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抬眼,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酒壶,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似乎是醉了,道:“凤凰两家势不两立,没想如今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你我二人,竟是能够心平气和的说些话,这朝中事情还有你在帮衬,我也能够放心。”

    “我帮,并非因你,是因凝歌在离开前嘱咐过我,若是她有不测,我不能够与你为敌,便是要发誓帮你将凤翎国发展壮大。”凰肆想起那夜前来自己房间的凝歌,她眼眸闪亮,清澈的如同初见。

    她说出这些话,像是枷锁,让凰肆无法拒绝。

    “歌儿”凤于飞终究忍不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想念,将脸深深埋在自己双袖之中,龙袍明黄晃眼,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凝歌给自己缝衣的香味。

    红木牌匾无尘,似总有人去擦拭的模样。

    区区几月时间,这皇宫中的人便是换了一波,这原本发生的勾心斗角,这海棠树下曾死过的冤魂,如今已不为人知。乾坤殿内,凤于飞手执笔墨,飞速的在宣纸上勾画,眼眸深情,似乎这并不是一张乳黄纸张,而是凝歌。

    自从她离开后,凤于飞每夜都在乾坤殿作画,画上是凝歌各种时候的模样。巧笑嫣然、生气嘟嘴、冷战淡漠、紧张勾唇她一颦一笑似乎都定格在凤于飞的心中,久久不能够忘怀。

    “歌儿,如今你便是换了一副面貌,我也不会错过你”

    凤于飞颓废坐于乾坤殿的角落里,盯着这整间大殿之中悬挂着的人像,笑着道:“就算你如今身着凰肆那家伙的易容皮囊,我也能够在第一时间把你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分离,可你究竟在哪里?”

    “你可有方法?”凰肆踱步来到无间道长住处,深情的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摆设,篝火香气一如往常无间道长坐于红木椅子上,眯起眼睛看向凰肆,摇头道:“没成想,竟是你来这里询问老夫。”

    凰肆随意的坐下,他勾起桌边的茶杯,仰头喝尽,羽扇轻摇的盯着桌子上那正绽放流光溢彩的水晶球。

    凝歌就在那里吗?

    她一缕魂魄和肉身都存在于这小小的水晶球里?

    凰肆眼神中的不相信被无间道长看出,他摸着自己的胡须,有些孱弱的从椅子上站起,查看窗外并无人隐藏,才低声道:“你应该已经了然,凝歌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知道,她来自未来”

    凰肆想起这,仍旧是惊恐。

    真有未来吗?那未知的世界,她初来这里的时候,凰肆本以为她是被人易容乔装,办成凝歌的模样来骗取凤于飞的宠爱,可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误打误撞,闯入他们的层层圈套。

    凰家于凤家的争斗,害她丢了孩子、朋友,害她沉沦在算计和圈套之中,无法自拔。凰九说她阴狠手辣不次于自己,可她却不知道,凝歌是步步被逼,她本不想做到如此绝情绝义,刀子嘴豆腐心,那女人永远都是这副模样。

    “既然凝歌来自未来,水晶球能够保住她魂魄不散,但是凰九那一箭穿心,已经导致她肉身毁,如何能够来,老夫也不确定。只是尽力一试”

    无间道长说完后,听见外面匆匆脚步声,将水晶球收到自己的袖口之中。

    这皇宫如今还不安全,凰年一当日被凤于飞刺伤假死,而后凤于飞派人去寻尸体时,发现凰年一失踪不见,他如今炼化蛊术,一匹死士僵尸追随,若是他暗中进攻这皇城,怕是会引起大动荡。

    “道长,皇上请您去一趟。”

    公公在门外尖细的声音响起,无间道长头看向凰肆,凰肆挥挥手,将羽扇轻轻收进自己手中,无奈道:“他终究不敢来这里,只能是叫你过去询问。他心中有愧,歌儿可知道?”

    凤于飞焦灼的在乾坤殿里等待着,听见声响便是头看向无间道长,问:“是否有进展?歌儿什么时候能够来?”

    “皇上,如今才距离老夫拿到水晶球半日有余,如何能够找到其中法门?”无间道长明白凤于飞心中急迫,可改天逆命,这绝非是心急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啊!

    无间道长见凤于飞印堂发黑,脸色苍白,身子虚晃,这模样竟是几月之间憔悴的像是行之将朽的模样,“皇上,老夫斗胆劝您一句,若是继续这样自我折磨下去。就算老夫有朝一日能够将凝歌魂魄重聚,您也无缘再见到她了。”

    “凝歌走时最后一句,便是让您好好顾好这拼命夺来的江山。这一片江山,究竟用多少个人的命才换来安宁,这血到底流多少才能够换来如今您安稳坐在乾坤殿中?这其中,有着凝歌的心血,你如此终日惶惶度日,对得起凝歌吗?”

    无间道长的话,虽然比不上凰肆那拳头来的猛烈,却惊醒了醉中的凤于飞。

    凝歌走了,他的心便是跟着走了。

    留在这里的凤于飞是行尸走肉,可他忘记了,如今自己安稳一切都是源于凝歌,自己如此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道长一番话,让我明白自己究竟是多么的蠢笨。”凤于飞沉静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奏折,拿起笔墨,将画卷收起,头也不抬的开始批阅这些事务。无间道长见他这样,终于安心的缓口气。

    总算安抚住了凤于飞的情绪,可这凝歌,究竟能否在水晶球内坚持下来

    “唔”

    好痛,像是浑身都被撕碎一样的痛苦,万箭穿心,万虫啃噬。

    到底是谁让她受到如此的折磨?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凝歌被疼痛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色之中,周围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生气,别说人,就算是空气都好像静止一般,她撑起自己的身子,忍住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怒骂,心内有些慌张。

    她这是在哪里?

    她不是被凰九给一剑穿心吗?她死在了凤于飞的怀里。

    凤于飞!他在哪儿?凝歌想起凤于飞,激动的站起来,却发现这片环境像是异度空间般,她没有办法行走,被禁锢在原地,甚至是连嘶吼的声音都变得弱小。

    宇宙初开的混沌,也没有这里恐怖。

    孤身一人,四下无人的环境中,凝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她还是要搞清楚的,她皱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向前方,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了来。

    “这究竟是哪里?哪位神仙在耍我!”

    凝歌头,发现空无一人,她到底是得罪谁,死后竟然还会被送到这种地方。不过比起在黄泉之下看到凰九那个女人,现在这情况倒是也可以让人接受。

    “这么快就已经接受现实?看来你果真不一般!”

    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吓得凝歌往后撤退一步,却反应过来,如今自己就像是婴儿般暴露在这里,对方隐匿在哪儿,她无法知晓。她可算是被又算计一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凝歌,你认命吧。

    “看来你并不想要求生,一心求死。”

    这声音又想起来,它似乎能够看透凝歌的心理般。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凝歌大为火大,她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瞪圆眼睛,吼着说:“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是人是鬼给我站出来悄悄,总是躲着算什么好汉!”

    “如今这副模样,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远方传来呵呵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却让凝歌捂紧耳朵,十分痛苦。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你如今跟新生儿有何区别?知我是男是女,便如此肆无忌惮的站起身来。”那声音再次响起,凝歌触电般低头,却发现自己果真如同它说的一般,赤条条无牵挂。

    凝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念头,她淡定的坐在地上,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无非就是障眼法而已,她既然还有意识,不敢是死是活,如今也不会被人摆布。总归是要反客为主,闭上眼睛,凝歌感受到自己身上刺痛的感觉,不由得出声,咬着下唇,强忍着。

    “看来还真的是坚强的丫头。”

    那声音又欠揍的起来,凝歌不去理会,长发披散在她的身上,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发丝像是有意识般披盖在凝歌的身上,让她如今看上去并不尴尬。凝歌虽然身上疼痛,但却肤如凝脂,看不出一丝伤痕。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最后的意识便是凰九向着自己刺过来的那一剑,不得不说,凰九恨她入骨,这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就如同自己在水晶球中看到的一样

    等等!

    水晶球?

    无间道长曾说过,关键时刻,水晶球能够救她一命,难道这里就是?

    凝歌猛的张开眼睛,凝视着周围的环境,她额前的碎发之露出那一双充满探究的双眸,她隐藏着心内的暗潮汹涌,小心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摸着自己面前的东西。空气、白色、荒芜

    “既然已经想到,为何不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那声音响起,凝歌理清心情,冷哼一声,似是无意的看向空白处的某个定点,她感受着如芒在背的感觉,根本不用想,这一定是来自刚才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凝歌巧笑着勾起嘴角,有些妖媚的躺在地上,玩弄着自己的发丝,道:“既然要如此困着我,为何不给我衣服蔽体,清茶润喉?”

    “如你所想”

    只是一刻,凝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腾空,眨眼之间她身处的环境便是红木雕漆,如同自己在皇宫中的别院一模一样,桌上的清茶还飘着些许的热气,清香扑鼻。凝歌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紫色宫袍,看来它还是想得周到。

    “凤于飞”

    既然到了皇宫中,她就能够见到凤于飞了吧?

    急迫的凝歌冲到门口,大力推开房门,却发现外面仍旧是白茫茫一片。这是为什么?凝歌颓废的垂下手臂,跌坐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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