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娘与张信并驾齐驱,她向后看了看,小嘴撅起来,不开心。

    杨超群的兵马在追杀掉大部分溃逃的倭寇之后,回到官道上与张信汇合一同赶往津港,现在两千兵马跟随在身后,气势高涨啊,但是,放眼望去,只有莉娘独自一人是锦衣卫的服饰,很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

    张信感觉到媳妇儿情绪不佳,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莉娘甩了甩马鞭。

    张信回以两声呵呵,我信你的邪。

    “到底怎么了,担心大哥他们?放心吧,他刚刚出了皇差回来,今天不去参加活动,在家好好呆着陪大嫂,昨晚我信,今天弟弟们也都在家,能有什么事情。”

    莉娘张了张嘴,不好意思说自己太矫情了,也想找几个手下跟在屁股后面,耍耍千户的威风。

    哎呀,都怪徒弟们年纪太小,拿不出手哇。

    张信目不斜视,嘴角向上勾起,小样儿,当爷不知道你,出来有架打,心野了是吧,还想弄自己的人马,美得你,就是爷同意皇帝都不会同意,今天带你出来爷都顶了好大压力,时代如此,抱歉了媳妇。

    这时,慢吞吞的三大营遭遇了勇士营的机动队,他们正在运输伤员回京就治,虽然小范大夫随队出战,可全营就他一个军医带着两个助手,累死他也照顾不了上百名伤员,只能做下初步处置然后往后方送。

    十几辆从附近村子里找来的牛车,拉着血呼啦嚓的伤员,那痛苦的叫喊声把三大营的官兵吓坏了。

    我的个娘亲!真的打仗了啊?倭寇真打到京城来了!

    慌慌张张的三个营官又去找冯监军讨主意。

    “怎么办,看这样子前面真打起来了。”

    “是啊,战况激烈啊,这才多大会儿,就下来这老些伤员。”

    “娘诶,老子刚想起来,来时匆忙,没带上军医。”

    “何止是你,老子也没带,要老命啊真是,现在回去叫人行不行啊?”

    冯监军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讨论军医的时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一仗避无可避,为今之计,还得是加快行军步伐追上去,一旦让倭寇打到京城,咱们哥几个绝无生理,不如拼死一搏,万一成功了呢?岂不是加官晋爵的好机会!”

    营官们早就想到这点,只不过习惯性要找监军定夺,将来有事也找不到他们头上,老狐狸忒会打算。

    当下几人一拍即合,纷纷催促兵马加快速度,偶尔发现几个迷路的倭寇,官兵们仗着自己这边人多,一窝蜂冲上去抢人头,这都是妥妥的军功,一颗人头,兵部要计十两银子哪,抢得一颗能顶一年军饷啦。

    冯监军气急败坏,指挥他的手下冲上去挥鞭子抽人。

    “抢什么抢什么!津港那里多的是刚刚上岸还摇摇晃晃的倭寇,赶紧的过去,军功大把的!”

    你还别说,这种另类的动员蛮有用,接下来,三大营的官兵个个撒丫子飞奔,生怕去晚了军功都被勇士营捞完了。

    没听伤员说嘛,他们队一个冲锋,就收拾了五百多倭寇,这也太好挣了,赶紧的,咱们也去抢啊!

    倭寇的实力被无意中低估了,但是乾军士气高涨发挥超常,彼此倒也拉平,乾军到了津港打得有声有色,再加上张信夫妇这一对杀神所向披靡,倭寇还没在津港坐稳屁股,又被赶下了海。

    张信望着仓皇逃往深海的倭寇大船用力跺脚,激起大片水花。

    如果大乾有铁甲船,这些该死的倭寇哪敢如此猖狂!

    想到铁甲船,张信更恨宋柳两家,一个铁一个盐,他们把持了大乾国的经济命脉,阻碍了军事和民生发展,如今还把洋人勾来祸害大乾百姓,但愿皇帝能把那三颗吐真剂用好,揭开宋柳两家的真面目。

    却说回到禁宫的皇帝,安抚了大老婆小老婆,又去贵妃娘娘的景仁宫看了一眼,见她一切如常,说张信今天又救了他一命啦,赏赐她几样宝贝,便匆匆赶往御书房,召集几个重臣来研究对策。

    称病请假在家的英国公,也被请到宫中,他走进御书房一看,嚯,怎么全是外戚啊?严阁老、宋辉,娘的,该死的柳侍郎也来了,为了信哥儿的大计,爷先忍他!

    英国公进来,皇帝便叫人上茶,外戚嘛,在皇帝面前都不那么客气,他们都以皇帝的老丈人自居,女婿对他们好是应该的,对吧。

    小黄公公亲自端着茶盘进来,老丈人们更是满意,往常可都是茶水房的小太监上茶,御前红人小黄公公亲自上茶,这规格又升了一级。

    唔,好茶!

    皇帝心中暗暗冷笑,老狐狸,今儿不把你们撂倒,朕就跟你们姓!

    皇帝也喝了茶,看到四位老臣都放下空了的茶杯,他缓缓开口,“英国公,听说你请了病假,怎么样,现在可有好点?”

    被点名的英国公一点都不尴尬,嚷嚷道:“启禀皇上,臣好不了!臣这是心病!我家信哥儿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什么时候张纪那小子死翘翘,臣这病就好了!”

    卧槽,一语激起千层浪,另外三只老狐狸都惊呆了,即便你恨柳氏把你脑袋给绿了,那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这般诅咒自己的血脉,这也太不讲究了,果真是个混人。

    柳侍朗还有更深一层的惊恐,这好像有点不对劲,明明纪哥儿信上说已经控制住英国公了,他这般样子不像被药迷了心智,哪里出了问题?

    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从心底里冒出来,柳侍郎站起来道:“启禀皇上,臣突然感觉不适,头疼得好像脑袋要炸,能不能……”

    “不能!”皇帝的笑容淡下来,一双黑得看不见底的眼眸盯着柳侍郎道,“柳爱卿,你是真头疼还是假头疼?”

    “假的。”柳侍郎答完就愣在那里,娘诶,他,他他他怎么说出来了!

    几个老家伙都在咳嗽,替柳侍郎尴尬,皇帝却重展笑颜哈哈大笑,吐真剂原来是这么玩的,今儿看你们往哪儿躲!(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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