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在那之后一直把手戳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没过多久,正逢罗永光生日,很多平日关系不错的朋友纷纷赶来道贺,饭桌上罗永光多喝了几杯,吃完饭罗永光走路已经有些打晃了,罗成便缠着他自己的房间,刚一打开门,罗成就看到那个经常在自己身边出现的小孩儿似的家伙,正坐在罗永光的床上,罗成吓得赶紧把那个手串握在手里,然后朝着自己脑门按了一下,果然如老道说的那样,那家伙显得有些慌张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不过还没等罗成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人死死的攥住。那人正是本来已经醉倒了的罗永光,从罗永光当时的状态看来,根本就不像个喝醉了的人,他质问罗成干什么。那种眼神让罗成一辈子都忘不了。罗成觉得当时的罗永光好像一直野兽,恨不得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

    罗成好久才从父亲手中挣脱,并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讲给他,没想到罗永光听完罗成的讲述,变得怒不可揭,他臭骂了罗成一顿,说他年纪轻轻的不思进取,整天胡思乱想,把心思都放在这些鬼啊神啊的上面。并要求罗成赶紧把那手戳扔了,否则自己便没他这个儿子。

    罗成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罗永光会对这件事儿反应的如此强烈,但当时他确实是怕了,只好敷衍着跟罗永光说,自己一定把这手戳扔了,还劝他别生气。

    罗永光听罗成这么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便躺在床上休息。罗成如释重负,赶紧离开了罗永光的房间,不过他并没直接下楼,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从里面传来对话声。

    其中一个声音来自罗永光,而另一个声音则显得异常沙哑,好像嗓子里塞着一团棉花似的。但因为两人交流的速度特别快,而且说得话好多都是罗成听不懂的,没过多久,罗成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好,有人!”

    罗成听到这儿,马上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说来也巧,这时罗成的母亲正好来到房间门口,因此当房门打开之后,罗永光看到的是母子二人一同出现。了罗成妈妈说,自己放心不下罗永光,所以过来看看,罗成则在一旁应承着,但即便如此,罗成还是注意到,罗永光在进屋之前,曾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罗成便像河北的那家道观捐了些钱,但罗永光对此大为关火,他甚至当着公司很多人的面,骂罗成是个不孝子,让他滚出公司。

    罗成告诉我们,当时他听到罗永光说这话时,心里非但没有不高兴,相反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远离罗永光了,因此就坡下驴,和罗永光吵了几句,同时从家里搬到了外边。

    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母亲,好在母子二人经常通电话,在电话里罗成得知,自己的母亲过的还不错。在自己结婚之前,他至少已经有半年左右没见过罗永光了。

    听到这儿,我也觉得罗成的父亲有问题,单是从之前我为罗成祛除身上的灵异体时,罗永光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很让人生疑,他非但不帮忙,似乎对此还很抵触。当时我虽然想到其中应该有些故事,却没料想故事会这么曲折离奇。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罗成和我讲的这些,和水灵儿的事儿有什么联系,于是忍不住打断他。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长期缠着你的跟小孩儿似的灵异体,和你爸有关系?”

    罗成笑了笑,“事情要真那么简单,我也用不着发愁了。我现在之所以在他面前装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多活几天。”

    看着我们满脸疑惑的样子,罗成开始继续讲故事,而这个故事,听起来多少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昨天,罗成大婚,他当时是喝了不少酒,但远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之所以提前退席躲到一旁的包间儿。是因为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当时他和晓芳忙着敬酒,起初并没注意到什么异常,

    可是当他们来到罗永光所在的那桌时,眼前的情况让罗成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他看到本来坐十人标准的桌子上,居然挤着二十几个人,而且很多都是他不认识的。最让他害怕的是,在罗永光旁边的凳子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老的不成样子,要不是穿着衣服,就跟一只小号的沙皮狗似的,而且那人穿的很应景,浑身上下一身红,只是那衣服的材质,让罗成惊讶不已,居然是纸做的,而且那人个子很矮,站在椅子上,降降高过桌子。

    这个人正是纠缠了自己几年之久的那个家伙。看到他的那一刻,罗成突然觉得一阵眩晕。那种眩晕的不同于宿醉,而是源自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罗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太抬到包间儿去的。

    而且当时罗成脑子里很清醒,他能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而后又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舌头上的钢针是怎么事儿么?是罗永成亲自扎进去的。当时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为了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自始至终,那个不足盈尺的侏儒,始终就趴在罗永光的怀里。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他对你给我驱邪表现的那么反感了吧!”

    “你是说,你父亲设计陷害你,可是理由呢,他在你大婚之日这么做,总该有个理由吧。”

    罗成听了我的话,一脸苦笑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我已经识破了他的秘密,否则早就对我下手了,只要我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还会对我下手。只要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我怕连累了晓芳,毕竟我们刚结婚,如果我死了,就苦了她了。”说这话时,罗成一直抓着晓芳的手,看得出这对患难夫妻感情不错。

    “另外我总觉得这件事儿和他当年死而复生有关。只可惜我曾经去医院打听过,医生护士的,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对于他的病情只字不提。”

    “我倒有个办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你既然能确定那个缠着你的家伙,跟你父亲有关,我们不如直接和他摊牌,说不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们总是这样互相提防着,始终也不是办法。”

    没想到罗成听了我的建议,居然摆摆手。他告诉我,不是他不想和罗永光摊牌,而是不敢,他现在心里已经断定缠着自己的家伙,和罗永光是一伙儿的,躲还躲不及,又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呢。

    听了罗成的话,我不禁反问他:“那你说,缠着你的东西如果真想害你,为什么迟迟不下手呢?”

    罗成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现在唯一搞不懂的就是对方的目的”

    “这就对了,你也说了,对方的本事很大,甚至连那个送你手戳的老道都不是对手,这样的家伙如果想要你的命,是很容易的。你能活到现在,一定是因为对方有所顾忌,或者是有些目的尚未达到。而在这些目的没达到之前,你还是安全的。所以说现在拖下去不是办法,当务之急是赶紧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事儿。坐以待毙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

    罗成听完我的话,半天没言语,反倒是一旁的晓芳,微微的点了点头,并且用力的握了握罗成的手。

    “我说,我倒觉得王昙的话有道理,而且趁着我们都在,要是有什么情况发生,至少能有个帮手,你好好想想,反正我觉得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袁子聪这次表现出了少有的认真。

    罗成重新点了颗烟。一屋子人都在等着他的决定,就在此时,安静出奇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敲门的声音很弱。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安静了,很可能被人忽略。“谁啊?”晓芳边走向门口,边问道。奇怪的是对方并不搭话,这让我不禁有些紧张,于是跟在晓芳身后朝门口走去。

    晓芳透过猫眼朝门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我赶紧把他推开,而门外的情景让我也大吃一惊。

    我看到一个男人拱着身子站在门口,因为头上戴着帽子,所以看不出长相,那人好像很虚弱,身体一个劲儿的颤抖着。

    “谁啊?”晓芳声音颤抖的再次问道。

    “我,快开门!”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好像个霹雳,让晓芳瞬间打了个冷战,随后她压低了声音和屋里人说道:“罗成,爸来了!”

    从声音上判断,对方确实罗永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还没见面就给人一种恐怖阴森的感觉,罗成听了晓芳的话,显得有点慌张,手上的烟灰散落在地上,“我靠,我就知道躲不过去,这下倒好,找上门了。”

    说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门口很紧张的问道:“爸,你怎么来了?有事儿么?”

    他说话的样子,仿佛门外站着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瘟神。

    “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话对你说,快点儿,时间不多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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