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突然沉默了。若是红悦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凝歌在心底自嘲了一番。本就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死吗。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之前还以为凰九之所以把她安排在琴月宫时因为这里偏僻。可是沒想到她原來是别有目的。又或者说这琴月宫的诅咒就是她在暗中搞鬼。

    雅琪就算在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宫女。凰九身为后宫之主。若是真想除掉雅琪这个霉头只要一个命令即可。但是她为什么沒有这么做。这不摆明了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而且雅琪她是人。为什么会吃蛇那种动物。而且即使是身含剧毒的蛇她吃了身体也沒有半点不适。若是换做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为什么她沒事。

    难道说诅咒只是一个幌子。雅琪她是中了蛊。

    想到这凝歌越來越觉得凰九太恐怕了。

    事情似乎也变得越來越复杂了。这次冒着危险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云殇。如今云殇沒有任何下落。反倒是害苦了身边之人。这是老天爷故意在惩罚她吗。

    “娘娘。你怎么了。难道说……”红悦见凝歌沉默不语。又想到刚才凝歌的问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张大了双唇看着凝歌。声音也变得沙哑。对于后面的话她始终无法说出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阎王让我三更死。我绝对活不过五更。所以沒什么值得害怕的。”凝歌知道红悦大概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会问她那个问題。要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一个人就算胆子再大。在面对死亡时也会有一丝害怕。只是有的不愿意表现出來而已。

    就像现在的她的一样。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又不断地在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害怕。

    人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很矛盾。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呢。

    “娘娘。刚刚奴婢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凡是都有例外。更何况娘娘你福星高照。怎么会发生不幸的事。”红悦听到凝歌这么说心里更加紧张了。她马上安慰道。也很后悔刚才的话。为什么不经过大脑考虑一下就脱口而出。若是娘娘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不用紧张。我真的沒事。而且我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吗。”凝歌见红悦如此紧张。不想因为自己让她害怕。所以安慰着。

    “娘娘。你难道不害怕吗。”红悦见凝歌脸色并无异常。心里有些疑惑。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事不都是会害怕吗。可是为什么从娘娘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害怕。

    “害怕。怎么会不害怕。只有是人最害怕的不就是死亡吗。”凝歌沒有否认而是大方的坦诚。其实在刚才她还真想说不害怕。可是就算骗得了别人可是也骗不了自己。

    “那你为什么……”

    红悦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凝歌打断了。“为什么还如此镇定对吧。”

    红悦点了点头。从凝歌的脸上她沒有发现一丝害怕和恐慌。这样的她看起來一点都不害怕。

    凝歌轻笑了一声。“难道害怕就应该大声尖叫。告诉所有人我在害怕吗。”

    “一般人不都是这样吗。当面对害怕的事要不就是大声尖叫。要不就是跑离。可是娘娘奴婢从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的影子。”红悦看着凝歌认真的说道。她是真的很不明白。

    “就算害怕又能改变什么。若是真的老天爷要我死。我不得不死。既然如此又何必做一些无谓的事情呢。更何况诅咒这件事谁也说不准。”凝歌摇了摇头。转眸朝逐渐昏暗的天空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去吧。”

    红悦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见凝歌这么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对于凝歌的话她也不是很懂。

    凝歌迈开步子就朝寝殿的方向走去。红悦则是紧紧地跟在凝歌的身后。看到凝歌挺直的背脊。眼里有些异样的情绪流过。

    楚风宫

    自从琴月宫來后的凤于飞则是一脸怒意地待在楚风宫里。整整一个下午都未踏出寝殿一步。中途來过好几个妃嫔求见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现在他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因为他满脑子已经被凝歌给占满了。再也腾不出一丁点的空间给别人。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真心三番五次地被她践踏在脚底。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吗。

    之前的感觉明明还在。为什么她就是不承认。而且否认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他已经够低声下气地哀求她了。但是为什么她对自己依旧如此冷漠。

    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明明能感觉得到她眼里的炙热。但是在下一刻她总是用一些刻薄的话來伤害他。这让他茫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她才是真。

    哎……凤于飞又在心底叹了叹气。想不到他堂堂的凤翎国国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这是老天爷故意对他的一种折磨吗。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來。

    凤于飞皱了皱眉。厉声道。“什么事。”

    很快传來李公公鸭公般的声音。“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晚膳。”凤于飞转眸朝窗外看去。虽然外面有灯光。可是依旧看得出來天早已经黑了。原來已经这么晚了。他还以为才过了一两个时辰。

    哎。都是被凝歌给气得。让他忘记了时辰。

    在门口等候的李公公一直沒有听到凤于飞的应声。沉默了片刻后又再次开口。“皇上、皇上……”

    就在此时。门突然开了。李公公愣了一下。在看见凤于飞阴沉的俊脸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他的脸色中就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不好。而且一旦皇上发起怒來那可不是一般的吓人。

    “怎么。孤很可怕吗。”凤于飞见李公公面露恐惧。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他有那么恐怖吗。怎么个个见到他的人都露出这样一副表情。他又不会吃人。

    “沒、沒有……”听到凤于飞这么说李公公吓得满头大汗。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说道。皇上最近的情绪变化很大。虽然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但是有时还是猜不透皇上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就像现在虽然知道皇上在生气。可是却不知道皇上究竟为了什么而生气。

    虽然李公公不知道凤于飞是因为什么生气。但是也知道此时的凤于飞就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雄狮。若稍不注意就会惹怒他。

    因为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李公公的汗水如同泉水般不停地涌出來。侵湿了他的后背。侵湿了他的衣衫。

    “撒谎。你的表情明明告诉孤你在害怕。”凤于飞立刻勃然大怒。气得一张脸都绿了。

    李公公见凤于飞发怒。马上跪了下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旁边的守卫见状也同时跪了下來。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凤于飞。生怕被他的怒气给牵连。

    凤于飞本想发怒。可是见到地上跪了这么多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似乎最近他总是生气。

    不想让别人误会他是一个暴君。凤于飞对着李公公说道。“起身吧。”

    他的声音不再似刚才般愤怒。李公公这才敢战战兢兢地起身。但是头始终是垂着不敢直视着凤于飞。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再次惹怒了他。

    “小李子。你去帮孤准备一下。孤今天晚上要翻牌子。”凤于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呃……”凤于飞的话让李公公愣了一下。他沒有听错吧。刚刚皇上居然说要翻牌子。

    “呃什么呃。还不快去。难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孤亲自去准备吗。”凤于飞见李公公不为所动。好不容易才克制的怒意再次蹭了上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李公公见凤于飞又要发怒了。马上抬起脚就跑。

    看到李公公健步如飞的步伐。凤于飞的眉头再次皱了起來。他抬起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他真的那么恐怖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见到他都像见到鬼一样。

    算了。算了。他为什么要自增烦恼。管他们怎么想呢。

    凤于飞挥了挥衣袖。迈开脚步又走进了寝殿。

    李公公的办事速度超乎凤于飞的想象。不到半刻钟时他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來。

    “皇上。奴才已经把牌子准备好了。你现在要翻牌吗。”

    凤于飞“嗯”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托盘中的牌子。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去随意翻开了一张牌子。甚至连看都沒看就丢了托盘里。

    李公公看了一眼刚才凤于飞翻过的牌子。脸上露出了笑意。“皇上。你与画娘娘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奴才这就去安排。”

    说着李公公转身正准备离去时被凤于飞叫住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奴才说皇上你与画娘娘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皇上你这么多年沒有翻过牌子了。这不才翻就翻中了画娘娘的牌子。这说明你们是真的有缘分。”李公公再次重复着。他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凤于飞马上拿起刚刚丢在托盘上的牌子仔细一看。上面果真写着‘孟如画’三字。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牌子的手立刻紧了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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