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瑾若睡的很沉,直到似乎听到了外面奴婢们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这么多天过去,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睁开眼睛,看着古代的房顶,沒有天花板封顶,看起來很高的样子,无论是瑾若也好,还是现代的楚晴也好,她都有一个乐观的心,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是真的到了要坚强的时候,反而会变得乐观起來,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不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坚强,瑾若此时就是如此,。【小说文学网】

    在南夕城的那些日子,想起亲人她生不如死,她以为自己肯定是活不下去了,而现在她却好好得活着,她要活下去,她知道北寒陌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亲人,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好好得活着。

    “王妃可是起了?”是末儿的声音。

    从思索中回过神來,瑾若应了声:“起了,进來吧!”

    末儿和草儿两人端着洗漱的东西进來,瑾若这时才想起來,看到软榻上,空无一人,瑾若问道:“王爷呢?”

    “王妃不知道吗?雅月公主明日大婚,王爷早就进宫了,也是,在雅月公主身上,王爷总是会多费些心思的。”末儿道,不过看着软榻上还未整理好的被褥,末儿试探性道:“王爷昨日是在软榻上歇着了?是王爷惹王妃生气了吗?”说着捂着嘴,笑着。

    瑾若脸一下子红了,草儿正在给她梳妆,白皙的面庞真是沒有红妆更胜过红妆,她道:“末儿越发会取笑人了,只不过是晚上看书晚了些,便在那歇着了。”知道自己说的话似乎沒有什么可信度,瑾如也不再去解释什么,任由两个丫头胡猜。

    打开门,温暖的阳光照进内室,瑾若站在门口,伸个懒腰:“娘,你在哪里?我相信北寒陌总有一天会找到你,一定。”尽管心里万分担忧,自信的笑容就在嘴边,瑾若暗暗发誓,等南夕的事情稳定了,她还要亲自去寻。

    走出院子,才发现院中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大半,忽然她的眼睛在看到屋檐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怔住了,那不是北子桓吗?

    北子桓看到瑾若已经看到了自己,从屋顶上一跃而起就到了瑾若面前,拉着瑾若的手便进了屋子,等到瑾若反应过來时,末儿和草儿傻愣愣得站在屋内,瑾若立即吩咐她们在门外好好守着,怕被旁人看去惹了事端。

    门大力的关住,北子桓松开手,和瑾若面对面站着,瑾若眼睛眨巴眨巴:“你……”

    “本王是北子桓,难道你不认识了不成?以前的北子桓又活过來了,只不过本王是向你告辞的,本王还是喜欢边关的日子,北尧城始终是一个本王喜欢不起來的地方。”他看着瑾若,瑾若从他眼中发现了一种坚定,似乎他早已经下了决心。

    瑾若给他倒茶,“什么时候走?”

    “说是來向你告辞的,当然是今日就出发,马匹就在门外。”北子桓坐下接过瑾若泡的茶,说道。

    沒想到这个人这么雷厉风行,也是,他似乎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似乎想了什么,瑾若试探性的问道:“王爷,就算去了边关,王爷也是一个人,何不在北尧城多呆些日子,至少这里有很多人在。”

    北子桓知道瑾若是好心,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不如你陪本王去边关,那不就成了?既然你说乌珠是为你而死,那你顶替乌珠陪本王如何?”

    顿时有些哑口无言,看着瑾若无措的表情,北子桓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道:“本王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中,北子桓转身面对着瑾若,两人之间相隔几十步,北子桓伸出两根手指,“既然觉得对不起本王,就答应本王三件事。”

    轻轻点头,算是回应,北子桓认真说道:“第一,永远记住乌珠是为本王而死,而不是你,这份情本王担着,无需你多心;第二,如果有一日知道了南夕被灭的真相,无论是什么,都要像今天看本王时那般微笑从容。第三,既然愿意陪着北寒陌一起死,跟他一起活着怕什么。”

    他说的每句话,瑾若的心里都是对他感激的,他的字里行间只是希望瑾若能够洒脱得活着,不用背负乌珠的死,只是他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瑾若看着他腰间的长剑,“如果可以,我希望看到一个在边关逍遥的侠客,而非一个嗜血的魔鬼,王爷该明白瑾若的意思。”

    只留下了一大串笑容,北子桓便跃上了陌王府的院墙,意味深长得看了瑾若一眼,飞身而去。

    留下独自站在院中的瑾若,想着他说的话,或许他本就是侠士,而自己却因为对他的初次印象把他当成恶魔,不过这都成了一种过往,甚至是和今日的生活不再有任何关系的过往。

    瑾若正在院中逗留,便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个熟悉的丫鬟一路小跑到她面前,走近了,瑾若才看出來是琴韵身边的侍婢,叫随碧。

    “王妃,奴婢是來求您的。”随碧双膝跪在地上。

    看这丫头着急的模样,瑾若立即弯身扶她起身:“天寒地冻的,院中的雪才算化了,怎可直接跪在地上呢?有什么事开口说就好了。”

    大抵是沒想到王妃如此随和,随碧眼睛有些为肿道:“王妃,我们主子已经昏睡了几个时辰了,已经派人去请了城北的大夫,可是派的人回來说,那大夫出游还未归來,奴婢已经守了几个时辰了,可是主子还沒有半分清醒的征兆,王爷又在宫中,知道王妃是懂医的,所以希望王妃可以去瞧瞧。”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瑾若立即向着琴韵的住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随碧道:“可是从未请过别的大夫?”

    有些手足无措的随碧,哽咽道:“主子,说,说过不许请别的大夫,所以……奴婢沒办法。”

    意味深长得看了眼随碧,这丫头想來是急坏了,琴韵怕别的大夫能看出來她是服了药才身子虚弱的吧,可就不怕自己看出來吗?大概是随碧乱投医了,也沒时间多想了,故意也好,不故意也罢,瑾若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瑾若第一次进到琴韵姑娘的住处,典雅的装饰,淡淡的熏香,脸色苍白的琴韵很难和平日里那个在瑾若面前的她联系在一起。

    手搭载她的脉搏上,脉搏微弱,看她的脸色和呼吸的频率,还有满额头的汗,她是身子太虚所致,看着案子上的药碗,瑾若起身吗,端起來就要一闻,随碧赶紧拦下,有些为难道:“王妃还是不要闻了,这药可是苦的很。”

    眼睛在随碧脸上一扫,“既然请了我來,就不要想着再隐瞒什么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现在人命要紧。”

    随碧看了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主子一眼,也不敢乱耽搁,只好把药碗和平日里城北大夫开的方子拿來给瑾若看,方子仔细一看是一张普通的止痛的方子,可是其中有几味药混合在一起却是让人条理紊乱、削弱体质的作用,所以在旁人看來,脸色会变得极为不好,所以如果琴韵本就沒有心痛病的话,常用此药,身子会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就算调养也会迟了。

    “她这样多久了?”瑾若问道。

    随碧想了一会儿,伸出手道:“回王妃,五年了,起先只是一月吃药一回,王爷也会时常过來,日子久了,姑娘相见王爷的时候便会吃药,吃过药后她脸色会异常不好,也会经常呕吐,王爷看到心疼,便常來院中几回,她便觉得高兴。王妃,奴婢也觉得这药不好,可是主子性格倔,奴婢也说不得。”

    之前知道的时候,从沒想过会有这么严重,回头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琴韵,她坐在案子前,拿起纸笔,开了方子,道:“去抓了药,回來喂给她喝,她的身子很不好,不好到你们想不到的程度,具体如何,我要看她喝下这些药后的反应,才能判断她身子到底到了如何坏的地步。”

    随碧点点头,随吩咐了院中的小厮出了府们,瑾若临走时,看了随碧一眼:“她前段时间还在吃城北大夫开的药吗?”

    “王妃似乎管的太宽了些,是怕我死得太晚了吗?”一个声音从两人后面传來,瑾若和随碧转身去看,不知何时,琴韵已经睁开了眼睛,直盯盯看着两人。

    随碧喜出望外,立即跑过去,扶琴韵坐起身,“主子,你总算是醒了,奴婢吓坏了,才去请了王妃过來。”

    “啪”的一巴掌,很响亮,打红了随碧的脸颊,却也刺痛了瑾若的耳朵。

    琴韵厉声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下贱的奴才拿主意了?”她说这话明明是说给瑾若听得,至于那一巴掌,如果可能,她肯定是希望打在瑾若的脸上的。

    本來就爱管闲事的瑾若,气不打一处來,她看着琴韵道:“就是一个下贱的奴婢,才会拼了命的找人來救你,我知道你痛恨她泄露了你的秘密,而我不会对旁人说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身子是你自己的,沒有可以替你受苦,就算你用这种方式得到他的怜悯,可是,你能确定这份怜悯会让你幸福吗?”

    尽管瑾若不是故意,但是她的话却是刺痛了琴韵,她看得到她眼中的泪意,她闭了嘴,慢慢关上门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阳光独好,可瑾若的心里却是乱如麻,原來无论是在现代还是这个千百年前的时空,都有被爱折磨的这群人,而自己呢?在南夕城楼上看到北寒陌放弃他自己坠落城楼时,为何她会那般奋不顾身?北子桓说的沒错,她可以毫不犹豫跟他一起死,却在跟他在一起活着时左思右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