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人来到旅社的后院。

    卞一鸣发动汽车。

    郑君叫醒了看院门的师傅。

    看院门的师傅披着一件衣服,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他打开铁门上的链条锁,打开了院门。

    王萍和郑君上了汽车后,汽车缓缓驶出旅社的大门。

    汽车右拐行驶了几分钟以后,郑君让卞一鸣将汽车停在了一个挂着“寿”字霓虹灯的小店前面停了下来。

    卞一鸣和王萍跳下汽车。

    一分钟以后,郑君敲开了寿衣店的门。

    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头伸着懒腰:“你们要买什么?唉,你不是刚来过吗?”寿衣店的老板认出了郑君。

    “大爷,再给我们来一份。”

    “还是最贵的吗?”

    “对。”

    老板从架子上拿了一张绸缎被面:“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看了,装起来吧!”

    “多少钱?”王萍问。

    “原价四十八块,便宜你们两块钱——你们给四十六块吧!”老板一边回答王萍的问题,一边将绸缎被面装进一个精致的纸盒子,然后在纸盒上放了四沓草纸。最后用红布带子系了两个十字。

    也许诸位看客以为四十六块钱的礼太便宜,拿不出手,但在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四十六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听了卞一鸣和郑君的话以后,诸位就知道四十六块钱的分量了。

    “郑先生,在你们这里面,一般人出这种分子,会买什么样的被面呢?”

    “一般人买五块钱的被面,稍微讲究一点的买十几块钱的被面,四十六块钱,算着非常厚重的礼了。

    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上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庙宇跟前停了下来。

    三个下车步行了十几分钟的山路之后,走进了又一个古镇,穿过两个牌坊之后,郑君走进了一条比较窄的街道。

    卞一鸣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四月二十九日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步行两三分钟以后,三个人来到一个丁字路口。

    郑君右拐向西,远远便看见一户人家的院门前挂着两个灯,灯罩上蒙着白布。

    郑君走到大门跟前停止了脚步:“卞同志,就是这一家。”

    卞一鸣仰头看了看,几级石阶之上,有一个很大的红木大门,门上面有十几个铜铆钉,还有两个大铜环,在门的上方横着一块很大的匾额,但匾额里面的字已经没有了,上面留下了一些刀砍斧凿的痕迹。

    郑君走上台阶,敲了几下门环。

    不一会,门开了:“表兄弟,你回来了。”

    和郑君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望着卞一鸣和王萍道;“表兄弟,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听说我姑母过世的消息——特地赶来吊唁,表姐夫,正华睡下了吗?”

    “你表哥还在灵堂守灵呢?”

    郑君带着两个人穿过一个长廊,走进一件正屋。

    正屋里面灯火通明,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口棺材,棺材被架在两条长板凳上,在棺材的下面点着一盏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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