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看,这就是他们阎罗殿接到的消息,那是准备在大婚之日对付你我的啊,你说,我能饶了他的性命吗,这样的人,自然结局只有一个死字。”这消息明明是玉容歌的阎罗殿探来的消息,如今在玉容歌的口中,倒是阎罗殿成了对方的帮凶了。

    而他这么说,倒是消除了安宁的顾虑。

    看来,不是玉容歌的对手,玉容歌是懒得花费力气去对付什么的,如此,她的飘香苑,倒是不用担心跟玉容歌的人对上了。

    不过,往后玉容歌接手阎罗殿的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对了,玉容歌,那你往后打算怎么管理阎罗殿啊?”

    “暂时还没想好,这首先啊,光这内部清理清理人员估计就得花很长时间了,这里头很多人都不知道忠心不忠心,我怎么敢用他们的人。当然是等往后我自己培养好了人选,再慢慢地建好阎罗殿吧。”

    “玉容歌,是这样的,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如果你压根没兴趣搞什么阎罗殿的话,干脆就解散算了,反正阎罗殿已经换个样,如此,你就干脆让它消失更好了。”虽说现在由玉容歌接手,阎罗殿对飘香苑没什么威胁了,可是就两个情报组织这作为同行的,安宁还是觉得,阎罗殿消失了对她来说才是最为有利的,要不然,指不定玉容歌这厮就得跟她抢生意了。

    这玉容歌哪里不知道安宁的想法,这丫头可真是对金子比较着迷啊。想着,他轻轻一笑道:“宁儿,老实说,你的这个提议也不错。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既然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下阎罗殿,自然要发挥阎罗殿的作用,要不然那不是白白当了傻子了吗?你说呢?宁儿,你总不会让我真的当个败家子,就这般白白浪费银子吧?”

    “那是,不过——”这家伙用她先前的话来堵她,她倒是不好反驳了,可是她还是最希望他不要将阎罗殿开下去啊。

    而玉容歌呢,显然是明白安宁的意思,他依旧笑道:“宁儿啊,你的意思呢,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做生意亏本了,是不是?这个你不用担心的,我压根没打算让阎罗殿接生意做,我只是让阎罗殿成为我本人专属的情报组织而已,只是为了防备有些人使坏罢了。如果我有阎罗殿的情报来源,那么对方想要做些什么,只要我先得了情报,总能避免一些没必要的损失的,你说呢,宁儿,是不是这个理?”

    “原来你是打算给你自个儿收集情报用用的啊,那行,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毕竟暗中想要对付你的人不少,你留着阎罗殿收集情报以便提前做好准备应付,那也算得上一种很好的防备措施。”此时的安宁那是完全赞同玉容歌继续开着阎罗殿了,这只要跟她飘香苑的生意不冲突,他的阎罗殿想要收集情报就收集呗,更重要的是,她还可以趁机从他的阎罗殿得到一些消息,省了她不少时间跟精力,不是吗?

    想着如此,安宁倒是看着和颜悦色多了。

    “玉容歌啊,是这样的,既然你打算继续开着阎罗殿的话,那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宁儿尽管说便是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等,等等,没那么严重好不好。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阎罗殿得到一些比如像你刚才得到的消息一样,有人不利于我的消息,那么,你得尽快告诉我,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做好一定得防备工作,你说呢,可不可以?”安宁这会儿倒也没有跟玉容歌客气,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来。

    玉容歌呢,一听安宁说这个,那是连连点头啊。“那还用宁儿说啊,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宁儿啊,不但第一时间告诉宁儿,我还会第一时间来保护宁儿的,绝不会让那些坏人有机会伤害宁儿的,这一点,宁儿尽管放心。”

    “行了,后头那些好听的话就算了,前面答应的能够做到就行,我的要求不高。还有,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既然都已经谈完事情了,安宁想着,是不是玉容歌该走了。

    可玉容歌呢,像是没眼色一样,照样坐在那里,还兴致冲冲地跟安宁谈论起了大婚之日的用品。

    “宁儿啊,前头那件事情就说完了,接下来还得谈谈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安宁很奇怪地瞥了玉容歌一眼。

    “当然有啊,比如大婚之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花轿,你还想我那天穿什么样的新郎服来迎亲,这些都得商量啊。”玉容歌极为认真地跟安宁说着。“还有,你打算穿什么样的嫁衣,戴什么样的花冠,需要什么样的裁缝给你来设计,还有你要给我做的绣品是不是该做了,另外,另外,就是——”玉容歌那是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过来,安宁呢,听着这些,那就是完全一个头两个大,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玉容歌,这些随意就好,你看着办吧。”又不是真的,何必搞得这般隆重,完全没必要,走个形势就成了啊。

    安宁是完全不理解玉容歌的想法,不明白他将一个假的婚礼办得这般风光华丽是干什么,难道他不觉得那是在浪费银子吗?

    可这件事情,在安宁看来可以随意的,玉容歌却办得极为严肃,极为认真,这是安宁从玉容歌脸上第一次看到那般郑重肃然的眼神。

    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安宁有一种错觉,感觉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这明明她不觉得她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啊,可他的眼神却让她感到,她好像伤到他了,没错,这会儿安宁就有那么一种感觉,感觉因为她的敷衍,玉容歌被她伤到了。

    “那个,那个,玉容歌,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宁儿,我感觉有点累了,感到一个人快要撑不下去了,拜托你,给我点信心好不好,不要让我觉得是我一个人在努力,一个人在坚持。”玉容歌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眸忧郁得很,那种忧郁自他内心发出,慢慢地凝聚成了一股无言的哀伤,而这样悲凉的气息,安宁并不喜欢。

    真的,她很不自在。

    “玉容歌,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她有一种惶惶然的不安,觉得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会后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问出口了。

    而玉容歌呢,坚持了那么久,他真的很想从安宁那里得到一些反应,哪怕只是小小的反应,都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可是每次在他看到了希望,觉得碰触到幸福的边角时,安宁那样子瞬间就又恢复到了过往,让他都有些迷茫了。

    迷茫到最后,他若一直坚持下去,他真的能够得到安宁的心吗?

    第一次,他对于素来坚持的想法有些怀疑了,毕竟这不是可以算计的事件,不是一件死物,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想法有感情的人,她的感情她的想法,能因为他的努力,能因为他的坚持就改变吗?

    他真的没有这个信心,没错,玉容歌承认,他都快没有信心了。

    于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了那样的冲动,想要告诉安宁,他的感情,他的真心。

    所以,他朝着安宁走过去了,打算不再隐瞒什么,也不再岔开话题什么的,他是真的想要完完全全地告诉安宁,他喜欢她。

    可就在他双手按上安宁的肩膀,凝望着安宁眼睛的时候,准备告诉安宁一切的时候,安宁却退缩了。

    没错,她看到这样的玉容歌,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不想知道那个答案了。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胆小也罢,她就是不想从玉容歌口中知道那个答案了,因为此时的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怕,没错,是怕。

    怕这个字眼是从未在安宁的世界里出现过的,可是这会儿的安宁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一种猎手般的直觉,这种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最好不要知道,最好不要让玉容歌开口。否则的话,她会混乱,她会不知所措的。

    因而明明就在咫尺之间,明明马上就可以到手的答案,安宁却是从玉容歌身边逃走了,没错,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开了。

    “玉容歌,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风中传来安宁那清冷的声音,这个声音让玉容歌的脑袋立刻清醒了很多。

    他一想到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而说了答案,他就觉得有些后怕。没错,他也怕。他怕他这一说,他跟安宁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但没有机会,他更怕连跟安宁坐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玉容歌也跟后头被狼狗追着一样离开了临竹院,他怕他一转身,又会去向安宁说出那片心意,他怕那个结果他承担不起,所以他也当了逃兵,一个感情上不敢勇敢的逃兵。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