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伯以下犯上,逆袭了武先生,但他也惶惶不可终日,他所学来的邪术都是武先生这些年搜集来的,武先生跑了,卷土从来之日就是高恩伯死掉之时,于是苦思冥想出一个办法。

    当年他把左色儿埋进地里的时候,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她复活,反正那时他已经加入了幽组织,有的是时间去等,可现在不行了,他必须得谋划一番,正巧碰到了我,又发觉我的状态与文先生下令要找的人一样,便带着我隐居。

    魂魄分成千份之后,我尝尽了人间百态,灵魂力量很强大,到了打不死小强的地步,他觉得若是我的卑贱气运与左色儿皇后命格融合,一定能刺激的她醒来,倒时高老头就可以成就好事,娶皇后当个倒插门皇帝,可他没想到文先生却先一步找上门来,说是已经与武先生达成协议,让他不必再担心。

    当时高老头还没有投靠文先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可为了稳妥,还是向文先生表过忠心,暗地里偷偷谋划自己的事,可惜却功亏一篑,还是被我逃了出来,于是他向文先生请罪,主动交代了我的来历,顺势投靠文先生麾下。

    幽组织里有文先生罩着,武先生也不想回去,就带着人藏起来炼制尸油,没想到还是被出卖,让小组收到消息找上门来,他也下定决心与幽组织彻底决裂。

    “武先生,你弃暗投明这是好事,可你又不能加入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听了诸多隐秘,我觉得暂时可以信任武先生,便不再嘲讽,和颜悦色的攀谈起来:“他们可是国际性的组织,就凭你这里的十几个白大褂,有些够呛啊!”

    “狗屁的国际性,你小时候从太原偷到清徐,还是两市大盗不成?幽组织和你差不多,都是过街老鼠而已,所以才全世界乱窜,也就四五百人的规模,加上一些外围的信徒罢了,只要干掉他们几个当家做主的,群龙无首之下自然灰飞烟灭。”

    “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流窜的盗匪最难对付,连他们的据点都找不到。”

    “那是没有我帮忙,小彭子,你现在跪下认我为师祖。师祖就带着你挨家挨户的打过去,不出三年,小组的组长位置就轮到你了。”

    我有些犹豫,武先生名义上是我的师祖,认了他倒也无所谓,可想想他干的那些事,杀自己的师父,被自己的徒弟杀,他的徒弟又杀自己的徒弟,他在联系徒孙去杀他的徒弟,这关系看起来乱七八糟,可细细缕一下也很简单,自相残杀而已。

    我是一条单纯善良的小彭彭,对于杀人的事还是有些抵触,更干不出欺师灭祖的行为,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斗不过这些老家伙,武先生这几百年闲的蛋疼想重新做人,谁知道会不会一觉醒来,又觉得我帅的令他嫉妒?反正和这种人打交道没好事,我已经在高老头身上吃够亏了。

    正在我抽搐不定的当口,门外跑进两个人,正是被四喜丸子杀掉的守门人,原来他们根本没死,胸口凹下去的地方早已平复,红光满面的比我健康许多,他们凑到武先生近前嘀咕了几句就退下,那些白大褂都盯着武先生看,他挥了挥手,大厅的墙上露出一个密道,白大褂有条不絮的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小彭子,你们小组的人来了,三大组长齐至,我倒是有心思陪他们玩玩,可这些小兄弟都是我从锦衣卫带来的,没来由无端死在这里,咱们暂且别过,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师祖在找你,你又手机没有?”

    妈蛋的,你都他吗老不死了,还要我手机号?飞鸽传书不行吗!

    “那你记一下,我的号码是”

    武先生挥手插话:“别留电话,容易被人发现,加个微信吧,师祖介绍几个妹妹和你约一次。”

    我没有微信,武先生留了一个看不懂号码,忽然揉着手向缩在角落里的刘东旭几人走去,冷笑道:“老头子教你们如何说谎,你们组长会惑心术,一般的谎话肯定骗不过他,所以只能来个苦肉计。”武先生身形一闪,化成黑影冲过去,看不清他的动作却能听到李丹丹和苏小门的尖叫,还有刘东旭的惨嚎。

    武先生停下手时,李丹丹苏小门晕了,刘东旭软趴趴像条布口袋折在李丹丹怀里,武先生笑着对我说:“两个女娃被我打晕,这个狠戾小子不能轻饶,我把他全身骨头都打断了,你们组长要是不把茅山的宝贝拿出来给他治伤,这小子死定了,哈哈,我看谁能怀疑他和我有联系,小彭子,既然他都受了重伤,你毫发无损也有点说不过去,你说吧,师祖是拆你一条胳膊,还是卸一条腿?”

    “不用,有我在,没人能伤他。”门口闪出一个冷傲的人影,正是李君羡,他手上还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泰勒被杀了,即便死去,脸上依然挂着化不去的悲哀与憎恨。

    “是你?”武先生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管什么时候来,该听的我都有听到了。”李君羡把人头仍在我怀里,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送你一份生日礼物。”他走到武先生面前,一个老而弥坚,一个年轻力壮,针锋相对的气势看不出谁比谁差了,李君羡坚定的说:“你不要骗他,否则天涯海角,我比追杀你到死。”

    武先生先是一怒,狠狠在李君羡身上剜了几眼,不知怎么又泄了气,平淡的说:“小彭子能的如此挚友,他之幸。”

    “你走吧,他们快来了。”

    “如此,便摆脱李将军了。”

    武先生不再说话,大步钻进密道,那些白大褂每人都抱着一具尸体跟在后面。

    我走到李君羡身边:“李哥,你俩说什么呢?”

    “庞青云带着十几个人来了,你准备一下,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一进来便看见刘东旭满脸呆滞的杀了麦畅,然后我便于武先生打了起来,之后的事由你胡编,别如实相告就行。”

    李君羡又抽风了,一会冷一会热,像个恋爱中的小孩女一般神经病,我偷瞟了一眼李丹丹,难道他俩真的搞一块去了?要真是这样,以后就不是好朋友了!

    厅外传来呼呼的破空声,三条人影当先进来,为首的是庞青云,之后是一个老者,国字脸,丹凤眼,两道浓厚剑眉,薄薄的嘴唇,他身形高大,手里握着一柄古剑,看上去威风凛凛又显得正气凛然,不由自主的我就感觉他很像一个大傻子,郭靖。

    落在后面的是个小老头,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就听到一声阴冷至极的爆喝:“丁彭彭小贼,敢上我干女儿,受死。”

    我没来得及答话,就看见一道梭子形的乌光打来,李君羡横跨一步连在我面前,右手一挥便将乌光打掉,一个改锥掉在地上,发出叮咚两声,然后李君羡不停手,深吸一口气,身体反而干瘪了下去,手指长出长指甲,嘴角露出尖牙,脖子里的皮肤干巴巴的发青。

    李君羡半弯着腰,发出类似猛兽的咆哮,双手不停虚抓,一副嗜血的模样,庞青云急忙上来安抚:“李将军,这两位是小组的组长和陈副组长,你稍安勿躁,他们也是受了奸人蛊惑,被怒火蒙了心。”庞青云话声刚落,又对我说:“彭彭,我们赶来救你,却遇见重伤的麦畅,他说你伙同刘东旭要杀他,你赶紧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装成很茫然的样子:“我们一进来李哥就和一个老头打架,我指挥纸人帮忙,刘东旭忽然抓住丹丹的手杀麦畅,然后麦畅就便曾木偶人掉地,我还晕着不知道咋回事呢。”

    对我出手的就是陈一副组长,一个鹰钩鼻子看上去就不像好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还眯成一条缝,好像生怕人看见眼里的奸诈,听了我的话,他上前一步大声骂道:“丁彭彭,你这奸诈的东西,从巧说你勾结幽组织,想要害她性命,你作何解释?”

    “你说余从巧啊?她来了吗,”我搜索一圈也没看见余从巧的身影:“你告诉她,只要我不死一定想办法弄死她,我们在这里拼命,她反而偷偷溜走了,还害的那个姓钱的哥们惨死!你是陈副组长吧?我说她为什么如此嚣张,原来有个干爹啊,不过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干女儿不觉得无耻么?”

    “牙尖嘴利,组长,这种口出狂言的无知小儿,怎能留在小组?”陈一被我骂的气急,可李君羡露出尸身拦在我面前,他不动员群众一起动手,还真不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