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客怕脏了杨燕的手绢从门缝里丢出去,然后离去。

    杨燕刚要房,就听门“咚咚”地敲得更响,“狗仙客,你又来了!”急忙往屋子里跑,就听噗通!泉金杨进来了!泉金杨开了门闩,浪泉等四五个鬼子冲进了院门。

    杨燕来不及关屋门,泉金杨皮笑肉不笑地跟了进去。

    “泉金杨!光天化日之下,你私闯民宅干什么?”杨燕喊道。

    泉金杨得意洋洋地在杨燕面前晃悠着,说:“柳泉观是修道祈福的地方,不应该是民宅吧。”浪泉也往前近了一步,盯着杨燕说:“和月先生这结婚后就是不一样啊!你身上的处子香没了!但你的脸蛋,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身段就非常有女人味了!这就是爱情的滋润啊!”

    杨燕装作紧张的样子说:“你我没有和月先生结婚!我是被骗的。我来这里就是躲避他!”

    “还没有啊?”泉金杨大笑起来,“一个男人藏在新婚的塌底下,塌上恢复了平静变成一片死海,地上堆满了从塌上掉下来的衣服。这时候伸过来一只大手,那手将黏稠稠的东西扔进了盆里。那是新娘带血的小裤子,这一夜大浴河的第一美人,从一个清纯杨燕变成别人家的媳妇了!我去闹一点‘羊角蜜’、‘红葡萄’,没有尝到一个,却搞的脑子都要迸裂。怎么大嫂却成了月正元的女人?我气得鸟绷绷硬!”

    “你?趴在了我们的塌底下的,原来是你?老鼠也不嚼了你的头!”

    “我只是听别人说!杨燕,龙杨哥疲软,可我是泉金杨,我来吧。”泉金杨笑着,展开双臂,做出要搂抱的样子。

    “没正经的,月正元来非杀你不可!”

    “他还能来吗?”泉金杨故意吓唬她。

    “什么?他出事了?”

    “想哪里去了?没过蜜月就盼着月正元不在,是不是想和兄弟”

    “月先生真的出事了?”浪泉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杨燕说,“我们大日本要在中国搞中日亲善,月先生却要买东亚病夫的国旗。他触犯了日中亲善的律条,就该枪毙!”

    “别别看在泉府兄弟的份上,皇军开恩!”泉金杨对浪泉摇尾乞怜劝道,又同情的样子对杨燕说:“泉清扬去买红布说是结婚用的红盖头,说是要和月正元补一次仪式。想瞒皇军没那么容易,她是在买红布做国旗、党旗!”

    “月正元和她补办婚礼?”杨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可恨一个女人竟然给一个大男人买红盖头!在那个时代,那个山村水寨,除了给自己的男人做红布兜之外,就只有这红盖头了。想到此处,杨燕装作忧伤,轻轻抹着眼角的泪水说:“你告诉皇军,我要亲自见他!”

    “皇军看我的面子没有抓他。说不定他和泉清扬正搂着呢。平平淡淡才是真,傻儿巴叽才是爱。月正元的心里只有我二妹。杨燕,嫁给我吧。我会永远对你好。”泉金杨劝着要去抱杨燕。没料到浪泉一枪把子往他的后脑勺一拍,在地上打转。

    “金杨君,你不够意思。你的妹子本应该属于皇军,你让她和月先生结婚,想独占杨燕。杨燕的,花姑娘,我大日本皇军的!”浪泉说着去揽杨燕的腰。

    杨燕迅躲开,喊道:“我和月先生早已完婚了?你们为什么要从日本来?我想你们也有成千上万的姑娘,她们漂亮、贤惠、温柔,你们为什么要放弃爱情和家庭来我们的中国?”

    浪泉装着惜香怜玉的样子,安慰着杨燕,“我不是柳边君,我可以不在乎。浪泉只知道,是你带着游击队截获了我们抓来的十个花姑娘,只要你乖乖地把她们交出来,我可以放过你。”

    “你们抓走的何止十个中国姑娘,你们从朝鲜甚至你们日本抓走了多少美丽、勤劳、贤惠的姑娘?她们或者她们的亲人,没有找到你们复仇,却问起我们?我不过一个普通的乡下姑娘,哪里知道你们从哪里抓来,又送往哪里?”

    浪泉说:“既然找不到下落,你就乖乖地服从。”他想抓住她的手,又被她躲开了。

    “十个姑娘找不到,你又不从,你和月先生都死了死了的!” 浪泉的枪对准了杨燕的胸。

    “不!粮食的有!她应该知道粮食的下落。” 泉金杨还不想让杨燕这样死去,他还想利用她向皇军献策,然而他的算盘打错了。“八嘎!粮食会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吗?”只听啪地一掌,泉金杨的脸被浪泉扇了一耳光子。

    泉金杨以为浪泉没有听明白,继续为虎作伥:“皇军!我是说:带着她可以找到月正元!”

    又是啪啪的两记耳光,浪泉像一匹刚找到羔羊遇上竞争的对手一样,先战胜了泉金杨,又向杨燕进攻:他一挥手,手下的几个鬼子听到命令将杨燕包围起来。

    杨燕手里没有武器,当时杨叶鸣帮她进洞房替下泉清扬的时候,她还配着手枪和飞镖。哪有带着刀枪进洞房的,这样不吉祥。杨燕卸下武器只一个空身人进了爷爷的洞房。后来又空身跟柳妈来到了柳泉观。

    包围圈越来越小,浪泉在一旁脱去了上衣准备扑来。不能这么毁了!月正元,我只做你的女人!杨燕现身后的针线筐子里有锥子和剪刀。她缓缓地后移,手触到了筐子,突然抓起一把剪刀。

    浪泉也不敢近身,又舍不得开枪。杨燕和鬼子一直僵持着。

    院子里响起了枪声,浪泉一时放弃了杨燕指挥鬼子冲出屋子,去反击爷爷、泉清和柳仙客等人。

    后窗打开了,杨燕还不明白怎么事,柳妈跳了进来和她一起杀了没来得及逃走的三个鬼子。“快走!你到柳树王下,与月正元在那儿会合。”

    “你呢?柳妈!”

    “没事!我还要吃你们的喜糖呢。”柳妈带杨燕从后窗跳下,让杨燕骑上柳妈的马快走,自个儿折柳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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