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娘浑然不知自己错过了姬圆出关的精彩瞬间,她钻被窝里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后也不晨练,把兄长拉到书房里密谈,昨晚发现的情况自然是要和兄长絮叨絮叨。

    要说这世上最值得莉娘信任的人,只有兄长,仙界的秘密他都能守得住,何况其他。

    听完之后,书白瞪着妹妹,日防夜防,却原来那个臭小子早就突破自家防线来去自如了,也不能全怪莉娘,谁叫那人权势滔天,许多规矩他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他对莉娘的维护确实真切,那幅山水画作的事,三叔也说了,所以书白此刻的心情比较复杂,有些事情他得再想想。

    “哥,灰鹰一直在帮张信做事,而黑鹰一直在暗中保护贵妃娘娘,你说,现在的格局有没有可能一朝打破?”

    “张信肯定要破局,莉娘你别忘了,贵妃娘娘还年轻,还是可以生的,而且哥想起一个事儿,纵观大乾朝的历史,似乎每隔百八十年,张家都要出一个能登大宝的皇子,仔细算起来,皇室与张家的关系非常密切,刚好出五服的远亲。”

    “哥的意思,是说贵妃娘娘准备生皇子了?”

    “如今贵妃娘娘盛宠不断,跟前些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想,皇帝和张信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张信,拥有与皇室抗衡的实力了。”

    “后宫的事情咱们管不着,我只关心农业技术的推广。”

    书白望着妹妹苦笑,算了,朝堂上的争斗还是自己来。

    “莉娘,一个国家要强大,无非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劝农,二是教化,咱们要干的就是第一个,而权势越大,能为百姓做的事情越多。”

    “哦,那哥要搞好明年的推广,有了功劳肯定升得快,遇到困难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放心吧,哥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外面也小心些,恐怕柳家不会太安分。”

    柳家岂止是不安分,他们已经闹大发了,柳家一个远房的子侄辈,在顺天府衙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就去告发了乡试舞弊,一石激起千层浪,顺天府觉得事态严重,已经火速将案子移交到大理寺。

    大理寺的反应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不到午时,海捕文书就发了出来,一干嫌犯包括主考官全数被抓,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落榜生更是纠结了许多人要去请愿,呼吁重责作弊者,坚决要求考试作废,重新开考。

    作为清流的一分子,书白自然非常关注士林清议,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知道要糟,总算知道二叔为何动作那么反常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通知林翠屏和莉娘,便被锦衣卫请去协助调查了。

    他这个传奉官刚到工部没几天就被抓,影响之坏可想而知,锦衣卫把他带走时,工部的大小官员都跑出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何连升还满脸真诚的跟他说:“清者自清,书白兄跟他们交待清楚就好了。”

    呵呵,有事就书白兄,无事就书白师兄,这个何连升也是够了。

    给莉娘通风报信的是郑通达,这小伙子负责外联,经常在外面跑,消息自然灵通,书白刚下到诏狱,他就告诉了莉娘。

    莉娘正与张信、汪直在小校场上看武士们捉对练习,听到这个消息,均是大吃一惊。

    张信忙道:“莉娘你别着急,这事不可能与书白扯上关系,他又不是考官。”

    “可我二叔是应届考生。”莉娘沉着脸道,“杜黑一直查不到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了,我二叔,一定是落了别人的圈套了。”

    汪直摸不着头脑,“杜黑是谁?莫家二叔怎么了?”

    莉娘却叫着春花跑掉,“我得回家看看。”

    张信也往外跑,“我也去看看那边。”

    “喂!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汪直插着腰在那里大吼,郑通达小声道:“大人,这回要闹大发了。”

    “我能不知道要闹大吗?乡试舞弊,足够抄家灭族的。”汪直烦躁地抓着额头,“这样,通达你在这儿守着,别让这帮人偷懒,哥哥我去都督那里打探打探。”

    郑通达应下,汪直便小跑着去到薜都督的公房求见,薜都督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给我老实点,不要瞎掺和。”

    汪直皱巴着脸恳求:“都督,您也知道书白兄妹不是那等人,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有用的人才就这样被他们整死不是?”

    薜都督道:“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多事,躲远一点,陛下那里自有决断,懂吗?”

    汪直呆愣愣的,张嘴就说不懂,薜都督那个气啊,抓起一个折子扔汪直身上,叫他滚。

    从薜都督的公房出来,汪直便看到柳向东和一群同事在那里大声谈笑,说早就知道莫家不是好人云云,汪直转身回小校场,再听下去恐怕忍不住要揍人。

    都督叫躲远一点,听都督的准没错。

    教头们的异动,也引起武士们的注意,尤其是莉娘和张信都走了,杨超群马上停止训练过来询问,郑通达吱吱唔唔说了个大概,杨超群跳起来就往外跑。

    汪直在校场门口拦到他,“杨校尉上哪去?”

    “我上哪去?你说我还能上哪去?”杨超群怒吼道,“娘的,老子的侄子都进了诏狱,你说老子还站得住吗?”

    “下诏狱也不等于就是定罪,只是调查问话而已,你不要太紧张。”汪直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牵强,便道,“这样,我可以放你假,但是你不要出去闹事,不要给都督惹麻烦,这边武士团如果有事,你得保证随叫随到。”

    “那没问题,我就是回家看看孩子们,再帮着打听打听消息。”杨超群应诺不会冲动闹事,汪直这便放他回家。

    花鲤胡同莫家,林翠屏已经哭晕了,奴仆们吓得六神无主,旷叔正要叫人去请范老大夫,莉娘回来了,给嫂子灌了一点仙灵之水兑的灵珠水,人马上就清醒了。

    “这可怎么办啊莉娘,你哥被下诏狱了。”林翠屏抓着莉娘的手,泪水涟涟。

    莉娘倒是不急,她跟汪直一个意思,下诏狱不等于定罪,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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