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伸出手臂,抱紧了她,轻轻闭上双眼,这一刻,他忽然能够理解她为什么总是执拗的不肯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了,比如他,有些事,也是无法告诉她。

    时间静静流逝,深秋的夜,有些凉,可是两个曾经都清冷的人依偎在一起,寒意便悄悄退去,留下的,是彼此给予的温暖。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他们竟然窝在宽大的沙发上睡着了,他倚靠在沙发扶手和沙发背相连的角落里,歪歪斜斜,她躺在他的腿上,蜷缩着,他的腿上是她,她的身上是扯开的靠枕被,很薄,怪不得她蜷缩的像个蜗牛。

    她稍微一动,他就惊醒了,她正要爬起来,他惊呼:“别……别动……”

    她忙转身,看到他一手捂着脖子,脸色难看极了,她咯咯笑了起来。原来用奇怪的姿势睡了大半夜,他的脖子大抵是麻木僵硬了,此刻正痛着呢!

    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好,让他侧身坐在沙发上,她跪在他背后,轻轻给他捏着,捏一会儿就小声问:“舒服一点了吗?”

    他笑的银荡极了,可是声音却正经的不得了:“舒服……”

    于是她继续捏,又问:“现在呢?更舒服一些了吗?”

    他脸上的表情无比销魂,声音仍旧是镇定的:“更舒服……”

    “比刚才好些了吧?”

    “嗯,好……舒服……”他的灵魂都要飞起来了,看来强制把她绑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她的手顿了一下,狐疑的探头看了他一眼,却看到的是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他平静的问:“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回答有些小受的感觉,想确定一下你是男的女的。”

    他摇晃了一下,咬牙回道:“昨晚你不是知道了吗?不如现在再让你验证一下?”

    “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听你回答的那么销/魂,让人有些心神荡漾的,想拜托你矜持一点。”

    他暗笑,回手拍拍她的腿:“一会儿洗脸刷牙,咱们出去逛街。”

    “女人都喜欢逛街,你果然有小受的潜质,只要用心培养,我相信你会是世界上最妩媚的受,亲,我看好你哦!”

    他猛地转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还保持着直直跪在沙发上的姿势,看起来比他还要高些,低头望着他,笑着求饶:“我错了……”

    他也笑了,轻声说:“我还没怎么你呢!拜托你有点骨气行不行?”

    她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又捏捏他的鼻子,笑着问:“上街干嘛?”

    “首先,看看床品,你想把家里布置成什么样子,你就怎么来;其次,换季,我们都该添置一些衣服了,最好能整两套情侣装,那多有爱……”

    “母子装比较合适……啊!我错了……”

    “然后,你还需要什么,我们一起买回来。另外,你去做两身礼服,即便是不做,也要先在我常去的那家留下你的尺寸记录,以后也方便,因为有的时候你也许会陪我一起出席宴会。”

    “宴会?我?”海若愣了,笑容也落了下来,猛摇头。

    云帆的脸也冷了下来,咬牙威胁:“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一通乱揉,叹息着:“夏云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你能不能温柔一点?你能不能讲理一点?能不能好欺负一点?我实在不习惯被你欺负,我还是习惯欺负你……”东央布圾。

    她的声音软软的,动作有些蛮横却并没有使什么力气,揉在脸上更像是在按摩,舒服的不得了,他的心也软了下来,可声音还是那么强势霸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什么都得听我的!男人是天不晓得?”

    “沙尘暴,雾霭天!”她噘起了嘴,转头看了看表,小声说:“我这个周末该回家的。”

    “去看你母亲?”

    “嗯。”她轻轻点点头,小声说:“不然我妈会想我的。”

    “那先去买东西,半天就好,午饭后我送你回去,你能当天就回来吗?”

    “还是住一晚吧?我多陪陪她,她的情绪会好一些。”

    “她应该去看医生……”

    “看过了,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吃药加休养,不要受到刺激她就会很平静,一旦接收到外来的刺激,马上就会有很激烈的反应,需要更久更多的安抚才能冷静下来。”

    “你母亲到底因为什么得了抑郁症?”夏云帆追问个不停。

    海若沉吟了片刻,轻声说:“有一部分原因是颜岳对我不轨,被她遇上了,大抵是觉得保护不了女儿,也给不了女儿美好的前途,所以受了刺激吧?当然,这只是加重的原因之一,其实她以前就有抑郁症的倾向,我们都忽视了。”

    海若沉沉叹息,云帆的拳头已经紧紧握了起来,太阳穴青筋轻轻跳动着,海若忙伸手去揉他的眉头,轻声说:“都过去了,别生气哦,你看我,都没那么愤怒呢!”

    “颜岳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禽兽不如!”云帆一肚子火,恨不能撕了颜岳。

    “大抵是因为我爸的财产吧?”她犹豫着还是多少说了一些,只是有所保留,那两个最大的秘密她还要再想想,即便是对自己最亲密的人,也不可能一瞬间全部托盘而出,就比如她对夏云帆的这几年也不怎么了解,但是她也不会追问个不停,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空间。云帆想要给她保护,她就把自己的危险告诉他就好了,其他的深层原因,走一步看一步再决定要不要说吧!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爸不把他的财产留给你一点点呢?你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啊!”云帆仍旧不解,海若垂下眸子,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窘态。

    “其实也不是没给我,我妈在我爸刚刚去世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当初她和我爸离婚的时候,她放弃了一部分财产,但还是分到了一些,比如公司是夫妻共同财产,她应该分得一部分股权,还有家里曾经有过一套别墅和两套房子,爸把其中一套给了我们,还有一些股票和基金,总体上我妈分得了一小部分,但是当时牵扯到公司的经营,有一些物产也在抵押中,所以妈妈没有马上拿到,而是用委托管理的方式由爸爸继续经营和管理,等我结婚或者需要的时候,我爸会以他那方面的赠予或者他百年后以遗产的方式,直接给我,而不是给我妈。”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云帆松开了她的腰,有些纳闷,追问:“直接给你或者给你妈不是更好?”

    海若低头,咬着唇,犹豫了半天才轻声说:“是我妈主动要求的,她……她不想让我认为我爸不爱我,什么都没给我,宁愿让我认为我爸不爱她,什么也不会给她却会给我……可是谁知道,到了最后那份秘密协议我妈找不到了,我爸那里他大概是遵守协定没有将秘密告诉任何人,所以,现在也找不到证据证明他们之间的协议,离婚的时候,妈表面上是放弃了所有权利的。”

    云帆还是不明白,海若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搪塞着:“哎呀,他们之间的协定,我怎么会清楚呢?我妈告诉我不久就病了,我又不敢提,怕刺激她。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问了,烦死了,不想提这个……”

    她还是没法开口告诉他,母亲是因为对父亲的愧疚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她还有一个本意是希望将自己离婚时应得的财产,借父亲的手交给她,让她以为这是父亲给她的,父亲是爱她的,最根本的目的,是要隐瞒住她的身世真相。他们原本是想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父亲去世的突然,有些事情忽然脱离了轨道,变得失控。

    海若有些跑神,她一直怀疑母亲手里的秘密协定是大伯或者颜岳偷走了,但是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她即便是怀疑也不敢告诉云帆,因为那样又会牵扯到一个关于母亲的秘密,两个秘密都暴露出来的时候,在云帆、在外人眼里,母亲会变成一个什么形象?她不能冒一点点险,要看看和云帆的关系走向,才敢考虑到底怎么做。

    说着说着话,天色就亮了,他们洗漱完毕,一起下楼去吃早餐。海若从房中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云帆下巴都要惊掉了。

    “颜海若,你确定我们是去逛街,而不是搞间谍活动?”

    帽子、黑超、口罩,颜海若,你这是要整哪样?你没脸见人了吗?

    海若红了脸,小声说:“今天是周末,人多,我怕碰到熟悉的人,会被人误会……”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误会的,因为事实是,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女人!是真相,不是误会好不好?”他的脸色又臭到不行,恨不能掀了她的帽子,扔了她的眼镜,扯了她的口罩。

    “给我一点点时间适应,行不行?”她知道和他来硬的多费口舌,便开始撒娇了,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眨啊眨啊,眨的他心里痒痒的。

    “只允许这一次!”他冷冷下了通牒,转身开门,她咯咯笑着扑了过去,隔着口罩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于是,他就愈发痛恨她的大口罩了!隔靴搔痒,哪儿过瘾?还是按在床上吃干抹净比较过瘾。

    “傻了?还不走?”背后传来她的提醒,他忙回神,锁上房门,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吃了早餐去了商场,一直是手牵手,他依然冷着脸,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是若仔细看过去,便会发现,他的眼神,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冰冷,暖暖的,亮亮的,总有柔光在浮动。

    遇到镜子他就会看几眼,然后悄悄笑,她眼尖的发现了,直接笑他的臭美,他不解释。她哪儿会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形象好不好,够不够拉风,他是喜欢极了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起走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情侣。

    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在笑他的时候,看镜子的次数不会比他少半分,甚至还会悄悄低头看向彼此紧握的手。许多年不曾有过的踏实和安全感,忽然又回来了。

    帆帆,若这一次我选择勇敢一点,你还会宠我一如当年吗?握住我的你的手,当真永远不会放开吗?

    他又坏心眼的把她推进了那家男士的内衣品牌专卖店,她红着脸,咬咬唇,昂首挺胸走了进去,慢慢挑、细细挑,挑了半个小时都没出来。夏云帆不时的看看表,忍耐着没进去,可是真等的有些心焦。

    半个小时以后她出来了,将几个袋子递给他,笑得无比灿烂,他带着狐疑、戒备、警觉、不安各种不信任情绪接过来,一件件抽出来看,眼角狂抽,左右扫视一圈,脸红红的赶紧又塞回了袋子里,恨不能扔进垃圾桶里去。

    臭丫头,死啦死啦滴,红果果的报复!给他挑了一堆没有一件是他能穿敢穿的,都是各种不能描写的裤裤,网眼的、透视的、丁字的、诡异图案的、写有让人脸红心跳英文单词的、夸张暴露的……这都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她居然给他买的全是最小号,他一米八五的个子让他穿最小号,这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嘛?是否定他的能力吗?还是挑衅他?她挑选的时候服务员会用怎样同情怜悯的眼神看她?又会如何yy和鄙视他?他想一想就冒火,她简直是欠收拾了!

    他将袋子全塞回给她,将她踢回了那家店,红着脸在门外等着她一件件全换了正常的回来,他逐一检查了,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她一眼,擦了一把汗,那厢她笑得花枝乱颤,黑超都要掉下来了,敢情她觉得自己今天伪装的严实,所以才大胆了?夏云帆一把扯下她的眼镜带在自己脸上,拖着她赶紧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这辈子再也不要来了!

    报仇的滋味忒爽,她心情大好,拖着他去买情侣装,他看着那些夸张的图案眼皮跳,有些后悔这个提议了,可是话一出口不能反悔,只好哄着劝着买了两套情侣睡衣,最起码这样穿着不会让别人看到。

    又去买了许多别的东西,他还主动提议给她阿姨全家都买了礼物,并且根据阿姨家庭成员的不同情况选择了不同的价位和款式,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和周到。本来她是不想沾他的光的,但是一想到这样可以让阿姨多事的儿媳心里舒服一些,对母亲也会更好一些,她还是接受了。

    一起吃了午饭,他开车将她送到了村子外,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他一把拉住了她,双眼饱含幽怨,一脸森森的忧伤,让她毛骨悚然的。

    “干……干嘛……”她警觉的后仰,离他远一点。

    他泫然欲滴状,轻声问:“老婆,你不会再次抛弃我吧?”

    她扑哧笑了出来,又拉下脸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别占我便宜!”

    他笑嘻嘻的说:“早晚会是的。”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要下车,他不放手,还是小心翼翼的追问:“你不会趁去看你母亲的机会,又逃跑吧?”

    “我能逃到哪儿去?逃到哪儿不还是被你抓回来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依然不放手,用销/魂的眼神提醒她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偷笑,探头在他脸上狠狠吻了一下,他才笑着松开了手,也一起下了车,帮她把所有的袋子都拎了出来。

    “我想送你进去。”他可怜兮兮的说,她伸腿给了他一脚:“皮痒痒了?欠揍!”

    他只好目送她离去,她回头又努努嘴:“滚进去,你看着我走我都不会走路了,万一走路姿势不雅,实在破坏姐的光辉形象。”

    他乖乖坐回驾驶室,打开车窗,目送她离去,她走了几步却又顿在原地,然后蹬蹬几步又回来了,趴在副驾驶的窗口看着他,他左右扫视了一圈,纳闷的问:“忘记什么了?好像都拿干净了。”

    她瞪了他一眼,笑着说:“忘了拿你了!”

    他也笑,眼神柔柔望着她,轻声说:“可不许再骗我不许偷跑了,哥的小心脏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被抛弃的滋味,真他娘的难受!简直生不如死。”

    她的眼眶微微红了,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有一句忘了告诉你……”

    “让我滚?”他惊慌失措,颤抖起来。

    她扑哧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又装!”

    她犹豫了一下,说的有些艰难,大抵她实在不善于说情话的缘故。她轻轻开口说:“我忘了告诉你……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爱我,我也有!我想赌一次,赌你爱我一辈子!”

    说完,她迅速起身,扭头就走,速度快的像背后有鬼在追,她是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眼眶红红脸也红红的样子,她会窘死的。

    夏云帆半天没有从震惊和惊喜从回神,呆呆的望着她,直到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又迅速调整好姿势,以更快的速度溜走,他才回神。喉间有些发涩,鼻子也是。

    丫头,你这算是情话吗?算是承诺吗?算是表白吗?算是山盟海誓吗?

    我想赌一次,赌你爱我一辈子!

    他喜欢死了她这句话!让他有些飞蛾扑火又义无反顾的冲动。真是一个会抓他的心的小妖怪!

    海若跑到胡同口,悄悄探头看向远处他的车,心还扑腾扑腾跳动的急,眼眶也有些红,那句话是她真心想说的,希望他能懂。

    海若心情大好,又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车,唇角微翘,带着笑容往阿姨家跑去。

    家里人除了阿姨的儿子其他人都在,她将给母亲和阿姨的衣服取出来,看着她们换上,不大不小正合适,母亲虽然不说话,但是笑容很真实,这让她无比的开心;阿姨的衣服也很合适,和母亲的是差不多的款式,颜色却不一样,在乡下的女人堆里,这样的打扮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出挑,阿姨也很开心,不住的埋怨她又花钱了。

    阿姨的儿媳妇抱着孩子坐在一边看,鼻间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嘀咕了一声:“妈,您干闺女可真孝顺。”

    阿姨脸上闪过尴尬,本能的看了海若一眼,怕她多心,海若一脸平静,不喜不怒,转身拿了另外几个袋子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嫂子,我给你和我哥也买了礼物,就是不晓得合适不合适,你可别笑话我没眼光才好!还有小宝贝的,也不知道号码行不行,你给他试试,不行我去调换,下次回来再带回来。”

    儿媳愣了一下,旋即变脸,笑的灿烂极了,态度无比热情:“怎么好叫你破费呢!你瞧你平时给宝宝买了多少衣裳玩具啊,嫂子我都不好意思了!什么衣服啊?我瞧瞧,要是能退你就退了吧,别乱花钱!”

    海若心底苦笑,脸上仍旧保持平静,将孩子的衣服递过去,儿媳笑着点点头:“好看好看,这市里卖的和咱们下面卖的,它还真不是一个档次,大小也合适着呢!”

    海若又递过去两个袋子:“这是给我哥买的衬衣和腰带,您回头让我哥试一下,不行就跟我说一声,我去换。”

    “好的好的,哎!这衬衣好看,你哥真不配这么好的衣裳,呵呵,谢谢小若了!”

    海若又将她的递过去:“这个给嫂子你买的风衣,现在市里都流行这个款,我想着您身材这么好,穿上铁定了好看,您试试!”

    儿媳接过来,试了,愈发笑容满面,阿姨悄悄叹息了一声,她是真的舍不得海若这么辛苦,每月给生活费,还要额外花许多钱。

    海若也笑着赞叹了几句,此刻的嫂子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了,对海若的称呼也从“您干闺女”、“海若”,变成了“小若”、“若若”。

    海若最后从自己包里掏出杀手锏,那是云帆坚持买的,指明了要让她送给阿姨的儿媳,他一语道破,阿姨是个好人,在阿姨的家里,婆媳关系是最敏感脆弱的,如果不和阿姨的儿媳搞好关系,她母亲就不能过舒服的日子,而母亲又离不开阿姨的照顾,所以,拿下她儿媳,是更关键的。

    海若将首饰盒打开,一条漂亮的铂金手链熠熠闪光,嫂子的目光都直了,阿姨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只有母亲不懂人世的悲喜,穿着女儿买的新衣裳,依然在低头画着自己的画。

    “海若……”阿姨想劝,看看儿媳妇,又不敢。

    嫂子眸子放光,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海若笑着说:“嫂子,阿姨平时要照顾我妈,对您和孩子的照顾就少了许多,而我们住在这里,也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您平时也对我妈那么好,我早就想送您一份好点的礼物,正好这个月我们公司在搞一个业务的竞赛,我得了一些奖金,就买了这么个礼物,不怎么值钱,您可千万别嫌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哎呦呦,若若啊,这怎么好意思呢?哎呀,这手链可真漂亮啊!哎呦呦,好看死喽,你哥那个马大哈,他都没这份心,也不枉我妈这么疼你,也不枉嫂子这么喜欢你!”儿媳接过来,爱不释手,笑得比菊/花还灿烂。

    海若帮她戴上,她看了又看,喜欢极了,一拍手:“哎呦海若,你还没吃饭呢吧?嫂子给你做饭去,你想吃什么,跟嫂子说!”

    海若笑着摇摇头:“嫂子我吃过了……”

    “晚饭啊!妈,您看若若回来了,咱晚上得给若若做点好吃的啊!等着啊,我去村口的超市买菜,咱晚上做好吃的!等着啊!”

    说完,乐呵呵的笑着抱起孩子,放在童车里乐颠颠的推着出了门,海若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愿她以后能对母亲好一些。

    “海若……”一回头发现阿姨眼眶红红的,低声说:“海若,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你那个花了多少钱,阿姨给你……”

    “不用了阿姨,应该的,再说也不值钱。”

    “这不标签上写着呢!六千多呢……”

    “阿姨,我涨工资了,而且那个是额外的奖金,等于没花什么钱,您就别想着了!”海若笑着抱住她的胳膊,故意说:“阿姨,瞧我嫂子那么高兴,今儿您就什么都别管,她保证颠颠的去做饭,呵呵……”

    阿姨也笑了,点点头,小声说:“听你的!”

    晚上临睡前,海若悄悄给夏云帆打电话说:“狼君,你还真猜对了!那礼物目前看,送对地方了,她高兴死了。”

    他也笑着压低声音说:“老婆,这份礼物可以撑一段时间,但绝不会是终点,人的欲望会继续涨的,所以,你要准备好下一次,但是不可以太近,不然贪婪是个无底洞,让她觉得有希望,却又必须付出些代价才行。”

    “谁是你老婆?不许占我便宜。你说的对,姐姐明白。”

    “那不叫老婆了,免得天天挨骂。娘子……娘子,为夫想你,明天上午回来成吗?”

    “不成,下午!”

    “我去接你。”

    “好!路上小心。”

    “娘子,我在看你的东西,你居然留着我送你的戒指,我以为你早就扔了。”

    “我杀!你你你……你居然偷看我的……你你你……”

    “娘子,原来你小时候就暗恋我,为毛不早说,其实我对你也垂涎已久了。”

    “我我我我……”

    “娘子,表要这样,狼君的什么也都可以给你看,身和心。”

    “姓夏的你等着,我回去非要杀了你!”

    “娘子,你要是这么迫不及待,我可以现在就去接你,为夫早已急不可耐,等你!”

    “……”

    “娘子,那张照片怎么撕开了?另外半张呢?”就在她气的咬牙的时候,他忽然又问了一句。

    她愣了,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自顾自的说:“是你爸吧?一定是他们离婚的时候,你妈生你爸的气,才把他们年轻时的照片给撕开了,另一半估计不是没有了,就是在被你爸保存着。娘子,丈母娘年轻的时候真漂亮,怪不得娘子这么漂亮,原来是基因好,以后咱要生个女儿也一定很漂亮。”

    “谁要跟你生女儿,滚!”

    “原来娘子重男轻女。”

    她说不过他,她说好的坏的他总是能给她扯得远远的。不过,照片那半边很可能并不是爸爸,如果是爸爸妈妈的合影,一定会保存在家里的大影集里,可是她打小就没有看到过,这半张照片还是妈妈出事后,她无意间翻到的,藏的很紧。

    照片上的另一半,到底是谁?是母亲爱过的那个男人吗?

    海若又跑了神,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可能负了母亲的男人,也有可能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到底是谁?如果她能查到,一定不会原谅他,也许是他对母亲的辜负,导致了母亲和父亲的结合,也导致了母亲半生的不快乐,同时,也给了爸爸严重的打击,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她的人生也被改变。

    可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