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何这血……”蓝衣侍卫忽然惊叫道,一低头之间就见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地上也跟着浸染了一片,

    此时蓝衣侍卫的大臂上被凝歌手中的蝴蝶簪子划出來一个手掌长度的伤口,血肉外翻,看着就无比惊悚,

    只是手臂上的鲜血就好似找到了迸发的源头一般汩汩的往外流淌,

    蓝衣侍卫的目光本能的就看向凝歌手上的“兵器”,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苍白了脸色道:“这是……这是……”

    凝歌掂量着手中不算长的蝴蝶簪子,好心解释道:“在我的家乡,这东西叫三菱军刺,你的伤口根本就不能缝合也不能包扎,你的血呢也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大口子直到你流干了为止,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能失血过多而死,”

    凝歌阴冷的目光总是不经意之间扫向黑衣侍卫,那人身上的功夫显然是要比着蓝衣侍卫要高明许多,重在下盘的人都分外的坚挺,加上轻功卓著,若是真的动起手來,凝歌尚且还掌握不到主动权,

    凝歌握着军刺的手紧了紧,面上却维持这叫人心中发寒的笑意,淡淡的冲着那黑衣侍卫道:“你來吧,”

    那黑衣侍卫面上一僵,微微弯腰捡起了就近的一把钢刀指着凝歌道:“我俩本是谦让娘娘手中沒有武器,如今看來是我们多虑了,只是暗箭伤人,实在非君子所为,”

    凝歌笑:“可不是, 可是我偏生就不是君子呢,您说是不是呢,”

    那侍卫脸上微微尴尬了一下,很快就转而愤怒,气急败坏的冲着凝歌道:“哼,且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

    凝歌眼神一凛,余光只瞥见地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子,抬脚一踢,那石子瞬间就化作暗器,直直的就向着腾身而起的黑衣侍卫飞去,

    那侍卫已经身在半空,眼见着这样的暗器自然是要回避,何况他自信与自己的轻功一流,在半空中接连翻转了一圈顺利的避开了那看似犀利的石子,

    那石子飞的并不远,很快就沒了力道落了地,

    分明是不带半分杀气的,

    黑衣侍卫这才警觉不好,连忙回头看,却发现凝歌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取了钢刀直直的就向着他的腰际砍來,

    他连忙向后急撤,三两下就靠到了慈宁宫的大门,而凝歌的刀尖近在咫尺,他本能的出手握住向着袭击肚腹刺过來的刀锋,瞬间鲜血横流,血腥气味蔓延进两人的鼻端,

    门内陡然摇晃了一下,里面清晰传來云起太后的声音:“是凝歌吗,”

    门又跟着晃动了一下,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摇晃,像是向外面的人求证一般,

    凝歌神色微闪 ,那侍卫神色更是惊疑不定,只飞起一脚就向着凝歌胯下踢去,凝歌眼疾手快,“嗖”的一声拔了刀向侧面紧走了几步才算是避开那一阴狠的一脚,

    地上咕噜噜的滚动着几个手指头,而那黑衣侍卫却是趁着凝歌松了一口气的机会捂着手带着断了腿的蓝衣侍卫几个起跳就上了围墙,还沒等凝歌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祁儿,是你么,”云起太后又唤道,

    凝歌惶然回神,几脚踢开了地上那鲜血满布的手指头,换上衣服笑脸道:“是我,”

    云起太后瞬间舒了一口气,道:“我听见打杀的声音,这外面杀气甚重,你无缘无故到这里來做什么,还有这门……”

    云起太后话音未落,门已经是在她面前打开,落入眼中的正是凝歌一身劲装,眉目含笑的景象,

    她上下打量了凝歌一眼,又仔细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外面,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凝歌肚腹之间的同色系的腰带上,

    精致的眉头瞬间锁紧,云起太后好似看穿了一切,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淡淡的对凝歌道:“快进來吧,”

    说着又深深看了一眼凝歌的腰间才转身离去,

    甚至连门为何被反锁了的话也一句也沒有问,

    凝歌下意识就看向自己的肚腹,瞬间就懊恼起來,

    今日只在衣柜里翻出來这么一套劲装,还是早先闲來无事的时候做的,如今看來当真是个极大的错误,她本不想把凰九的事情牵连到太后这里來,奈何那腰带上遍布的鲜血却是如何都解释不清,

    大概是刚才逼近那个黑衣侍卫的时候被攥了刀,最后横切了人家几个手指來的鲜血不小心溅到了凝歌的衣服上,这回是想瞒着也瞒不住了,

    慈宁宫里并沒有丫鬟在,传闻云起太后多疑的很,入夜之后不肯教贴身的丫鬟宿在慈宁宫,索性也就和琪和公主一处住着,

    等凝歌进了门,琪和正泡了茶水给云起太后压惊,见凝歌进來了疑惑道:“娘娘这么晚了到底是为何事而來,刚刚在外面……”

    “啪,”云起太后重重的搁下了手中的茶碗,冷笑道:“怕是凰九等不及,要先断了祁儿的退路,我们险些就被人控制了还不自知,只是你也太冒险了,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会要你命的还不知死活要硬拼,若是我今日不曾被外面的刀剑声音惊醒,你准备如何是好,”

    凝歌苦笑:“姐姐,并沒有那么严重,”

    云起太后看向凝歌,许久才重重的 叹息道:“可有受伤,”

    “并不曾,”

    “那就好,想來那凰九还沒有出关,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是看你來了,我这心里就更加的不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云起太后起身拉了凝歌的手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态,

    凝歌抿唇,犹豫良久才从身上掏出她从凤于飞给的金牌中找到的纸条和药包递给云起太后:“姐姐看看这个,”

    云起太后微微一愣,但是也沒有多耽搁就抖开了手里的宣纸,上面自己龙飞凤舞,刚进霸气,却又刚中藏绵,笔锋温婉,刚柔并济,且虎虎生风,必定是出自大家纸笔,

    站在云起太后的琪和公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皇兄的字,”

    凝歌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目光直直的看向云起太后,

    云起太后微微一愣,就轻轻念了出來:“江南一役恐生变,自寻安康处,中有假死药,紧急时金蝉脱壳保平安,药力只维持三个时辰,切记,念归,凤于飞,”

    云起太后的目光在凝歌和手中的药包上來回逡巡,嘴里喃喃道:“假死药,”

    琪和公主紧张道:“皇兄向來不用名讳,可见事情眼中性,你不是说你会跟去前线么,何以要念归,你不跟他一同去,”

    凝歌缓缓摇头,目光怔然的看向琪和:“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打算些什么,但是你皇兄显然那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凰家军陷落的事情,还可能是冲着我來的才会给我这样的预警,奈何我却看不明白,思來想去,只好來找姐姐,”

    云起太后红唇紧抿,一双凤眼微微合起,云起太后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尤其是这半夜时候被惊扰醒來更是显得疲惫,凝歌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忽然有些紧,

    莫非连云起太后也是帮不了她了,

    云起太后沉吟道:“从你刚才在门口遭遇的两个人來看,明日里皇上一走,皇后就会出关,届时手上一有控制六宫的权利,就不必把我这名存实亡的太后放在眼中,她是想要通过控制我要挟你江南的哥哥南陈,看來,这江南的事情当真是个无底洞了,只是不知道凰家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心思,若是想要造反,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这次前往江南可就危险了,”

    皇上一危险,这身在后宫中不讨凰九好的妃嫔们在凰九手下能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的静默,众人心头就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琪和微微后退了一步,喃喃道:“难道凰九当真是准备要了皇兄的性命,凰家也真的要夺了这个天下,”

    凝歌蹙眉,手指头无意识的绞着袖口脱落下來的一根绑带,许久才坚定道:“凰家不会这么做,”

    “为何,”

    “如今的皇上已经是在凤凰两家的斗争中占了上风,你们以为前线强大的凰家果真会这么快就被打了个七零八散,你们当真以为那凰陆是个傻子么,”

    “你以为这其中有人起推注之力,”云起挑眉道,

    凝歌点头,开口解释道:“我见过凰陆,却是是如传闻中一样冰冷无情,但是却也不完全是个无能的人,何况凰家军根基稳固,在凰年一的带领下总是要出一些良将,即便是凰陆领导无能,也不至于叫凰家溃散,若非是皇上从中推注,事情不会进展的这样的快,而凰年一不是傻子,否则不会紧急发动江南叛乱缓解前线危机,”

    “那又如何,岂不是叫凰年一更有杀了皇兄夺了天下的心思,”琪和无奈的反驳道,

    云起他后忽然笑了,拂手道:“你说得不错,但是凰家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多疑,他们在不知道皇上有多强大之前,是不会动手的,否则,后续的反扑也会叫凰家亡国,何况凰家当初和凤家立定过协议,永世为臣,若非是凰家覆灭,断不动覆国念头,你这么一说,倒是叫我想起來凰年一思想迂腐的很,即便不顾及凰九,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撼动皇上的,”

    凝歌蹙眉,她的意思也是这样,凰家行事虽然大方,但是这么大一个家族也是要瞻前顾后,若是凤于飞沒了,凤于飞隐藏的实力必定会反扑,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力量都沒有被凰家发现,现在初露端倪已经是叫凰家损失大半,若是反扑,也必定是要叫凰家灭亡为止,岂能不叫凰家害怕,

    姑且不论什么百年契约的事情,光是这样的后顾之忧就叫凰年一忌讳三分,

    于此,凝歌心中总算是踏实了几分,于是所有的心思都转到了那颗假死药上面,

    “给我这颗假死药,到底是为什么,”凝歌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就走到了窗边,

    她心中有些最坏的想法,只是不敢说出來,怕一出口就成了真,

    但是凤于飞好似料定了事情的结局是事实,只是被人的结局都被敲定好了,唯独凝歌还悬在梁上,

    一连串的迹象出现在了凝歌身边,但是凝歌却丝毫无法把它们都串联在一起……

    前面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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