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昏迷的时候,她一直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寸步不离。

    老莫劝他:“欧阳小姐,你先去吃饭吧。”

    欧阳小暮摇头,握紧了些,可能是因为手心潮湿感,秦云朝皱皱眉头,终于醒了。

    “禽……”

    她话没说完,他却甩开她的手,背对着她侧身躺着:“行了,我死不了,你不是担心我,你是担心我死了就没人帮你了吧,自私的臭丫头。”

    “禽……”

    “你不是嫌我烦吗?现在做样子给谁看啊。”

    这句话像个拳头,把她的心捶下去一块儿,欧阳小暮没忍住,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哽咽着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嫌你烦了。”她拉住他的手臂,摇了摇。

    秦云朝却不耐烦地打开:“别像个小孩似的,像你说的,你长大了,我都老了,你找你的书呆去,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干嘛?”说着用枕头蒙脸,肩膀上的肌肉稍稍一动,他立即龇牙咧嘴起来。

    欧阳小暮擦了把眼泪,紧张地问:“没事吧。”

    秦云朝冷冷地说:“死不了。”

    他像是真的不理她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书呆不会出卖我的。”欧阳小暮哽咽。

    秦云朝一听更火,翻过身来,曲起手来敲他的榆木脑袋:“你去找你的书呆去吧,我没有第二条命没你玩了。”

    眼泪掉得更凶来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你错哪儿了?”秦云朝向她的脸颊伸出手,但是最后咬咬牙,又曲起食指,朝着额头狠狠一敲。

    欧阳小暮摸着额头哭得更凶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找舒怀良了。”

    秦云朝仍然不理她,别开脑袋,最终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如果你相信他就去找他,我不拦着,也没这条命去拦你。”说着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老莫走上起来,连哄带劝把她推倒了房间门,隔着房门还能听到她的嘤嘤啜泣声。

    秦云朝睁开眼睛,靠着床头坐起来,堵上一只耳朵说:“别理她,这是我给他的一点教训。”说着摸摸后背,问:“血包都擦干净了?”

    “是的。”老莫点点头,看了一眼大门,“先生,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舒怀良是欧阳小姐唯一的朋友。”

    秦云朝冷笑:“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是我给她上的第一节课。”

    老莫摇摇头叹息:“经过这一次的事,欧阳小姐恐怕很难再像以前那样信赖舒怀良了。”

    秦云朝眼底翻出冰锥似的光:“她只能相信我,也只能依赖我一个。”

    老莫听得心底发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想开口劝,却也不知道说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先生,这是欧阳小姐和舒怀良对话的全部内容。”

    秦云朝严肃地点头,伸手握住的时,手指僵了一下,录音笔摔在了地上,他僵坐着神色痛楚,血是假的,可伤却是真的。

    “老莫,你找的那伙人下手太狠了。”

    老莫将录音笔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微笑颔首:“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云朝的唇边勾出冷酷的笑:“做得不错。”

    此刻的他阴狠决绝,与平常对她百依百顺的禽兽判若两人。

    既然他可以耐心地等他长大,那么绝不允许她嫌弃他老去。

    如果可以,他会亲手折断她年轻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