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学校放学了,很多学生从教学楼走了来一哄而散,我混在人群中,没有急着离开学校,而是转弯去了开水房,开水房后面堆放着红方砖,我打算武装一下自己提高战斗力。

    既然打架又不是体育竞技比赛,没有规则和裁判,我们就是一个目的,把对方打倒。毕竟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做好充足的准备,万一打起了,一定会吃瘪。

    我的书包是斜跨样式的,挺流行的,类似于军人的绿军包。我把里面的书和学习用品藏在砖堆里,然后找个一块方砖塞入书包里,表面上看和书包一样,重量可就不一样了,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意义的战斗,我不想输的太惨,就算是输也要输的轰轰烈烈。

    大部分的学生都走光了,剩下的三三两两从校门出来,我一个人走出校门,跨过警卫线,离开学校大门,我谨慎地观望了一圈,在我回家路上二百米处,我发现了高洋等人的踪迹,他们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等我,只有高洋一个人坐在摩托车上,一手拿着一个小镜子照,另外一只手拿着木梳在梳头。

    我走路的速度不快,目光游移周围每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妈的,路两边的树林里根本就没看见瘟神,这家伙不会是跑了吧!

    高洋混的没有陈嗔牛逼,手下虽然也有兄弟跟着,可比起狠还差点,不过,听说高洋以前也是从屌丝混起来的,资历不算老,可打架不比陈嗔差。

    学校里的混子一般很少有利益冲突,所以,平日里,这些领头的混子互相都会给面子。如果,我们班有混子的话,在中间帮我说一句话,有可能他们就不会打我了,只可惜,我们班最屌的就是吴胖子,这贱货不可能帮我说话的。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黄毛拦住了我,挑衅的眼神望了我一眼说,“还以为你躲在学校里不敢出来了呢!”

    如果能躲过去,恐怕我早躲了,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没吱声,吴胖子也走过来,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孟敖,这回你怕了吧!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最看不起吴胖子这种人了,我瞥了他一眼说,“有种你自己动手啊!”

    吴胖子知道他打不过我,说道,“不用我动手,我高洋哥就摆平你了。有能耐你也找人啊!”

    吴胖子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找的人就是瘟神,可我压根就没看见他人,妈的,到底来没来啊!

    “嘿嘿,你别急,我也找人了,你等着,干死你们!”我壮着胆子吓唬他们。高洋等人听到后,并不害怕,反倒笑了起来,高洋说,“我再给你五分钟,人不来,我们可就开打了。”

    “你要怕挨打,就给我和高洋哥跪下磕几个头,说不定我们一高兴,就把你放了呢!”吴胖子在我面前使劲嚣张。

    我宁可被他们打死也不会磕头的,我虽然不敢打架,可一身血性,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时间不是很长,没一会就到了,就在高洋从摩托车站起来,打算动手的时候。忽然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有人边走边唱,“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他大爷的,是瘟神。

    “妈的,我的人来了,你们等着瞧吧!”我底气十足地说了一句话。

    高洋等人也愣住了,如果我也有人帮忙助阵,这场架,谁虐谁还不一定呢!他们转身望去,见瘟神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树林里走出来,目光都围着他转。

    “瘟神,你怎么才来啊!”瘟神走到我面前,我问他。

    “我……我早就来了,在树上睡了一觉……还撒了一泡尿……”瘟神笑嘿嘿的说。

    本来瘟神从树林子走出来,人高马大的,给高洋等人不小的压力,可一听瘟神说话,就笑了,傻子说话和正常人总是有些区别的,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可能他也是个傻子。

    “卧槽,这是你家亲戚啊!怎么是个傻逼啊!”小黄毛点了一根烟,笑着说。

    “你才傻逼呢!”我骂黄毛。同时,瘟神也跟我学,骂了一句,“你才傻逼呢!”

    小黄毛被我骂了之后,当场就不干了,把烟卷一丢,扭头问,“高洋哥,干他不?”

    高洋冷哼一声,“干死他,打断他一支胳膊喝酒去!”高洋一伙十二个人,都是他们班上的,除了一个吴胖子没动手,其余的都冲过来了。

    于此同时我也狂吼一声,“瘟神,给我打!”说完,我朝前迈了一步,抡起书包砸在小黄毛的头上,小黄毛一下子就被我砸翻了过去,脑袋上开了一条血口子,当场就失去了战斗力。

    “他妈的,这小子太阴了!”高洋一伙可不好惹,见我打翻黄毛都气坏了。四五个人打我,我用书包抡了起来,不让他们靠近,可他妈的屋漏偏遇连阴雨,我书包带断了,这下可好,七八只脚丫子跺过来,当场就把我踹翻了,他们抓着我的头发往死里扯,我像死狗一样被人拖着打。

    瘟神,傻几把站在干嘛,动手啊!

    我被打的要死,气得也要死,我这边都快打出尿来了,瘟神还站在那范愣。

    我这么一喊,瘟神忽然明白过来了,嘿嘿一笑,向我这边冲过来,三下二下就把打我的人甩飞了。我以为他是帮我打这帮龟孙子的,可万万没料到,瘟神冲进来往我身边一躺,等着别人揍他。

    “我操你大爷的,你倒是帮着我打啊!跟我学个毛啊!”我心里很羞愧,本来以为找瘟神帮我揍他们,可没想到,瘟神脑子没转过来,他以为打架的意思就是跟我一样,躺下了被群殴,简直就是受虐狂啊!

    也怪我,临来的时候,没教会他怎么打架!

    “打,打他,这小子就是贱!”吴胖子在打我人群外起哄,那架势跟拉拉队队长似的,嗓门可大了。

    我最恨就是吴胖子了,要不是他喊人,我也不会挨打,有瘟神替我扛着打,我趁机从人群里冲出来,去追吴胖子。小黄毛已经让我撂倒了,再把吴胖子干懵蛋,我也不亏。

    吴胖子见我冲向他,掉头就跑,这逼货就会玩嘴,真打架就狗逼不是了。

    就在我追吴胖子的时候,头发一下子被人揪住了,是高洋。抬手狠狠抽了我两个大嘴巴,一左一右,打得我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

    他抽我大嘴巴,我一拳抡了过去,高洋反应很快,反手抓住我手腕,挡住了。不过,我现在已经被打疯了,我浑身只要不被控制死,基本都是我的武器。就在高洋抓我手腕的同时,我一头撞到了他鼻子上。

    高洋没躲过去,啊的一声,身体向后仰,鼻血一下子就飚了出来,高洋捂着鼻子,疼得非常痛苦,我肯定不给他多余的时间,当场一脚跺在他小肚子上,将他踹翻了。他们的兄弟看见我把高洋打了,掉头扑向了我。

    妈个逼的,我虽然占了点便宜,却根本干不掉这么多人,何况我身上脸上也挂了彩。

    我看一群人扑向我,本能地朝后退,才退了两步,就听见头顶啪的一声,一块砖头砸在了我的头上,当场把我打趴下,而打趴下我的人正是吴胖子,这狗日的趁我不备,偷袭我,他手里拿的砖头正是我书包里的那块。

    “小比崽子,跟我装逼,削死你!”吴胖子一边骂我一边踢我。

    “吴胖子,我服你麻痹!”我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咬牙骂吴胖子。

    打架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带着神经不太正常的瘟神对抗十几个人,我若是不受伤,估计我就是李小龙了。我没练过功夫,拼的全是狠劲,可是,毕竟十几个人,二十几个拳头,二十几条腿,好在他们没有带棍子砍刀,要不然我肯定被人给砍了。

    这是血淋淋的现实,不是看电视,残酷的打斗让我体会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被再一次群殴后,我发誓,日后绝不会输得这么惨,我要崛起,我违背我妈的嘱咐,像我爸一样成为大混子,走上巅峰。

    我被打疯了,如同疯狗一般,他们围着我打,我顶着暴雨般砸过来的拳头反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绝不会轻易倒下。

    “我也要打架玩,带我一个!嘿嘿……”瘟神又冲进了人群,再次躺下了跟我一起挨打。虽然瘟神帮我减轻了一半的痛苦。可是,我恨这个废物,麻痹的,我让他帮我来打架的,不是帮我挨打的。挨打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打我的混子们可不满足仅仅打我一顿。就在这个时候,高洋喊了一声,“好了,断了他一支手臂,咱们喝酒去!”

    话音落地,吴胖子捡来一块石头递给高洋,笑着说,“高洋哥,你来砸!”

    吴胖子这个贱货不敢动手,他让高洋砸,这个孙子,倒是不闲着。接过石头的高洋撸起袖子,吩咐道,“给我别住他!”

    其他人有的踩我脑袋,有的把我左手手臂横过去,等着高洋一石头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