呵一笑:“我是不认识他们,但刚才通灵之时,是按他们生辰八字来追踪的,所以我才会知道是哪个人是怎么样死的。”

    我和村主任同时‘哦’了一声,请雷二狗继续讲下去。雷二狗闭目想了一会,慢慢说道:“我看见陈富生离开二牛家后,刚走进村口自己家里时,意外碰见了一位美女。”

    原来,那天当陈富生喝得醉醺醺离开了二牛家后,他摇晃着走向村口自己那个独户矮楼。

    陈富生见自己屋内的灯光亮着,也没思自己走时根本没有开灯,一伸手,竟然没要钥匙,门就让他推开了。

    陈富生讶然惊见自己屋内竟然端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在灯光下怯生生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陈富生。

    两人对视了几秒,那姑娘紧张地问道:“你是谁?”。陈富生不禁心中好笑,他没好气地说:“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怎么半夜会在我家里?”

    那姑娘一听陈富生这么说,立即神色放松了下来,她莞尔一笑道:“这位大哥,原来你就是这间屋的主人啊!那不好意思了,请大哥原谅小女的冒昧。”

    一直打着光棍的陈富生,在深夜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出现在他屋中,非但没半分怀疑,在酒精的作用下,反而显得相当兴奋。他笑眯眯地对那姑娘道:“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在我屋中,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那姑娘感激地说道:“大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是来走亲戚的,却不料迷失了,身上带的钱包和手机都掉了。见大哥你这屋内亮着灯光,又冷又饿,就想进来找个避风的地方,顺便问问。却不料家里没人,刚想离开,正巧大哥您回来了。”

    陈富生听说后,显得有些为难的样,他尴尬地说道:“不瞒姑娘说,我一个人在家,很少在自己家里吃饭。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给姑娘吃,先给姑娘烧点热水喝喝吧。”

    那姑娘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接着又问陈富生道:“大哥,我亲戚家在小王庄,离这儿近不近啊?”

    陈富生一楞,由于他到处靠帮别人做白事为谋生,方圆几十里的情况他是清清楚楚,那个小王庄,离这里至少还有二十里,肯定是这姑娘迷失了方向,越走越远了。当陈富生把这情况告诉那姑娘后,那姑娘楞住了。

    陈富生安慰她道:“姑娘,你不要急,现在夜深人静,外面又这么冷,没一辆车可以送你到达那里。不如你就在我这屋内坐坐打个盹吧,熬到天亮就有办法了。”

    那姑娘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道:“大哥,谢谢你,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打扰你了。”

    陈富生连忙说没有关系,那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这屋里真的没什么可吃的吗?我还没吃过东西,又冷又饿。”

    陈富生显得十分为难,想了一会,他神色舒展开来了,高兴地对那姑娘说道:“姑娘,你就在这坐坐,我到前面那个村上去一趟,那儿有个小副食店。虽然是半夜了,那个开店的老头已经睡了,但我去敲门,他肯定会开门的。”阵宏来圾。

    那姑娘一听双眼闪烁着兴奋的目光说道:“大哥,那感谢你了,这样吧,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也无聊害怕,大哥你带上我一起去。”

    那姑娘说完,已经从椅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拉住了陈富生的手。闻到那姑娘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水味,又拉着那姑娘白嫩的小手,陈富生的心激动得都快跳出来似的。

    陈二狗轻轻关上了门,由着那姑娘挽着他的臂膀,并肩向村口走去。 一路上,两人轻声地说着话。那姑娘问陈富生,怎么要走那么远的?她都快累得不得了。

    陈富生说道:“前面那个村和我们村隔开了一条小河,不然的话早就到了。只是那小桥要绕很远的,姑娘你还走得动吗?”

    那姑娘轻轻说道:“大哥,我是真的走不动了,饿得没一点力气。你看看那条小河上不是厚厚的一层冰吗?我们何不从冰上穿过去?”

    陈富生一楞,随即笑道:“姑娘,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对了,前面那个河坡很平坦,我们就从那儿过河。”那姑娘‘嗯’了一声,和陈富生加快脚步来到了河边。

    陈富生捡了块石头,使劲砸向冰面,只见那块石头发出‘骨碌碌’的声响,滚出好远,不见了踪影。陈富生这才小心翼翼地踏上一只脚,试了试冰面,没什么反应,于是小心地整个人站到了冰面上,冰面依然坚固,没发出什么异常的声音。

    陈富生对那姑娘笑了笑,伸出了手说道:“姑娘,上来吧,这条河本就不宽,冰结得很厚实,很安全的。”

    那姑娘有些害怕地说道:“大哥,我还是有些怕,不敢走,要么你背我过河怎么样?”

    陈富生一楞,心中随即狂喜,他做梦都没想到那姑娘会主动叫他背着她,立即一口爽快地答应了。陈富生弯下腰,那姑娘轻轻地伏在他背上,陈富生反手勾住她双腿,那种感觉直让陈富生心跳加剧,在这寒冷的冬夜,也不禁全身躁热。

    陈富生慢慢地直起腰来,把那姑娘背上背上,他嘻皮笑脸地说道:“姑娘,你真苗条,背着你毫不费力。”那姑娘笑了笑,附在陈富生耳边轻轻说道:“大哥,那我们快过河吧。”

    陈富生答应了一声,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河对面走去。他突然感觉很奇怪,刚才背在背上还感觉很轻的姑娘,竟然觉得越来越沉重。陈富生同时觉得,刚才还温香软抱的姑娘,似乎越来越冰冷,冷得让他的后背几乎快结成了冰块。

    刚走到河心,陈富生再也承受不了背上的压力,他心中开始迟疑。陈富生艰难地扭过头,愕然地发现,他背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一块黑幽幽冰冷的大石头。

    陈富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想甩下背上的大石头,却又甩不下来,似乎和他的背结冰粘连在了一起。那块石头似乎越来越沉重,陈富生听到自己僵硬的双手下,冰面裂开的那可怕的‘咝、咝’声。

    终于,那块冰面破裂了,陈富生整个人都掉进了冰洞中,背上那块大石头,无情地堵住了冰洞口,在寒冷的冰面上,纹丝不动,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当阳升起的时候,村主任的老婆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几个人吃过早餐后,村主任陪同我和雷二狗来到了村西很远的一片农田中。那儿,孤零零地散落着几个坟堆。村民们也闻讯赶来,一大群人,都站在田埂边上看着。

    雷二狗仔细看了几个坟,一下就发现了塌陷了半边的一个土坟。几个村民,在村主任的指挥下,带了几把锄头和铁锹,都摒住气,静听雷二狗的指挥。

    雷二狗指着那个坟墓说:“主任,这是谁家的坟?能不能刨开?”。村主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小时候就见到有这坟了,只是从没见过有人前来拜祭。反正这是个孤坟,也是搬迁清理范围内,你就刨开吧。”

    雷二狗笑了笑,对那几个村民道:“你们动手吧,小心些,里面肯定有蛇。还好现在是冬天,蛇不大会伤人,应该都在冬眠吧。”

    那几个村民有些紧张,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刨着那个土坟。

    刚刨开土坟,就见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一具尸体背向上躺在坟中,身边散落着许多零碎发黑的人骨。尸体身上密密麻麻地绕着几条蛇,大部分不动弹,少数几条蛇见到阳光后,在尸体上慢慢地爬来爬去。

    雷二狗吩咐两个村民用锄头小心的把那具尸体扒出了土坟,缠绕在尸体上跟着扒出的几条蛇,立即让几个村民用锄头砸死。

    当尸体被翻过身来时,村民们立即都认出了,这正是失踪的陈二狗。陈二狗的死状相当可怕,两只眼窝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沱黑色的血迹,估计两粒眼珠都让蛇给吞食了。尸体上还有许多蛇牙的咬痕,一条蛇正从他的肚上一个黑黑的血洞中爬出来,探头张望着众人。

    村民赶紧打死了那条蛇,没想到肚里又钻出了一条,直到村民打死了十条多,才没见还有蛇钻出。陈二狗那发黑鼓涨的肚,这时象泄了气的皮球,这才慢慢瘪了下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只见雷二狗烧了几张符纸和几张纸钱,扔进了那个坟穴中。雷二狗回头对村主任道:“主任,你去找些柴油来,倒入这墓穴中,把那散乱的尸骨和那几条蛇一起烧了吧。”

    村主任答应了一声,吩咐两个村民立即去找来柴油,倒进坟穴中,点上火。火势越来越旺,村民们都见到了恐怖的一幕,几条蛇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在火光中不断扭曲挣扎,空气中弥漫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