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之年与墨西等人赶到墨之寻等人驻扎之处时,地上只剩下烧过的树枝和吃剩下的食物。

    “殿下,这火刚熄灭不久,太子应该还没走远。”墨西坐在马上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还冒着细细的青烟的已经熄灭了的火堆上,肯定地说道。

    “嗯,我们顺着马蹄印追过去。”墨之年颔首,侧首看着地上的痕迹,一踢马肚子率先追了上去,墨西等人紧随其后。

    大约又追了一个时辰,墨之年的人隐隐能够看到前方平坦的大路上一阵阵的尘土,见此,墨之年双眼一亮,“加快速度,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是!”墨西等人齐声应道,马鞭一挥,速度明显又快上很多,但前方的队伍仿佛感觉的身后追着他们的人速度加快了,他们的速度也跟着提升不少,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僵局。

    又追了一会儿,墨西突然感觉到不对,示意大家将速度放慢来。

    “墨统领这是……”墨之年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人越跑越远,回头疑惑地看着墨西。

    墨西摇了摇头,示意墨之年不会着急,沉声说道,“殿下,从此处到京城有两条路可走,但方才那队人马所去之处是一条远路。”

    墨之年了然,“统领这是担心此中有诈?”

    “嗯,殿下,我们不如走这近路,若真有诈,我们也好追上太子,若非臣所猜测的那样,我们提前赶到京城,也好准备拦截太子……”墨西提议道,其他人也跟着表示赞同。

    “这……”墨之年微微蹙眉,看着已经远得看不清的大队人马,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就如墨统领所言,我们走近路!”

    话落,带着大家往另一条大路奔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上另一条路的时候,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一大队人马缓缓停了下来,为首之人,赫然是墨之寻。

    “少主,四皇子往另一条路去了。”千叶门的人快速来报,很是敬佩地看着墨之寻,太子莫非早就猜透了四皇子的心思所以才会在临行之前突然改变计划,让黄统领带人往近路走了。

    “走。”墨之寻眼里划过嘲讽,挥鞭继续赶路,墨西为人精明,看到这岔路口必定猜得出他会兵分两路,而且会觉得他急于回京走的是近路,他又怎么会真的这么做中墨西的下怀?因此他在走之前改变了路线,让黄一天带人往近路走,沿途再设法绊住墨之年,而自己则带着千叶门的精英换上他们最好的马匹往远路赶回京城,这样一来,他虽走远路,但一样可以比墨之年更早赶回京城。

    哼,一个墨之年也想跟他斗,有父皇和墨王帮助又如何?他墨之寻岂会输他?

    千叶门人跟着墨之寻加快了速度,一时间沙尘漫天。

    ……

    仁寿宫中,明里养病不出宫门的太后依旧被皇帝软禁在宫中,门外把守的士兵虽多,但拦不住高手,魏云仙身边从千叶门带来的隐卫自然来去自如。

    “算上昨天那个,已经有三个人回宫送信了,寻儿还没有回来吗?”魏云仙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候在一旁的影卫,面无表情地问道。

    皇帝真的以为软禁她就能高枕无忧了?真是笑话!她魏云仙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还真当她是无知妇孺不成,皇帝身边有她的人,寻儿带千叶门入京之事她暂时可以瞒过皇帝,但就怕她这个儿子留有其他后手,不管怎样,寻儿还是速速回京的好,以免夜长梦多,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在给皇帝机会,可惜,别说撤了外面的士兵,就连来这仁寿宫解释,皇帝都懒得做了,既然他真的不念母子之情,那她也没必要再心软,这皇位,该换人坐了。

    “太子殿下被四皇子缠住,一时脱不开身。”影卫如实答道。

    魏云仙闻言蹙眉,“这墨之年隐藏的可够深的。”

    “太后,四皇子身边有墨西统领相助,太子应付起来会很棘手。”影卫顿了一顿,继续道,“墨西统领能跟随皇上多年被皇上重用,其实力不容小觑。”

    “哼,区区一个墨西,岂是寻儿的对手,皇帝能坐上那个位置,都是哀家的扶持,他哀家都不惧,何况是他的手下,去,调集一半的影卫,务必把寻儿安全带回来。”魏云仙闭着眼烦躁地挥了挥手,现在她只要一想到皇帝想法设法跟她对着干,她就头痛。

    “是。”影卫说道。

    “对了,皇后最近有什么动静?”太后突然问道,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她居然把皇后给忘记了,想来也是皇后最近太安静了,像是要与世隔绝似的,称病一直待在她的凤仪宫,太子被派出去了也没有一点动静,想来也真是奇怪,这个皇后看着温和,实则也是个狠角色,宫里的变化她不可能一点不对都察觉不出,寻儿走之前也跟皇后通过气,但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影卫想了想,说道,“皇后一直呆在凤仪宫中,闭门谢客。”

    魏云仙皱眉,“也罢,你先下去吧。”不管了,反正皇后是维护寻儿的,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不会拖后腿。

    影卫无声退下,照魏云仙吩咐撤走了仁寿宫一半的影卫。

    而魏云仙不知道的是,皇后不是察觉不到宫里的变化,更不是不想帮助墨之寻,只是自从闻人情被那个强大的神秘人救走以后,她就陷入了恐慌之中,直到……

    “墨王妃究竟想本宫做什么,你就直接说了吧。”凤仪宫中,一身凤袍的皇后冷冷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青衣男子,眼里写满了耐心用尽的烦躁。

    青衣男子,也就是苏洛九的心腹青衣,面无表情地抱着剑,一言不发,只把皇后当做空气。

    “你!你给我滚!本宫不需要你的保护!”皇后生气地低喝。

    自闻人情走后,苏洛九就把这个人弄进了她的凤仪宫,美其名曰保护她,实则根本是苏洛九派过来监视她的,凤仪宫里不知道有多少苏洛九的人隐在暗处,不准宫内的人出去,从此以后她就“称病”不出门,一日三餐都由凤仪宫的小厨房准备,彻底断她跟外面的联系,虽然他总是神神秘秘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让她窒闷,她快要疯掉了,最近宫里有了变化,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无论派什么人去给她娘家送信,送信的人都会在走出凤仪宫之前惨死,她现在都快急疯了,她哪里是被保护,简直比坐牢还不如!皇上现在根本不管她,没有人可以救她。

    “王妃派我来不只是为了保护你。”青衣冷冷地嘲讽,少主让他来凤仪宫就是为了在精神上折磨皇后,敢弄个假少主出来作乱,活该,少主下过命令,让他不用吝啬言语上的讽刺,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你!”皇后被气得连气都喘不上,一下子也找回了理智,是啊,她都气糊涂了,苏洛九哪里是来保护她的,她根本是来报复她折磨她的!是,她是不止一次想害苏洛九,苏洛九既然不杀她,就说明留着她还有用……苏洛九这个女人太狠也太厉害,精神上折磨她这么久不够,竟在凤仪宫也能一手遮天……

    “王妃留着你还有用,不要气死了。”青衣见皇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转身就没了踪迹。

    “哗啦啦——”

    凤仪宫内响起了熟悉的砸东西的声音,外面的宫女太监们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又恢复了正常,只当做没听见,这个宫里的主人早已名存实亡,他们的生死都系在那个冷冰冰的青衣男子手上,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皇后得罪了墨王妃。

    想出去报信?那些忠心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连皇后娘娘都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们还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而且,墨王妃每月都会给凤仪宫里的下人们很多赏钱,现在宫里真正忠心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至于墨王妃为什么这么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远处,坐在马车上打盹的墨王妃打了个喷嚏。

    ……

    中午,左小川用过午膳后,带上补品去了楼中楼,到了楼中楼以后,她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没看见暖荷和枕浓,正觉得奇怪,就先把补品送去了厨房,随手抓了一个下人。

    “你可有见过枕浓和暖荷?”左小川问道。

    下人认出左小川,立刻行礼,而后说道,“郡主,小人并没有见过枕浓姑娘和暖荷姑娘,不过……”那下人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

    “不过什么?”左小川听他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头开始痛起来。

    “枕浓姑娘昨日在厨房给少主准备膳食,暖荷姑娘来过一次,把枕浓姑娘叫走了,好像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们两位了。”那下人回忆道。

    “暖荷叫枕浓去做什么?”左小川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对了,是少主让暖荷姑娘叫枕浓姑娘的,说是、说是有事。”那人又想了想,继续说道。

    阿九姐姐?阿九姐姐不是闭关了么,那怎么突然叫枕浓上去?

    左小川满脑子的疑惑,突然脸色大变,低咒了声“坏了”,拔腿便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