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寻找尸王

    赛狂人凭借着她非凡的记忆力和她独一无二的绝佳运气,她只是循着紫言他们将她抬出第三界的路线,便轻而易举地走进了死亡沙漠的心脏。起初狂人并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好运,可是在她默算了自己走过的距离和真实存在的沙漠不吻合时,睿智的她便觉察到自己已经置身于虚拟的僵尸王朝。此时的狂人被沙漠毒辣的阳光烤得全身都快冒青烟了,纵使自小在赛家接受残酷训练时吃尽的苦头也抵不过这毒日的烘烤。狂人停下脚,用手覆盖在眼上方,眺望着四面无际的沙漠,不禁后悔自己听了那个来历不明的鬼星树的话。“只怕我穿不过这死之沙漠,哎!想我赛狂人聪明一世,自命不凡,却没头没脑的去相信一个看上去就跟二百五的僵尸的话,跑到这儿来白白送死。”

    赛狂人选择了一个拉风的姿势躺在沙漠上,想到:“与其我耗尽心力去寻找那暗处的绿洲,不如让那有生命力的绿洲来明处寻我,这样就算没有缘分相遇而她也必须再死一次的话,起码没有在临时前做太多无用功而影响来世投胎。”

    赛狂人陶醉在自欺欺人的假想中,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待一觉醒来,狂人觉得自己先前那么疲惫不堪了,体力似乎也恢复了不少,狂人那天生的小强精神又开始悻悻然作祟起来。“该死,我怎么会如此窝囊到丧失斗志,差点就死去了,我得在还有记忆前赶紧复活自己,免得死了没脸见亚父。”

    狂人忽然觉得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抖,就在她思索着引起沙漠颤抖的物理因素极可能是地陷或者其它可怕的原因时,那颤抖的沙漠上却瞬间拱出一道巨大的龙背脊,龙口大张,不停的吐着黑烟。赛狂人将自己的眼皮用力扒开,本来以为黑烟笼罩下必是绿洲,可是一看到那飞天的巨龙那双龙眼时,赛狂人霍大眸子即刻无精打采的眯成了一条缝。连说话也懒洋洋的,“兄弟,我都死了,你还跟踪我干嘛?别那么小气,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巨龙晃着身子,黄沙铸造的龙翎被一一散落,龙腹里纵身跃出一黑衣,手握魔剑,将残存的龙尾劈成千万尘埃。

    “都老相识了,还装神弄鬼的,你的人生就没有别的追求吗?”

    楚河笙怀抱魔剑,黑色面纱下的脸庞浮出一抹不易察觉到笑容。“赛狂人,没想到你死了还是这副德性。难怪我家主人惦记得紧,连你死了也不放心。”

    赛狂人倒好奇得慌,“你家主人怕我到这个地步?她这个陆洲天师防备我这个凡女可是熟而不漏啊!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我已死在她的掌下,她究竟还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死了,还可以复活嘛!”楚河笙意味深长道。赛狂人的脸殊地就沉了,他奶奶的,活了两辈子,一直以为自己杀人不眨眼杀人如麻是当之无愧的大恶人,如今才醒悟,世上最残酷的人是斩草除根阻止她复活的罂粟。“所以,你今天跟着我,是要阻止我的复活计划了?”赛狂人咬牙切齿的明知故问。

    “原则上,我的任务只是阻止你到达僵尸王朝。”楚河笙漫不经心道。

    赛狂人就火了,冲他吼起来,“那不一样嘛!”狂人忽然邪恶的笑起来,“这么说,你会一直陪我在死亡沙漠了。”

    楚河笙冷笑:“你少算计我,我才没耐心和你在这里斗嘴了。”赛狂人却老奸巨猾的看出他没走之意。她相信未来几天的日子,她不会太寂寞。但是,隐约中,她意识自己可能正陷入另一个囹圄中,令她苦恼的是,她无计可施。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赛狂人当下要解决的第一难题,就是拜托楚河笙尽快找到僵尸王朝。楚河笙明显察觉到,赛狂人在想尽办法摆脱他。她用移行换位,药手的重组术,甚至僵尸的空遁法……总之,她无所不用,将她一生所学到伎俩都不吝啬的施展出来了,可是楚河笙依然如影随形。赛狂人气急败坏下,不得不另选策略。看到赛狂人气绿地俊脸,楚河笙狂妄讥诮道:“赛狂人,你要是再到不了僵尸王朝,只怕你这辈子也到不了。”

    赛狂人不解其意,却故作悠然自得,到:“哼,奴才监控我,主人还不知道在那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我输了,也不丢人。姓楚的,你要是有点羞耻心,就该光明磊落的和我决斗。背着我出阴招,就是赢了也损你八辈祖宗的阴德啊!”

    楚河笙白了赛狂人一眼,“就你说话那么阴毒,不损你祖宗的阴德吗?”

    赛狂人顿时瞠目,扁扁嘴,无声的倒在地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赛狂人变得这么鸡婆?打不赢就呈口舌之快,她怎么愈来愈女人了?难道是女人身体分泌的雌激素改变了她的性格?

    赛狂人犹然记得,楚河笙几天前可是曾经穷凶极恶的要取她性命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就是有点弄不明白,楚河笙自诩那把见人杀人,见鬼除鬼威力无比可谓天下无敌的魔剑为什么偏偏取不走她区区凡女的魂魄?也许就是因为楚河笙不能除掉她,才会出此下策,跑到这荒芜的沙漠里来陪她。当然明里是阻止她进入僵尸王朝,阻止她复活;谁知道暗地里他和他的主人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赛狂人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她就是因为太二百五的去相信那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若千寒,所以才会被他利用,甚至死在罂粟的手上。他和罂粟明明是一伙的,她特气恼自己当时没有擦亮眼睛,将他的险恶看得透彻,以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

    楚河笙特有趣的打量着赛狂人,当她闭目养神动歪脑筋的时候,她那张堪称完美无瑕的脸蛋就渗出丝丝不易察觉的邪恶。论姿色,她与罂粟各有千秋,可是罂粟水样一般的女人,尽管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力值,任人见了都怜爱。可她赛狂人,明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凡女,却处处挂着一脸倨傲,到处显摆,她的神态总是那么气定神闲,她的目光里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即使面临危难关头,即使已经死亡,她依然死性不改。她的倔强和固执或许就是男人们舍得像她挥剑的魔障吧。她太不懂得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如果她肯跟男人们撒娇,也许,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风流鬼就可以组建成一个强大的军队,至少可以帮助她扫除许多的路障。可是她就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自由潇洒的一个人,全不懂运筹帷幄的一个傻女人。

    赛狂人朦朦胧胧的睡着了,虽然睡前曾经刻骨铭心的总结了自己先前失败的原因主要在于疏于防备,轻信他人,并痛定思痛的决定痛改前非,要加固自己心里防备的城墙。可是……

    楚河笙邪邪的笑起来,无奈得直摇头。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处心积虑着要将她彻底粉碎的恶魔?面对曾经无数次对她施加毒手的恶魔,她竟然——还能睡得这么香甜?楚河笙不得不承认,傻人多福。

    趁赛狂人熟睡的当会,楚河笙提着魔剑离开了沙漠。他想这几天她为了摆脱他可是费尽心机,应该在体力和脑力上都颇下了一番功夫。一旦入睡,一时半会定然醒不过来。

    “睡吧,赛狂人,希望你做个好梦。”楚河笙拖着长长的剑,颀长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慢慢的走远,直到消失。

    赛狂人霍然睁开明亮慧黠的灵眸,嘴角撇出一抹得逞的邪笑。“装睡,不就和装死一样容易么?傻瓜,还以为你多聪明呢。”

    第三界,魔心别院。

    罂粟公主一袭红妆,褪去外罩的飘渺轻纱,紧裹吗,曼妙身姿的她竟也透出一种英姿飒爽的帅气。楚河笙走进去时,不禁怔楞了一瞬,然后放轻脚步,走近她。

    “你回来做什么?”未等楚河笙靠近自己,罂粟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蓦地转过头来,漂亮的眼睛里蕴含着一丝愠怒。语气却还轻柔:“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会不知道吧?”

    楚河笙有些无奈的盯着她,“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这几天,都不见你采取行动。你不会,要我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在沙漠里大发日子罢?”

    罂粟冷笑,纤细白皙的手指理顺了飘舞在脸颊上的乱发。楚河笙有些急不可耐了,轻吼道:“该不会,你在害怕吧?”

    罂粟瞪了他一眼,“害怕?”纤细白皙的手转而移到脸上,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柔妩媚,“我这张脸,就是我手握的王牌。”

    楚河笙错愕。罂粟继而道:“亏你聪明,可你和我先前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是什么?”

    “若千寒就算复活了,有一双预测过去未来的神算手,有战无不胜的慈冥悲掌,可是,他奈何不了赛美人。而我,身披着赛美人的人皮,他,还能透过这张人皮看清楚我的真实存在吗?”

    楚河笙道:“所以,就算我们让若千寒复活了,他也看不透你。”顿了一瞬,楚河笙又颇为不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你要知道,我拖不了她多久的。”

    罂粟道:“轩辕神帝虽然身首分离,头颅蕴含着思想智慧;身躯包容着法力。如今我要对付的是三界中最聪明睿智的头颅,没有一个万全的谨慎的说辞,你以为他会轻易入瓮么?”

    楚河笙陷入了深思。罂粟语气缓了不少,“你放心,我这边我自己自会应付的。你还是多加心思看紧赛狂人吧,她可是这个世界上生命力最强的杂草,要除掉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等你的好消息。”楚河笙转过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赛狂人在死亡沙漠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天尽黑下来,赛狂人才万全放弃了努力。“休息一晚,明天继续找吧。”赛狂人一头栽在软软得沙漠上,睁开眼,望着星空。北边,有一颗及亮的星星,正眨巴着眼睛对她笑。赛狂人轻叹了一口气,揉揉眼,觉得自己疲惫得连北极星都能叫自己产生美好的幻想,真是悲哀。只有悲观绝望的人才会寄情于外界。莫非我真的悲观绝望了?

    那个倔强得跟一头牛似的倾城哪里去了?

    那个到死了都绝不放弃的倾城哪儿去了?

    那一夜,赛狂人自责自怨,直到天明。东方的一缕淡淡的晨曦射进赛狂人薄薄的眼皮时,赛狂人讶异得身体弹坐起来。

    “怎么可能?”揉揉眼,赛狂人打量了一下四周。“昨晚,这里明明只是一片荒芜的,寸草不生的沙漠而已。可是现在……”这些绿油油翠茵茵的绿草,这些遒劲的看不出年龄的古松木,这些不合时宜绽放的艳丽花草,还有穿梭在迷离里各种怪谲的影子……“啊,绿洲,僵尸王朝——我tmd的走狗屎运了。”赛狂人惊喜得忘乎所以的欢呼起来。当她朗润的声音在密林里回荡不绝时,赛狂人殊地捂住嘴巴。脸儿变得惨白惨白的。

    “我怎么可以如此外在的流露出自己的情绪?这可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的大忌。”提到男人,赛狂人的脸忽地又萎靡起来。她已经发现,她的性格,放佛在剥离出另外一种不属于自己却又禁锢在自己紧密不分的躯壳里。

    “赛狂人,你记住,你是个男人。nnd的,等任务一完成,我得立即赶回纽约去做手术。”晚了,只怕她就彻底转性了。赛狂人最担心的莫过于这个了。

    赛狂人在绿洲里收索着进入僵尸王朝的入口,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因为自她死后,她那双本就睿智无比的灵眸便能看见很多以前看不见的灵异。这些灵异来来往往,自一个地方来,却到不同的地方去。那么,这个地方,一定就是包罗着各种灵异的僵尸王朝。

    赛狂人循着灵异出来的方向一直找,一直找,终于,他发现在绿洲的深处,有一个天生地养的湖泊。湖心被黑烟笼罩,渗透出可怖的讯息。那黑烟还快速的打着旋,似乎一接近它便会被吞噬得半根骨头不剩。稍远处,接近湖泊岸边的水域,则漂着一朵朵冰清玉洁的白莲,那种白色,不仅绚丽,而且妖冶,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惑。莲花心处,则不停的飞出一些闪动着薄如蝉翼透明的有着好看脉络的翅膀的精灵。那些小小的精灵,都有着明媚无害的笑容,裹着漂亮的华赏,闪动着漂亮的眼睛。当他们离开莲心后,小小的身体便会渐大,直到像一个正常人那么大小后,他们便会飞到岸上,将他们怀中的异灵平放在地上,轻轻的呵一口气,那沉睡的异灵便会睁开紧闭的双眸,对运输她的精灵露齿一笑,然后有着各式不同的消失方式离开这儿。

    第14章强悍护驾

    赛狂人蹙眉,星树跟她说过来过僵尸王朝的人有去无回。可是这些异灵不都是完好不缺的被运送出来了吗?这其中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些沉睡的异灵虽活犹死。

    “好不容易找到这儿来了,你在犹豫什么?”背后,殊地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赛狂人回头,望见星树正怀揣双手一幅看稀奇似的打量着赛狂人的脸。

    赛狂人咬了咬唇,该死,为什么每次犹豫的蠢样都能这个家伙看到。赛狂人吊着眼玩味的看着星树,正儿八经道:“犹豫你个头。我是在考量要不要从一个地狱进入另一个地狱中。”

    星树的脸上又浮出那种狂人自认识他后常见的不屑的表情,“你这种人,没事想出那么多事,活着都是受累的。”

    赛狂人一愣,他这句话倒中肯实在。她就是一个想很多的人,可谓经纬天地,人情世故,她都会设身处地为自己做最好的安排。这是她当特工留下的后遗症吧。

    见赛狂人不语,星树摇摇头走开了。他像是没有看见那些忙碌的精灵似的,兀自跳入湖心,落到正中那一朵最绚烂的白莲上,然后消失。

    赛狂人眯起眼,她从来没有在电视里见过这么优雅的僵尸。刚才星树那一起身,那纵身一跃,那动作飘渺如风,风过无痕。赛狂人紧了紧腰带,跟着一个起身,学着星树的样跳跃了起来。

    “我就不信,我还比不上你这个臭僵尸了。”

    赛狂人的轻功实算上乘,可是飞到空中,还未至湖心,就直觉身体不停的往下坠。赛狂人一个翻身,直立起身,借由水中踏步方才至湖心。眼看到了湖心,赛狂人却傻了,她竟然很丢脸的被白莲反弹至岸上。立即,引致一大片异灵和精灵的笑声。他们正看稀奇似的猛盯着赛狂人看。赛狂人用手遮住脸,暗忖道:“这就奇了,凭什么那星树就能进去,而我就不能。”

    她就知道,那个看上去很傻b的星树,一定是世外高人。哼。

    湖心里忽然起了一阵涟漪,两个穿着红色纱衣的精灵飞出湖心,径直来到赛狂人的身边。施了施礼,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清脆五杂,道:“姑娘,刚才可是你动了王莲之身?”

    赛狂人这才发现,湖心那多白莲,无论从哪个方面皆比周围的白莲出众不少。原来那就是王莲。赛狂人点点头,“不错,是我。”

    那两姑娘美得跟雪莲一般,可是那双眼睛却藏着奸诈的玄机。见她们对视之后,赛狂人不禁后退一步。那两姑娘对视完毕,看赛狂人时那眼睛的杂质就像被过滤了一般,干干净净的。“那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赛狂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们走这一遭,那两姑娘却一个旋即上前,要挟住赛狂人的左右臂。“对不起,得罪了。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赛狂人觉得自己的手臂疼得牵扯到四肢百骸一般,连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更糟糕的是,其中一个姑娘不知道在她眼前洒了什么劣质粉,害得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待苏醒过来后,赛狂人心里那个悔呀,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竟然被人用不知什么材料编制得宛如蟒蛇般粗的绳子捆住了手脚,更丢脸的是,她被人吊在了一颗树上。而这棵树,竟然栽在高高的冰山之巅。赛狂人往下望,完全望不见底,这要掉下去,估计得全身粉碎献身。

    “臭三八,敢这样整我,看我回头不把你们买到妓院去,让你们也尝尝被人整的滋味。”

    拍掌声从赛狂人的背后响起来。随即,一道怪声怪气响起,“哟,一向大度的赛狂人原来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赛狂人狠狠呸了一声,“那是你有眼无珠。我赛狂人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狂人忽地一愣,“楚河笙,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啊。那两个妖女,该不会也是你算计我的筹码吧?”

    楚河笙将赛狂人搬过来面对他,赛狂人此时真是衣裳褴褛,头发也乱得跟乞丐似的,这么没有风度的时候偏偏还要见自己的大仇人,这可让一向潇洒偏偏的她有点脸红。

    “赛狂人,”楚河笙指着冰山下的万丈深渊,“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赛狂人很英雄气概的说:“不想知道。”其实内心深处蛮想知道的。

    楚河笙发出轻笑笙,他知道她是那种鸭子死了嘴巴硬的人。

    “僵尸王朝。”楚河笙悠悠的说,“这下面,就是僵尸王朝的王城,也就是尸王统帅的王城。”

    赛狂人认认真真的望了头顶的绳子,靠,那么粗的绳子,绕着她的手腕不知道缠了几十圈,她的手现在就跟棒槌那么粗。看来想掉下去是不可能了。

    “那是无量绳,抬举你了。”楚河笙一盆冷水浇下来,赛狂人觉得背脊发寒。

    “靠,你何必大材小用,你随便弄一根草绳来,难不成我还真掉下去了不成?”其实赛狂人并不知道这无量绳子有什么特殊用处,既然楚河笙那么说,显然这绳子非一般绳子可比的。

    “没办法,主人吩咐,我不得不遵照行驶。”

    赛狂人白了他一眼,那双狡诈的眼睛此刻因为绝望而射出了杀人的目光。“我真后悔,以前对你太客气了。”

    楚河笙哦了一声,想想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实话,以前的你,确实对人是客气了一点。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不客气又是什么光景?”一副嘲讽的口气加上捉弄的表情,叫赛狂人看了呕得想死。明明是她技不如人,偏偏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也知道自己一向不是对人客气的人啦。不过,人不卑鄙枉少年嘛!

    “哼。”赛狂人别过脸,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废话少说,我既然成为你的阶下囚,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楚河笙笑起来,手指慢慢的划过刀身,“你知道的,我这把魔剑,是否独独奈何不了你。”

    赛狂人翻了一个大白眼丢给他,“你杀不死我,就出这么一个窝囊的主意将我囚禁在此?呵呵,看来我得感谢你的仁慈,至少我还能望梅止渴。”赛狂人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冰山下的深渊。

    楚河笙垂下帽檐,笑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度量。”也是,被人整的生不如死,赛狂人却照样谈笑风生,不能不说是她隐忍的度量。

    赛狂人暗骂道,度量,老子的度量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嘴上却心口不一的说:“多谢夸奖。”

    楚河笙打了一个呵欠,瞄瞄捆绑赛狂人的粗绳,懒懒道:“得了,我没有闲工夫陪你聊天。你就在这里消遣你余下不多的时光吧!”

    “什么?”赛狂人的双眸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难不成这无量绳另有玄机?

    看赛狂人一幅呆若木鸡的表情,楚河笙又打起了精神,他一贯以捉弄她到生气为乐趣。“哦,忘记告诉你了,被无量绳束缚的魂魄,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便会彻底的失去前生的记忆,从新走入一个无量的前程。觉得这么样,赛狂人,你一定对我的安排感恩戴德吧?四十九天后,你就会忘记今生被羞辱的痛苦,犹如新生的婴儿一般,从新去填充新的记忆。”

    赛狂人真想将这个人的脑袋搬下来,剁成肉酱。“楚河笙,我警告你,你最好能够彻底的毁灭我,否则我一旦翻了身,他日我会找你算账,我会让你尝尽我所受的的所有苦难的一万倍。”

    楚河笙气得脸色青白,冷哼一声,指着气贯长虹的赛狂人愤愤道:“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赛狂人仰头颂歌,“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赛狂人平静的眸光转移到楚河笙身上时,楚河笙觉得自己一股冷气到逆。她的瞳孔是如此的干净,如一滩清澈的湖水,却起不了任何涟漪。但是就是那种无风无浪的瞳子,却叫人看了一眼便生畏惧。楚河笙终于知道,罂粟这么怕她的缘由了。

    罂粟提起她时,曾说,“三界里高手如云,他们或有凶神恶煞的面孔;或有叱咤风云的武器;或有如雷贯耳的背景;或有趋之若鹜的剑谱——然而,有一个人,她的剑,她的坐骑,她的剑谱,都是因她而扬名立万。她才是三界独一无二的高手,这样一个人,可成就任何人,可成就任何武器。”

    楚河笙那个时候很不服气,将魔剑哐当一声抽出来,亮在罂粟的眼皮下,剑光寒冷,可罂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轻轻的推开魔剑,说:“这把剑,要是跟在她身边,就不会这般默默无闻。”

    楚河笙却辩驳,“那玄幻飞龙,那归宗剑本就是创世纪的宝物,任何人得到他们中任何一件宝贝,都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偏偏她只是一个幸运的人,同时得了两件去罢了,所以才能立下那令人眼红的功劳罢了。”

    罂粟瞥了一眼,那目光里毫无嗔怪的意味,只当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在跟她哭闹而她不得不安抚他的性子一般。“玄幻飞龙和归宗剑沉寂了多少光年,没有人知道。但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存在什么地方,却没有人有能力将之为己所用。只有赛狂人能。赛狂人不但能驯服他们,还能创下凡人战胜神族的神话。哼,与其说是归宗剑和飞龙成就了赛狂人,倒不如说赛狂人成就了归宗剑和玄幻飞龙的盛名。”

    “无论她生前多么威风,别忘记了,她死了,而且死于你的手下。”楚河笙始终不认为罂粟的说辞有多么的说服力。更不相信她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多么的战无不胜。

    “她是死了,但是不是死于我的手下。我奈何不了她。”罂粟说。脸庞飘过一抹失落。

    楚河笙就怔住了。彻底的怔住了。

    这么多年,他跟在罂粟身边,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他们所做的事就只有一件:不惜代价的摧毁她。虽然他们没有获得根本性的胜利,但是他们一直都占着上风,至少,他们一直都在摆弄她的命运。起初他不知道,罂粟要的胜利究竟是什么。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还是不懂。

    赛狂人的瞳子清澈如水,淡漠如烟,那一池清泓里从未有过慌乱,恐惧。楚河笙有时候觉得,赛狂人是坚不可摧的。即使她倒下了,她的瞳子里还是倔强的不认输。

    宛如现在。

    赛狂人竟闭目养神起来。

    楚河笙趣味的睨着她,觉着她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定神闲,淡漠悠远的神情。这个人,他似乎从来没有读懂过。因为,她是如此具有矛盾特质的综合体。

    赛狂人似乎觉得这个人正盯着她,缓缓然的睁开眼。然后嘴角撇除一抹冷笑。

    楚河笙气极,“赛狂人,忘记告诉你了,过了今夜,你将不复存在。”不看到她气急败坏的嘴脸,他就似乎不甘心一般。

    赛狂人望了望天,却道,“这么说,结局也许不会尽如你们的意思了?”

    楚河笙笃定的口吻道:“哈哈,你以为在这个时候,会天降救星来救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么?”

    赛狂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的朋友里面会有谁可能充当今夜救美的英雄。她跟老天说,赐一个盖世英雄给我吧,我他妈的一定以身相许。然后——她再去做变性手术,让他自己滚蛋。

    惊雷,划破横空。

    赛狂人心一惊,莫非这么快老天爷就允诺她了?靠,千万别送男人来,是个美人最好,如果……如果真他妈是个男人,也要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美男才行。

    “你在想什么?”楚河笙好奇的盯着赛狂人那双高深莫测富于幻想的美瞳。

    赛狂人死瞪他一眼,悻悻然道:“我在跟老天做交易。”

    “哦?”楚河笙抱起魔剑,饶有兴味的等着狂人的下文。

    “我祈求老天,他赐予我一个盖世英雄来,我就委屈点,以身相许。”

    楚河笙失笑。半晌后才道:“做梦!”

    赛狂人却轻描淡写着,“有梦可做总比坐等死亡好。”

    楚河笙狠狠道:“赛狂人,一切都结束了,而结局,由我来掌握。”

    赛狂人很不服气的死瞪着他,靠,他决定她的结局?真是痴人做梦。她要她明天死,她偏要现在死。她咬断舌头,她运气断筋,她还可以闭气……总之,她有千万中死法,就是不让这个人得逞。

    赌气归赌气,赛狂人最后还是很没有出息的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很英雄气概的说了一句:“死就死,20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楚河笙就笑出声来,“你不打算当女人了?”

    赛狂人冷哼一声,“关你毛事。”

    楚河笙扬起巴掌,“你找死?”

    赛狂人看着那面手掌手起刀落般,眼看就要落在她价值连城的面子上——

    在最重要得时刻,一道闪电却刺亮着楚河笙的眼,楚河笙就生生的被那道闪电劈开了一米远的距离,很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

    与其说是闪电,不如说是剑气。

    当楚河笙看清楚来人后,简直都看傻了眼。

    第15章天降英雄

    黑色的大斗篷,轻舞飞扬的面纱,裹着一袭黑色的纱衣。无论是装扮,还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质,楚河笙都觉得,他和自己毫无二致。

    “楚冰河?”赛狂人窃喜且悲的叫出来。

    楚冰河挥起剑,一劈,那无量绳就跟一根草绳一般松软的碎落成千万段。赛狂人得了自由,赶紧着活动活动了手腕。

    “楚冰河?”楚河笙默念道。在他记忆中,三界中能够制服无量绳的大人物中没有一个叫楚冰河的。而这楚冰河从何处冒出来?

    “多管闲事!”当楚河笙一跃而起,握紧魔剑向楚冰河挥过来时,赛狂人是真正呆了。楚河笙手中的剑剑气逼人,较之楚冰河的剑似乎威力更胜一筹。但是若论掌剑之人,那楚河笙似乎却略逊一筹。楚冰河的剑挥洒自如,有仙家风骨;而楚河笙的剑却笼罩着一层魔障。

    原来这个楚冰河,竟是这等厉害的人物。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魔界至尊啊!

    楚冰河且战且喊道:“狂人,快跳下去,去僵尸王朝,那是你唯一复活的机会。”

    “这——”赛狂人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抛弃楚冰河,虽然不知道楚冰河与她是何关系,但是就楚冰河为救她而来,于情于理,赛狂人都没有抛弃他的道理。

    “她走不了了。”殊地,一把熟悉的女声赫赫响起来。赛狂人深谙声速先至的道理,一个冰激凌,回头瞟了一眼背后的万丈深渊,在罂粟公主的襟带落入她的视野时,赛狂人审时度势,一个转身跳进了万丈深渊。

    一根白色的襟带急速追来,楚冰河眼疾手快,当下破了楚河笙的招式,随即又斩断了那条襟带。彻底断了赛狂人的后顾之忧。

    罂粟翩然落地,捏着剩下的一半襟带,气急败坏红着眼瞪着楚冰河。楚河笙就势插回利剑,如今陆洲天师再此,利用武器就有些胜之不武了,他认为。

    “你先走。”罂粟定格在原地,显然这话是对楚河笙说的。

    楚河笙抱拳轻笑,“我一定不辱使命,截回赛狂人。”语毕也跳入万丈深渊中。

    楚冰河与罂粟静静的对峙着,楚冰河的目光锁在罂粟的脸上,瞳孔里有讶异和困惑。

    “怎么,你放佛认识我?”罂粟笑问。

    楚冰河困惑的表情转为阴冷,冷声道:“三界闻名的陆州天师,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罂粟走近楚冰河,死死的瞪着楚冰河手中的剑。那是一把纯黑金铸造,剑鞘面雕刻着隐放光华的暗花的宝剑。不用打开剑鞘,罂粟没猜错的话,那里面是一把纯黑色的双刃锋利审判阴阳的魔剑。

    楚冰河提起剑,阴阳怪气的问:“怎么,你放佛对我的剑很感兴趣?”哗一声抽出宝剑,一股铁锈味道扑鼻而来。罂粟盯着那迟钝的单刃魔剑,心下释怀,原来是她多心了。

    罂粟嗤一声,目光转至楚冰河的脸上。面纱下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你要喜欢,我送你。”楚冰河将剑递给她,罂粟冷嗤,“你难道不知道我只用归宗剑么?”不屑于接过剑。

    楚冰河掀开斗笠,将那张千疮百孔着狰狞的面孔晒在她的目光下,“是我自作多情了。”

    罂粟触摸着楚冰河那张触目惊心的脸,惊惑道:“不知道,这张容颜被毁之前,是不是一张令无数人嫉妒的脸。”

    楚冰河的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我生就如此容颜,天师可真会说笑。”

    罂粟只笑不语。那笑却藏着极深的寒芒。瞥一眼万丈深渊下,漫不经意的问:“你,为什么救她?”

    楚冰河的脸色黯了下来,“不为什么,她好歹在我的别院工作过,生就一副傲骨,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想看到她死亡而已。”

    罂粟盯着他的眼,他的眼睛毫无情绪,不像撒谎。罂粟淡笑,“那你,现在是要跟我决战一回吗?”

    “天师骁勇,我怎敢不自量力。告辞。”楚冰河作揖后大踏步向前走去。

    罂粟瞄了一眼万丈悬崖之下,嘴角努出一抹邪笑,“楚河笙,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远处,楚冰河的脚步愈来愈沉重,手中的剑倏地散出一道精光,迟钝生锈的单刃很快恢复原样——双刃锋利审判阴阳的魔剑。

    “赛狂人,你怎么会得罪她?”楚冰河的脸色,是疑惑,震惊,和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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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僵尸王朝,即使是气势恢宏的王城,笔直气派的马路上,也是空无一人。

    赛狂人从高空坠落,很没有形象的趴在路中央,偷偷的四下打望了一下,所幸没人,才一骨碌的爬起来。

    “嘻嘻——”一道艳丽放肆的嗓音从狂人的背后传来。

    赛狂人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滴滴渗出来,握紧拳头,思量着要不要杀人灭口。转过头,一个狐媚妖娆的男子和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勾肩搭背的朝她走来,那男人的手及其不老实,不停的捏着那女人的屁股。但是那双狐狸眼却不停的对着赛狂人放电。

    赛狂人顿觉胃底一股污秽要冲出喉咙,不是没有见过色男,那紫言小舞小白三个人还在人界时,天天流连在烟花之地,对女人的身材,胸脯,屁股的研究可谓资深博士级别。但是,他们充其量都是地下工作者。而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粉红的衣裳,那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那五官也及其精致,最醒目的是,他那双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向上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含情脉脉。说起来也算是男人的上层品种。可惜,再瞟一眼那男人身边的女人,除却那神态风情万种外,那身段就跟菜板一样平坦,瘦的跟筷子一般。若是它们交配,估计后代的质量只能是差强人意。赛狂人的手揉捏着额头,在短时间内便不自禁的将自己的所学发挥致用。最后很惋惜的为他们摇摇头。

    那对男女已经走近赛狂人,男人像是发现天方夜谭一般,狐狸眼死死的瞅着赛狂人不放。而那女人显然被男人的不专一惹得有些小情绪,用手肘撞了一下男人,娇嗔道:“干嘛?还去不去你家?”

    男人回过神来,一脸殷勤的问狂人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呀?”典型的拐带良家少女的套路。

    赛狂人点头。

    “你看天色已晚,不妨先去我歇歇脚吧?”

    那女子微愠,“她去做什么?”

    美男子笑嘻嘻道:“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我就吃点亏出点力吧,同时为你们两人服务。啊——”

    话未说完,赛狂人一拳头k到他的鼻子上,顿时两股鲜血从鼻孔里冒出来。美男子也不生气,不疾不徐的撕下衣襟的一角,裹成两条塞住鼻孔,那模样看上去要多蠢有多蠢。

    赛狂人有点吃惊,她没有想到僵尸王朝还有人会流跟她一样的红色的鲜血,更叫她吃惊的是,这个人怎么说也是男人一只吧,她不过出了一份力,他竟然就如此没出息的流鼻血?

    靠,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显然,他旁边那个女人的吃惊丝毫不亚于赛狂人,她瞪着一双杏花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的脸猛看。最后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开口说,“你——你——你没有法力?”

    美男子一脸无辜的替自己辩解,“你没有问嘛?啊——”

    妖娆女人的拳头如闪电般掠过男人的脸,男人的两只桃花狐狸眼即刻变成了熊猫眼。“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女人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赛狂人幸灾乐祸的将脸凑近美男子,讪讪道:“有时候,泡妞也是要本钱的。”

    美男子揉狐狸眼的手顿时停下来,沮丧的脸上即可出现嬉皮笑脸的表情,“你教教我呗!”

    赛狂人白了他一眼,抬眼望向妖娆女子离去的方向,“如果你有足够的法力,就可以直接将她压在你的身下,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愁她不跟你。”

    美男子的狐狸眼顿时晶晶亮起来,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好像是有点道理。”吊着眼盯着赛狂人,奸笑道:“嘿嘿,你也是女人,你就不怕有一天被别人压在了身下?”

    赛狂人微怔,不禁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万遍。靠,她怎么忘记她自己也是女人了?亏她还想得出刚才那样的损招。斜眼睨着美男子,他正专注的盯着赛狂人的脸猛看。

    赛狂人扬起拳头,怒道:“看什么看,找揍是不是?”

    美男子赶紧缩回脑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女侠叫什么名字?”

    “赛狂人。”狂人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懒洋洋的问:“你呢?”

    “我?”美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什么?”

    赛狂人看着他鼻孔里插着的两根布条,以及鼻子上那双又红又肿的狐狸眼还在不停的对她放电。狂人就脱口而出,“狐狸。”

    美男子先是一愣,接着就感激涕零的扑向赛狂人,赛狂人敏捷的一躲闪,狐狸扑了个空,一脸的惋惜道:“啊,你真是太了解我了。看来我得亲亲你。”语毕又伸长脖子将嘴巴高高的撅起送过来,赛狂人一个弹指,狐狸吃痛一声,双手捂着嘴巴蹲在地上直嚎叫:“哎哟——”

    赛狂人蹲下身子,笑道:“偷香也要选择好时机,看来你这个采花大盗还有待学习。”

    狐狸放开手,两片香肠唇红得滴血,一副受教的表情却一点不假,很认真的点头,“狂儿说得对极了。”

    赛狂人冷哼一声,废话,她天天跟在博士级别的采花大盗面前,耳濡目染,多少还是对男女之事有点不正常的经验的。什么——狂人忽然意识到这个臭男人刚才叫她什么,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全身的意识瞬间都麻木了。她——竟然被当小白兔了。

    “吧唧——”正当赛狂人失神之际,华润玉洁的额头上,忽然一片温润冰凉的触觉。等狂人明白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时,那臭狐狸已经闪到一边去了。

    “臭狐狸,你竟敢非礼我?”以臭狐狸的文弱,赛狂人不费吹灰之力便逮到了他。赛狂人将臭狐狸一阵爆k,直到臭狐狸身上无一处好皮才善罢甘休。

    狐狸很委屈很无辜的眨巴着熊猫狐狸眼,可怜巴巴道:“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方法灵验不?你需要那么用力吗?”

    赛狂人扬起拳头,“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那接下来我们走吧。”狐狸识时务的转移话题。

    “走,去哪儿?”赛狂人火爆的问。该不会这只臭狐狸这么没脑子的以为她会跟他这只蠢猪走吧?

    “当然是我家呀。你去了后我一定好好的服饰你的。”狐狸笑嘻嘻道。

    赛狂人用杀猪般的声音怒吼道:“你tmd别这么肉麻好不好?你要**别托我下水好不好?你看你,什么衣服不穿,穿tmd的一件粉红色衣服,你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发情啊——还有,看你——”

    远处,一道森冷的黑影走近狂人的视线,狂人殊地禁了声。妈的,是楚河笙,这家伙阴魂不散啊。来不及多想,狂人一头扑进狐狸的怀里,撒娇:“你是不是真的让我去你家?”

    狐狸反手楼紧狂人的纤纤细腰,“当然了,我最喜欢美人了,特别是你这种有个性的美人。”

    赛狂人用力甩开狐狸的手,“那赶紧走吧。”

    靠,前有狼,后有虎,比起被猛虎吃得一根骨头不剩,倒不如便宜这色狼,起码还留有全尸。

    狐狸紧紧的跩紧狂人的手,那五根手指头很有生命力的抚摸着狂人玉手的每一寸肌肤。赛狂人咬着牙侧回头,却惊异的发现,楚河笙竟然出乎意外的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好像没有进一步靠近的意思。

    “啊——嗯——太舒服了。”

    狂人还来不及思考一向跟八爪鱼一样跟着她不放的楚河笙何以今天放了她一马,就被眼前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春叫声拉回神。奶奶的,臭狐狸的手不老实的在她手上抚摸着,一张肿的跟包子一样的脸春情无限,看了叫人实在恶心。

    我忍。为了避开楚河笙,赛狂人决定对臭狐狸暂时采取怀柔政策。却暗暗的抓住狐狸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臭狐狸那张春意朦胧的脸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正常。

    第16章狐狸美男

    一路上,臭狐狸都想尽办法占赛狂人的便宜。赛狂人气得直想在这家伙脑袋里安装一颗定时弹。等她脱离他的魔抓后最好将他炸得尸骨无存。他们就这样各自心怀鬼胎的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绕过一片高高低低的宫墙,然后来到一片荒草丛生的破屋前,臭狐狸才听了脚步。

    赛狂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荒景,瞪了瞪臭狐狸,一脸狐疑,“莫非你真是狐狸精?”

    臭狐狸伸出一个手指头,在狂人的眼前摇了摇,“这你就错了,我之所以叫狐狸是因为我长得像狐狸,但是我不是狐狸精。”

    赛狂人操起手,一脸不信的看着他。瞧他那双狐狸眼,虽然被打成熊猫眼了,依然不忘记随时放出勾引人的电流。再看看他的住处,在宫墙外的一隅,方便他随时勾引宫墙内的王公贵族,他不是狐狸精谁信?

    赛狂人指着白色宫墙,问:“里面可是尸王的宫殿?”

    臭狐狸嗯嗯啊啊敷衍的点点头,不过提到宫墙,他的话就跟黄河泛滥一样不绝于口:“狂人,我告诉你哦,宫墙里面有很多很多漂亮女人哦,她们个个都长得粉嫩粉嫩的,那脸蛋,那身材,那屁股,真是该凸的绝不马虎……”臭狐狸说着说着就流出一条口水。

    赛狂人皱起眉头。臭狐狸立即意识到眼前这座冰雕情绪不对,赶紧巴结讨好,“狂人,你别生气哦,虽然她们长得很漂亮,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专一的。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赛狂人打了一个寒战,“你tmd的给我住了口,谁需要你为我守身如玉了,别把我和你扯在一起。”狂人瞥了他一眼,赶紧大踏步向废墟中的一堆破屋走去。

    臭狐狸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狂人推开那道朱红色嵌有狮子锁扣长满青苔的门时,不禁傻了眼。里面景色,倒也雅致。桃红柳绿,小桥流水,一尘不染的白蛭石小径,整个一个皇家别院。赛狂人扭头盯着臭狐狸,臭狐狸却故意抓绕后背,头望着天,就是不想解释的样子。赛狂人觉得,这个臭狐狸貌似——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当二人进屋后,一坐一站,狂人高高的气场震得臭狐狸缩在床上。

    “狂人,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我不问你的事,你也别问我好不好?”臭狐狸用很小的声音说。

    “你tam的问我名字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就你的名字是个宝我的名字是根草?”赛狂人愤怒的咆哮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提议貌似也错,于是就击掌附和,“好吧,我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接下来二人之间的沉默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赛狂人坐在茶几旁,一手托着下巴,就一瞬不瞬的盯着臭狐狸。

    “狂人,你别那样看我嘛,我快受不了。”臭狐狸红着脸恳求道。

    狂人转过脸,看向窗外。

    “狂人,你别这么冷淡,好不好嘛?我们说说话吧。”臭狐狸还是赖不住寂寞,又一次开口恳求道。

    赛狂人转过脸来,眼底闪过一抹得瑟之色,“好啊,你说,我听。”

    臭狐狸这下一点不含糊,很奸诈的说,“狂人,你这就不可爱了。你是不是预备只让我一个人说话?”如此一来,她就可以从他的话中找出一些关乎他身份的蛛丝马迹。他才不要上当呢。

    赛狂人笑而不语。

    臭狐狸手脚并用的爬过来,盯着狂人笑庵发了会呆,最好举起手投降,“好啦好啦,算我服你啦,谁叫你那张脸那么好看。说吧,你想听什么?”

    赛狂人倾身向前,迫不及待的口吻道:“那就讲讲僵尸王朝尸王的故事吧?”

    臭狐狸偏起头思考了半天,最后很为难的摇摇头,“狂人,对不起哦,我不知道尸王哎。只是听人说他是一个及其神秘的人,而且他很强大哦,僵尸王朝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哦……”

    “废话——”赛狂人愤愤插话进来,“你能不能讲一点有营养的话。他尊为王朝的尸王,自然无人是他的对手。”

    臭狐狸很为难道:“我确实不知道尸王的事情嘛。”

    臭狐狸的眼睛忽然贼亮起来,“狂人,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了活命。”狂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咦,原来你想复活啊?”臭狐狸的口气淡了不少,“当僵尸有什么不好?这三界里面就这里的美女最养眼了。”

    赛狂人相当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大模大样的走过来将狐狸从床上掀到地上,“下去,我要休息一会。”

    狐狸又从地上爬到床上来,死皮赖脸的抱着枕头不放,“狂人,我们一起睡吧?”

    噼噼啪啪——

    一阵拳脚并用的格斗后,狐狸落得个手脚骨折中心对称。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只剩下一口出得来的气了。

    “狂人,看你倾国倾城柔弱妩媚的样子,没有想到你下手那么重,真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狐狸萎缩的趴在地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

    赛狂人瞥了他一眼,一副怪他遇人不淑自作孽的表情,“那是你眼光有问题。”她才不是善类。

    狐狸蠕动过来,抬起头将下巴搁在床沿上,“狂人,我想撒尿。”那表情天真无害得跟个孩子一样。赛狂人不知怎的就想起刚出生的婴儿吃喝拉撒都要别人料理,于是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的失神。

    臭狐狸的的眼泪都快憋出来了,连说话都与不成调了,羞红着脸道:“啊啊——狂人,我——我快憋不住了。”

    赛狂人一骨碌的爬起来,“茅房在哪里?”

    臭狐狸的眼睛瞬间就亮堂起来,“在后院。狂人,你抱我去吧?啊——”

    狂人一脚踹过去,“你想得美。”最后,赛狂人像拖垃圾一样将臭狐狸拉到后院的茅房旁。可是,茅房的地面却起了几级台阶,要拉上去是不可能了。臭狐狸故作苦恼的盯着狂人,“怎么办?要不你抱我上去吧?”

    赛狂人抡起拳头,臭狐狸赶紧禁了声。犹豫了半晌,赛狂人难得发了善心,很不情愿的将狐狸从地上抱起来,臭狐狸一脱离地面,赶紧双手圈着赛狂人的脖子,双腿圈住狂人柳腰,跟只八爪牙没差。赛狂人将臭狐狸摔在茅房里面,反手拉了门便拧着眉头站在外面等他。

    “真舒服。”臭狐狸在里面发出浪荡的呻吟声,赛狂人不用想便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毕竟,上辈子身为男人的她,很清楚男人的呻吟代表着什么。赛狂人的脸不知怎的就黑了起来,该死的臭狐狸,敢戏弄她。

    “死狐狸,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狂人,人家实在是憋不住了嘛。咦,莫非你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赛狂人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恐怕就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东西,遂咆哮道:“完了没有?”

    “就快了。”

    当赛狂人将臭狐狸拖回房间后,赛狂人额头上已经布满黑线。臭狐狸不知所以的盯着狂人,很无辜的咕哝道:“你又怎么了?”

    赛狂人愤恨的瞪着他,想起他刚才跟八爪鱼一样黏在她身上她就来气,“死狐狸,你竟敢骗我?你手脚没事对不对?”

    臭狐狸恍然大悟,笑嘻嘻道:“原来狂人是在为这个生气啊!这可不能怪我哦,我可没跟你说我手脚骨折不能用了。”

    赛狂人觉得这个人不但长了一双狐狸眼,连性格也跟狐狸一样精得很。

    “哼。”赛狂人倒头便睡,睡前不忘恐吓一下这只死狐狸,“你要再敢发出声响,我就端了你的脑袋。”

    臭狐狸的狐狸瞳子立即流露出怕怕的神色,双手捂住嘴巴一边还猛地摇头明志。“我不敢了,狂人。”

    睡到半夜时分,狂人却被一阵争吵声惊醒。声音来自窗外,臭狐狸已经不在房中,狂人警觉的摸索着下床,蹑手蹑脚的摸到床旁竖耳静听。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道男声,沙哑暗沉,赛狂人从没有听过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色诱美女,又不犯罪,这是僵尸王城。”是臭狐狸的声音,傲慢倔强。

    两把声音都冲刺着愤怒。

    “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不要你管。”

    一阵沉默。

    “当僵尸很好玩吗?”

    “可以色诱美女,你说好玩不好玩?”臭狐狸回答得斩钉截铁。

    “哎——”沉重的沙哑叹息声。“你怎么就这么离经叛道呢?”

    “哼——”臭狐狸的冷笑声,“我只是充分利用我的身体寻找一些乐趣而已。”

    “你——”显然被激怒了,“好之为之吧!”

    空气中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赛狂人又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这回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天亮时分,臭狐狸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回来了。赛狂人直直的盯着他,他的狐狸眼已经消了肿,看上去恢复了风流不羁的本性了。

    “给。”臭狐狸将手中的叫化鸡丢给狂人,“你的早餐。”

    赛狂人接过来,吃了两口,眸子还是死死的瞪着狐狸。“你心情不好?”狂人问。

    “呵呵——”臭狐狸立即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道:“狂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狂人冷冷的问。

    臭狐狸的眼中闪过一抹哀怨。可是很快又神采奕然,“狂人,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晚上丢下一个人在家不管?”

    “昨天晚上,与你一起的男人是谁?你们感情似乎很好!”赛狂人却直奔主题,臭狐狸的小把戏对她这只老狐狸来说还是嫩了一点。

    “你听到了?”臭狐狸的声音微微黯了下去。

    “废话,两个人吵得那么大声,生怕被人不知道似的,我都被你们的噪音吵醒了。”

    臭狐狸一脸愧色,“对不起哦,狂人,影响你休息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他妈的,重点不是这个——”狂人将手中的鸡骨头丢过去,“两个大男人,说话肉麻兮兮的,这是怎么回事?”赛狂人睨着狐狸,“该不会,你是——gay吧?”

    “什么是gay?”臭狐狸虚心好学的问。

    赛狂人耸耸肩,“算了,你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懒得管。”说完抹了抹手中的油腻,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咦,狂人,你要去哪里?”死狐狸缠上来。

    赛狂人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那一道高高的宫墙,鄙夷的白了一眼臭狐狸,道:“我来僵尸王朝可不是来泡妞的,我是要找尸王求还魂石。”

    “啊——你要去找尸王啊?”臭狐狸尖声叫起来,“狂人,这可是一件苦差事哦?我听好多人说他们来这儿找了几千几万几亿年了,都还没有机缘见尸王半面呢!”

    赛狂人淡笑道:“每个人造化不同,试试运气呗。”

    “那我陪你去吧。”臭狐狸义薄云天道。

    赛狂人想想觉得这个臭狐狸虽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是毕竟来这儿有些日子了,给她当导游还是不错的。遂点点头便迈步出了院子。

    “狂人,你为什么就那么想复活呢?”一路上,臭狐狸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当僵尸挺好的,人的寿命不就是那几十年吗,但是僵尸可以万寿无疆哦。”

    赛狂人忽地顿了脚,侧头凝思,“臭狐狸,如果你想让别人以为你无学无术,你就应该少说话。”他难道不知道他说得愈多,就愈来愈明显的告诉别人他根本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吗?

    臭狐狸睁大瞳孔,嘟着嘴巴沉吟道:“有吗?我说错了什么吗?”

    赛狂人道:“不过相处一个晚上,你就能透过我的僵尸体魄看出我前世是凡女的身份,又能自动接经续脉…。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臭狐狸的脸色殊地煞白,然后很谦卑的口吻说,“狂人,你真是太聪明了耶。不过你有听过一句话吗,女子无才便是德。聪明的女子往往会红颜薄命的哦!就像那个安—”

    “安什么?”

    “哦,没有什么。”臭狐狸支支吾吾掩饰着什么,赛狂人最讨厌他藏着掖着搞得他整个人见不得光似的,而且她也懒得去探索一个对她毫无利益的人,所以也就避重就轻的玩笑道:“我还听过一句话,叫祸害遗千年。你看我是红颜还是更像祸害呢?”

    臭狐狸就眨巴着狐狸眼审视了狂人的脸良久,然后一本正经道:“狂人,我看你有点像红颜祸水!”

    “你——”赛狂人一拳k过去,臭狐狸嗷嗷大叫,“是你叫人家说的嘛,人家只是照实说出心里话而已,这有什么不对?”

    来到宫墙门外,臭狐狸都一直生着闷气,不太理睬狂人。狂人原本慷慨激昂的步伐也不知为什么在宫门十余米外就缓了下来。臭狐狸一路上只顾着低着头生气,这一不小心就撞上狂人。

    “怎么不进去?”臭狐狸气呼呼的问。

    赛狂人抬着头,望着宫墙上那一道黑影。

    第17章神秘尸王

    臭狐狸瞧出狂人不敢前行的端倪,哦了两声,揣测道:“他是你仇人?”

    “不是。”

    臭狐狸一怔,“那你干嘛怕他?”

    赛狂人转过头看着臭狐狸苦笑,“可是我可能是他的的仇人。”

    臭狐狸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难怪人家紧跟着你不放。”他记得初次见到赛狂人时,这个家伙也紧跟着她不放的。要不是他,恐怕他还骗不来像赛狂人这般倾城绝色的狂傲女子。

    “不过狂人,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明明是一个凡女吗,怎么可能和他搭上关系?”

    狂人眼底闪过疑惑,“你知道他?”

    臭狐狸又支支吾吾道:“哦,我猜的。”

    赛狂人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老是遮遮掩掩的又意思吗?

    臭狐狸贴近狂人,用手附在嘴畔对狂人低声道:“狂人,宫墙那边还有一道侧门,你从那边进去,我去引开你的仇人。”

    赛狂人有点不相信的看着臭狐狸,他凭什么引开楚河笙啊!虽然,她知道他暗里藏着一些伎俩,可毕竟人家楚河笙也不是吃素的。魔界至尊啊,三界中又几个人是他的对手?这只死狐狸弄不清楚状况就乱发号施令。

    臭狐狸推了狂人一把,“还不去?”

    赛狂人瞅了瞅宫墙上的楚河笙,看他也没有半点动静,于是赛狂人就半信半疑的朝臭狐狸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边还瞄着楚河笙。可是奇怪得很,那家伙还是死水一滩,就是没有动静。

    赛狂人对臭狐狸的身份就有点狐疑了,为什么有他的时候,楚河笙就不敢冒昧靠近她呢?

    楚河笙静静的看着狂人走远的背影,目光回到臭狐狸的身上。这是一个万分妖娆的男人,那眼波凝转,色如春花,瞳若秋潭,断断是他没有见过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个人在狂人附近,他就根本没有力量接近赛狂人。

    狐狸慢慢的走向宫墙,然后仰着头盯着楚河笙,喊道:“喂,要不要聊聊?”

    楚河笙就飘落下地,还是习惯的动作,双手抱胸,剑环在臂弯里。浑身蔓延出一股冷漠的戾气。

    “你是谁?”楚河笙开门见山的问。

    臭狐狸讪讪的摸了摸下巴,偏着头问:“你猜猜?”那神情稚气之极。

    “你出现在僵尸王城,周身又有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力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是——”

    “嘘——”狐狸半路截住了楚河笙的下文,脸上出现讨好巴结的笑,“千万别告诉第二个人,拜托?”其实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谁,因为他想要隐藏自己,那么三界内就不会有人有这个能力揭秘他的真身。

    楚河笙奸佞冷笑,“你两次坏了我的好事,我凭什么替你保守秘密?”

    狐狸的花容有一瞬间的失色,却很快恢复神采奕奕,讨价还价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替我保守秘密?”

    “很简单,”楚河笙望了一眼赛狂人消失的方向,“你不阻止我的事,我就不干涉你的事。”

    狐狸略微沉思,吊儿郎当的表情恢复严肃,“你要杀她?”

    “是。”

    狐狸瞅了楚河笙良久,脸上浮现不可能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到楚河笙怀中那把剑上。

    “我冒昧的问一个问题,你手中这把剑属于魔尊还是魔仙?”狐狸问。

    楚河笙的脸殊地就失了表情。

    狐狸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自我责难道:“瞧瞧我这张臭嘴,不就是一把剑么,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么?”

    楚河笙却了然,他那貌似不经心的一句玩笑,实则有意在暗示他一些信息。常言道,英雄主剑,然而有些时候剑也可以论英雄。剑属不分,实则是暗语主人身份晦涩不明。

    狐狸见自己的玩笑话在别人心中已经荡起涟漪,又吊儿郎当道:“她走远了,你快去追她吧,否则她进了王城宫殿,你就再也杀不了她了。你也知道,王城宫殿里绝对不允许有杀戮。”

    楚河笙玩味的瞄着狐狸,他这马后炮放的可真没有水平。在他的拖延下,赛狂人怕是早已进了宫殿。

    狐狸皱眉狐疑的问,“有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她区区一个凡女,怎劳驾你这样的人物三番五次的追杀于她?”

    楚河笙淡笑,“以你的眼力,该不会看不出这个人不简单吧?”

    狐狸思索了一瞬点点头,“我是很奇怪,她只是一个凡女,但是我竟然看不透她的来历。我本以为,她乃三界的后起之秀,可是这样的话照理说她就没有结识你得罪你的因由。我想,她应该原本就是三界中响当当的人物吧?”

    “算你聪明。她是我家主人紧盯不放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

    “哦,你的主人?谁?”狐狸的脸上出现惊色。

    “陆州天师。罂粟公主。”

    “咦,天师不是死了很久了吗?她复活了,原来是她要杀她?”狐狸惊惑更甚。

    “可是她为何要为难她?我听说陆州天师一向慈悲为怀,她欺负一个小凡女,这可不像她的作风。”狐狸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盯了楚河笙一眼,道:“为我做一件事?”

    楚河笙拧起眉宇。定定的盯着狐狸,良久才回道:“说?”

    “一个月的期限内,请不要动赛狂人。”

    楚河笙陷入了深思,如果他拒绝这个人,那么将与他正面为敌,那他简直是作茧自缚。楚河笙没有选择,虽然这个人是如此温柔的讨好的语气,但是聪明人都知道这温柔的背后依然是不可抗拒的霸气。楚河笙十足无奈道:“好。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狐狸绽放不羁轻浮的笑容,“像她这么美丽的人,可是三界的稀缺动物。难道不该被保护吗?”

    楚河笙笑,抱拳道:“后会有期。”

    狐狸在原地打了一个转,背着手自言自语道:“赛狂人,赛狂人!”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庵,“你的小命可真值钱。”

    当狐狸追上赛狂人的时候,赛狂人正站在他所谓的侧门旁——一个方圆不过一尺的狗洞,瞪着一双溜圆乌黑的瞳子看着他。

    “这就是你所谓的侧门?”赛狂人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火气问。

    狐狸讪讪笑起来,十二万分委屈道:“狂人,不是我有意要你钻这个哦,而是那正门不方便进嘛!”

    “他走了?”狂人狐疑的问。

    狐狸赶紧露出得意之色,“由我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你倒是厉害嘛?”赛狂人的话不冷不热,却绵里藏针。

    狐狸意识到自己得意过火了,又一副谦卑的口吻道:“狂人,谬赞,谬赞。”

    赛狂人冷哼一声,然后折回宫殿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狐狸在她后面不住的摇头,还一个劲自言自语道:“跟头牛一样倔。这洞就钻不得了么,我看挺好,我每次泡妞都是从这里钻进去的。”

    赛狂人兀自走在前面,也不理会狐狸的牢骚抱怨。狐狸倒是奇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奇怪的问道:“咦,狂人,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用什么办法撵走你的仇人的?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么?”

    赛狂人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欠揍。一会将自己裹得跟个包心菜一样严实,一会又巴不得将自己剥得**裸的。也只有她赛狂人才会不被他这种两面三刀的恶毒性格引诱,否则只怕如了他的意天天被他牵着鼻子走。

    看到赛狂人一脸不屑的表情,狐狸就自觉没趣了。“哎呀,狂人,你不想问就不问嘛,干嘛用怨妇一样的眼神瞪我,瞪得我心拔凉拔凉的。”

    “他是谁?”

    “你又是谁?”

    “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

    赛狂人接二连三的提问,让狐狸应接不暇,只能干瞪着一双狐狸眼发呆。

    “要么不问,一问就是黄河泛滥,狂人,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

    “我问了,你也不过是敷衍,我何必没事找事做?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赛狂人倒回答得果决。

    臭狐狸委屈巴巴道:“不是我不愿意回答你哦,而是你一下子问那么多,我记不住哦?”

    赛狂人殊地转身,一只手已经捏上狐狸尖尖的下巴,那动作极其的暧昧。然而狂人的眼睛里却散发出危险的信息。“我可以一个一个的问?”

    狐狸自知自己自掘坟墓了,那狐狸眼就闪了闪的深情脉脉的望着狂人,“狂人,你的手好滑哦!摸着好舒服!”

    赛狂人赶紧撤了钳制他下巴的手,嫌恶了擦了擦。狐狸笑嘻嘻道:“狂人,什么是gay?”

    赛狂人冲口而出,“喜欢男人的男人。”赛狂人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狐狸的眼底闪过一抹哀怨。那表情怪可怜的。

    “你真的是gay?”赛狂人问。

    狐狸眨巴着死困惑的狐狸眼盯着狂人,“我确实曾经很喜欢一个男孩。可是我现在也很喜欢你啊!”

    赛狂人皱眉,“原来你是灰的。”

    狐狸又谦虚的扒上来,“狂人,什么是灰的?”

    “男女都喜欢的人。”

    狐狸兴奋的点头,“对对,我就是灰的。我的爱很博大哦!”他以为这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赛狂人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变态。”

    狐狸就彻底懵了,原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哦!

    进了王城,纵横交错的宫墙阻隔着纵横交错的宫廷别院。笔直豁达的大道却如迷宫一般穿梭在王城的各个角落。赛狂人站在宽阔的路上,望着那一道道高高低低的云墙,不甚感慨。

    “真是别有用心的设计!”

    王城,在有心的规划下,形若迷宫。然而叫人惊奇的是,这迷宫内空无一人。

    赛狂人好整以暇的望着狐狸,“你不是说王城内美女如云吗?”别说是美女,连只蚂蚁都找不到,根本就是死城一座。

    狐狸却闭上眼,狂人看见他的五指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然后狐狸的脸色就大变了,霍地睁开狐狸眼,满瞳子的惶恐,拉起赛狂人就跑。

    “快跑。”

    赛狂人觉得自己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那臭狐狸的力气竟然大得吓人。

    “做什么?”赛狂人问。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狐狸气喘吁吁道。

    赛狂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头顶上霎时间笼罩的邪恶暗黑的空气却让警惕的她不得不有了戒心。于是二人竭尽全力,拼了死命的往王城外奔去。好不容易逃出王城的大门,就在那当头,王城大门却砰一声厚重的关上了。

    狐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心悸的望着赛狂人。

    赛狂人虽然料到事情不妙,但是并不知道留在王城的后果到底有多么严重,所以倒能保持一脸的镇定。看到狐狸吓得三魂丢了六魄,赛狂人就忍不住与生俱来的刻薄性格嘲讽了他几句。

    “贪生怕死!”

    狐狸惨白惨白的脸这会恢复了先前的生气,狐狸眼特暧昧的盯着赛狂人,一副促狭的口吻笑嘻嘻道:“狂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不是怕死,人家其实是担心你嘛!”

    赛狂人望着王城上空愈来愈乌黑的天,疑惑道:“这黑烟从何而来?”

    狐狸这会倒大方,“这是魔仙来临的象征。”

    “魔仙?”狂人转而盯向狐狸,提起魔仙,这家伙倒出奇大方得叫人疼爱。“你还是不遮遮掩掩的时候最可爱。”狂人冷讽道。

    狐狸就啊呀呀好不委屈的为自己辩解,“狂人,我什么时候小气了?在你面前,人家是有什么说什么,连人家的身体都不吝惜的给你看了,你还要人家怎么样?”

    赛狂人一拳头抡过去,“谁稀罕看你的身体了?”靠,这只骚狐狸晚上脱光光了睡觉,她还以为这是他睡觉的习惯。哪里知道他竟然包藏祸心,原来是在引诱她。幸好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臭狐狸扁扁嘴巴,“原来你不喜欢看男人的身体啊,你不知道王城里多少美女都排着队等着看我的玉体呢!”

    赛狂人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些男欢女爱的淫秽思想。难道他的人生就没别的追求吗?

    狐狸偏着头盯着赛狂人,忽然嘿嘿的奸笑起来。

    “笑什么?”赛狂人冷声冷气的问。

    狐狸好不容易止住了奸邪的笑声,瓮声瓮气的问:“狂人,我闻你一个问题,你可千万别生气。”

    “问吧。”

    得了许可,狐狸的脸上就格外的小人得志。“狂人,你是不是只喜欢女人啊?”

    狂人皱眉,一只拳头就气势如虹的挥了过去,“你tam的说什么呢?”

    “狂人,以我的姿色,很少有女人逃得出我的魔抓哦。可是你都不看我一眼,你根本是对男人没有兴趣吧?”

    “老子不喜欢你,不代表我不喜欢其他男人。”赛狂人气呼呼的咆哮道,“你把自己当老几了,别那么自恋好不好?”

    狐狸的脸就灰了下去,原来是他魅力不够,难怪狂人不喜欢他。

    接着乌黑的天空中响起一阵怪响,赛狂人凝望着那团愈来愈近的乌黑,问狐狸道:“你说魔仙跟尸王谁更厉害呢?”

    狐狸狐疑的瞪着她,“你希望他们谁厉害?”

    赛狂人曾遭到神魔的无情拒绝,又遭到魔尊的追杀,是以对“魔”耿耿于怀。这下口舌上刻意一报君子之仇了。“我当然希望尸王能把魔仙扁得遍体开花。”

    狐狸酸不拉几道,“你对尸王挺好的嘛。”

    赛狂人冷嗤一声,一脸不屑,“我又没有见过那尸王,干嘛要对他好。只是相比之下,我更讨厌魔仙而已。要是我有那个本事,我就把他们都篾了。”

    狐狸的表情明显一怔,然后又开始支支吾吾的敷衍道:“哎呀,狂人,三界内高手如云,无论是这个脾气臭的尸王还是牛逼哄哄的魔仙,都是我们不敢招惹的人物。你可千万别招惹人家,能避多远就多远。”

    赛狂人这回却认真的死心眼起来,“你竟然对他们出言不逊,你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你心里在藐视他们吧?”

    狐狸忽然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谁说我藐视他们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狂人,你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可知道会让我五雷轰顶么?”

    赛狂人冷笑,“瞧把你吓得。你怕魔仙,我可不怕。哼,这些魔都是混蛋。”

    狐狸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竟敢对魔仙不尊?”

    赛狂人一脸不屑,“我不止对他不尊不敬,要是有遭一日他落在我手上,我还要他死得惨不忍睹。”手指头恨得捏的咔咔响。

    狐狸打了一个冷战。“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不和你闲聊了,我倒要看看你心目中这个尸王究竟是何方神圣。”赛狂人语毕就纵身一跃,却被狐狸从半空中拽下来。

    “狂人,你做什么?”狐狸紧张的问。

    “不是你说的吗,魔仙与尸王都是三界内首屈一指的高手,他们之间的决斗一定精彩纷呈。我怎么能错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完赛狂人又要纵身一跃,狐狸却死死的拽着她。

    “狂人,今天换做其他任何人的决斗,你都可以一饱眼福。但是他们的决斗,你若执意在一旁观看,会要了你的命。”狐狸急得眼睛水都快掉下来了。

    赛狂人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有那么夸张吗?王城那么大,一望无际,而且重重宫殿云墙不知道会削弱多少法力,她站在那么远的地方旁看,至于会伤及性命吗?

    “嗤嗤——”

    正在二人争执时分,头顶的乌黑压了下来。连那浓郁低沉可怖的气息声都那么清晰的传进耳朵。

    赛狂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王城的中心蔓延开来,那力量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即使隔着那么远,她的五脏六腑也被压迫得快要窒息。

    狂人渐渐的有些相信狐狸的话了,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撤退的当头,只觉脚下的大地剧烈的抖动起来,王城的宫殿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冲向高空,然后地心窜出一抹绿影。那幽幽的绿光浅浅淡淡的,却肆无忌惮的窜进了那急骤的乌黑中,并霸道的冲散了那抹乌黑。当乌黑被着地冲散的时候,王城中心散开来的魔力如一股势不可挡的飓风,卷着赛狂人的身体,宛若卷着一粒尘埃,然后肆虐的抛掷远处。赛狂人被重重的甩下来,一口鲜血从五脏六腑喷出。

    好强的魔力!

    赛狂人终于领略到尸王的魔力,那是一种霸道的无人能敌的;戾气!

    “狂人!”狐狸嚎叫着奔向狂人,然后抱起她消失在王城。

    狂人觉得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她梦见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梦见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陌生人。他们和她,上演了很多荒唐得故事,最后,狂人在恐怖的结局中惊醒。

    “狂人,你醒了?”狐狸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跪在床前,一双瞳子里全是关心。

    “是你救了我?”赛狂人记得,自己被王城那一股骤然而起的魔力伤及五脏六腑,当即晕死了过去。看狐狸这般孱弱的模样,定是他救得自己。

    狐狸爱怜的抚摸着狂人湿嗒嗒的额头,柔声嗔怪道,“都叫你撤退了,你就是不听。你可知,好奇害死猫。”

    赛狂人俏皮一笑,“能看到那样精彩的决斗,死也值了。”

    狐狸轻咳一声,气息不匀。狂人忧心的问:“你没事吧?”

    狐狸挤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放心吧,僵尸的命长着呢!”

    “可我差点丢了自己的命。”狂人打趣道。

    “那是你嫌自己不够命长。”狐狸嗔怪道。

    赛狂人将狐狸惨白的手紧紧握住,“我欠你一条命,我记下了。”

    狐狸恼怒的将手抽出来,“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感激来着。”

    “那是为什么?”赛狂人强撑着坐起来。一个人耗尽真力救另一个人,总得有动机吧?

    狐狸羞涩的脸别想一边,“狂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人家看上你了。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

    赛狂人嘴巴半张,最后无言的倒在床上。靠,相处才一天一夜,这家伙的脑袋就被骚糊涂了?

    此刻,狂人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和狐狸都受伤的情况下,楚河笙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追过来可怎么办?

    狐狸像是看穿了狂人的心思,安慰道:“这下好了,我们都得窝在这里养伤。还好你的仇人答应我一个月内不会来骚扰你。狂人,接下来我们就好好的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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