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左色儿也笑了,动听的笑声就好像被海风吹起的风铃,叮叮当当的沁人心脾。

    配上绝色的容颜,这一笑好比春天感染了大地,就连她身周的阴兵也没那么恐怖。

    白衣僵尸也被感染,散出来的气息不像刚才那个冰冷,我陪着他一起笑,正想说些什么话解释一下,他却忽然伸手掐在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棺材上,五指一点点用力,带给我慢慢死亡的气息。

    高老头这时急忙小跑到我身边,扶着白衣僵尸的手,卑躬屈膝的解释:“将军,将军您误会了,他是转世之人,并不是当年赐您死罪的昏君,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不要误杀好人啊。”

    白衣僵尸眼珠一翻,挥手将高老头打飞,冷哼道:“他转世了,我却没有。”

    高老头喷出血雾,重重摔在地上,刚被临门扶起来,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又凑过来说:“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并不是完魂转世,这小子以前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被人把魂魄打碎了轮回的,千百份的魂魄附着在不同人的身上,这一世才重新凝聚起来,这么跟您说吧,他魂魄中属于那个昏君的只有一点点,估计也就巴掌那么大,您砍他一只手就好了,千万别要他的命啊!”

    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意识一点点消褪,但也能猜出来高老头说的变故应该就是柔然那一次,李陵派人把我剁碎了喂狗,估计这个魂魄也分家了。

    白衣僵尸不知道对这个说法是否认同,反正他松开手,盯着高老头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陛下?只是灵魂的残片曾经属于陛下?”

    “正是,将军真是耳达目通,就算您弄死他,也不过是枉杀一人,并不算报当年之仇!”

    白衣僵尸语调怪异,歪着脑袋看高老头:“我不这么认为,既然他与陛下有联系又不是陛下,我正好拿他撒气,也不犯欺君罔上之罪。”

    “行,你想干嘛就干嘛。”我揉着脖子,咳嗽两声顺过来气之后也索性豁出去:“将军大人,不管我是残魂还是完魂,曾经都是你主子师父你别做鬼脸,我都快死的人了还怕这个?”我摆正态度,用自以为很有威严的模样对白衣僵尸说:“你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不怀念当年的风采么?现在朕要下旨了,给朕把那个女人杀掉!”

    没有左色儿,我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所以我死也要带上她。

    白衣僵尸应该会答应,他从棺材里蹦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帮我打退几个阴兵,估计脑子里还有那种忠君爱国的理念,而且他受了这几百年的折磨,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冤枉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但凡跟我有关系的前生,估计也当不了好玩意,驴瘸子欺负柔然,这个皇帝很可能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幸好只是残魂,要是完魂唐朝早被我败完了!

    凭上辈子的情分,在我被欺负之前要求他做点事,这不过分吧?

    心里还觉得不稳妥,我便又补了一句:“将军,朕被外人欺负你却袖手旁观,将大唐的国威至于何地?我们李家的声威可就全靠你振兴了!”

    刚才还有些冷漠的白衣僵尸忽然激动起来,一反常态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应诺:“罪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这句话一出,左色儿再也笑不出,那群阴兵的面色也厚重起来,白衣僵尸转身向前走几步,猛地抬头嚎叫起来,那声音与猛兽无异,绝不是人类发出来的,高老头在我身边诧异道:“湿尸,他居然是湿尸!”

    高老头的话让我不禁咂嘴,白衣僵尸又说话又打架,明显脑袋清楚,刚才我就觉得他是湿尸了,怎么高老头现在才反应过来,可他靠近我身边,小声嘀咕:“小彭子,你去看看这哥们棺材里还有什么宝贝!”

    我没好气道:“草,你真是我亲爹,这都啥时候了还要宝贝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要想变成湿尸,必然依赖天才地宝,说不定棺材里就有一只肉灵芝,咱们拿下来吃掉,大罗金仙来了也不怕了。”

    “说的也是,我望风,你去拿。”

    “别闹,我上辈子可不是皇帝。”高老头怂恿道:“快去啊亲,不管里面有啥,都是当年你放进去,现在拿出来看看总说的过去。”

    高老头说的让我好心动,别看刚才倍儿大义凛然的对白衣兄说一会任他处置,那是我骗他的,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谁愿意死啊,更别说因为上辈子那点破事,活了这久,我是深知道一个道理,浑水才能摸鱼,先挑拨白衣僵尸和左色儿打起来,说不定我就趁机溜了,要是他们打成两败俱伤,我还能耀武扬威一下呢!

    按高老头的话,我跳到放置金棺的高台上,将油灯提到眼前,一对深邃的眸子看下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可是奇了,就算没有陪葬品,可金棺也应该反光,没道理像是黑洞,我俯下身探手摸了一把,还真是什么都有,也就是说白衣僵尸躺着的棺材,根本没有底,他是在棺材里飘着的。

    嘿,这事可奇了,我招手叫高老头过来,他一看之下也是大惊。

    “师父,你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废话,我又不是百科全书。”高老头看白衣僵尸并没有注意我们,他一人守着残破的墙壁,逼着阴兵不住后退,高老头便颇有兴趣的问我:“小彭子,要不你下去看看?”

    “不去,这是死人出来的地方,我下去就死了。”

    “嘿,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道理,给老子下去吧!”高老头按着我的脑袋,胳膊一周,将我半个身子按进棺材,我急得一挥手,手便摸进那一片黑暗之中,只觉得像是探进了硫酸里,蛰的生疼不说,好像还被一股力量拽住,死死往下拖。

    高老头见我往进掉,赶忙拉住我的脚,和下面那股力量拔起河,可把我难受坏了,高老头力量奇大,棺材里的也是神力惊人,简直快要将我扯成两半。

    以棺材底为界限,下面有一股奇大的吸力,想摆脱也使不上劲,倒是高老头可以挣扎,一使劲踹了他一脚,高老头踉跄几步松开我,这些可轻松了,再不用担心被扯成两截。

    没了抗衡的力量,我一刺溜被吸进棺材,膝盖在狠狠磕了一下,也不知道破没破,反正是动不了了。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我快速拖行,倒是没有感到挤压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忽然变了颜色,黑漆漆的尽头是一片雾蒙蒙,若隐若现着许多人影,还不待我看清,黑暗中好似有个巴掌在我脸上打了一下,这一把的劲可真大,掉了两颗后槽牙不说,还将我抽回原来的方向。

    我耳边响起一声炸喝:“阴间重地,活人退去,再有擅闯,定斩不赦。”

    一听这是地府,我吓得心脏一哆嗦,可转念一想,也不知道哪个大善人又把我扇回去了,这就不会留在阴间,便松了一口气,还没等我饶有兴致的欣赏一下地府的景色,我就从棺材里被射了出来。

    既然把我射出来,当然不会落在棺材边上,我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欲哭无泪的砸向那群阴兵中,巧之又巧,砸在左色儿头顶,她听见恶风袭来,双手连挥将我接在怀里,拦腰抱着。

    这左色儿练过,要不就是还没完全复活成人,反正这两下身手我没有。

    被一个女人用男人抱女人的姿势抱着,我真不知道该扮娇羞还是挽自尊,何况这个女人是左色儿,她似笑非笑的盯着怀里的玉人,一看就没打好主意。

    这时,白衣僵尸见我落入敌手也不再动手,高老头赶跑两步从上来,扶着墙急忙问:“小彭子,你咋出来了。”

    我没理她,左色儿冰凉的手已经摸上我的脖颈,估计下一秒就准备捏碎了,我干笑着问她:“姐,吃了么?”

    “没有。”

    “想吃啥,我给你做。”

    “想吃你。”

    “成,你放我下来,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自己来。”

    左色儿笑意更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临危不惧的胆色以及风趣幽默的魅力所折服,居然半噘起嘴吻下来,当时我就愣了,这么愉快的事你早说呀,不就是为了来一腿嘛,干嘛大费周章,就我这么不要脸的,都不用别人勾引,没人的地墓里只要出现个女人就扑上去了。

    我噘起嘴准备迎合左色儿的热情,还没等尝到那一分柔软的双唇,就听见高老头尖叫起来:“你疯了,她要吸你的生气,快扭过头去。”

    我头皮发麻,连忙扭脸,左色儿当真是这样想的,亲不着我的嘴,便捏着我的脖子摆正脑袋,我又继续挣扎,折腾了几下,她始终亲不着我嘴。

    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少男,左色儿当真是无耻之极,四周阴兵在侧,我也不敢过于剧烈的挣扎,这就好比两个国家打仗,都派一个营过去,你来我往的小打小闹一下就行了,谁要是再派几个坦克师,可就是当先挑起大规模战役,我在左色儿怀里,只要不挣脱,她始终不能叫阴兵帮忙,这也关乎到脸面,让几个阴兵帮忙按住男人给她强吻,她也丢人不是?

    一来二去,左色儿就是占不到我的便宜,她当真怒了,抓着脖子的五指猛然长出长指甲,就像五根尖刺一样将我的脸蛋扎出五个小坑,只要我再扭动,就会刺破。

    这下左色儿开心了,笑着低头亲我,四瓣嘴唇即将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