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判断一个好女人的标准就是宜室宜家,这是裴天舒对刘子骞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要问赵王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他一定会说好女人肯定不是林焕那样的。

    林焕伤害赵王比裴金玉伤他还要深。

    至于刘彩,根本就还没开始的好嘛!

    赵王分的很清楚,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最可悲的地方,可能就是没有女人缘了。

    像他母后,那是向着他哥的。

    像林焕,那是搅局的。

    像裴金玉……

    唉,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幕僚劝他:“赵王啊,人挪活树挪死,你不能为了一棵小小的桃树,就放弃一片桃林啊!”

    赵王说:“本王当然是知道的,可……”

    可心里头就是过不去这道坎不是!

    曾几何时,他对裴金玉也是很用心的。

    如今就成了,曾几何时用了多少的心思,如今就有多少的不甘心。

    赵王思前想后决定了,这不是和刘彩也没戏唱了,那就再想法子看看林錾和裴金玉到底相处的好不好。

    万一不好呢?是不是,那啥,他还有机会呀。

    幕僚:“……”嘴巴都说干了,赵王还在做梦呢!干脆那就啥也别说了吧。

    赵王一瞧幕僚憋话憋到便秘了的痛苦神情,安慰了他一句:“你且放心,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如不行的话,本王就会禀告母后,本王的亲事就让她看着办吧!”

    ******

    代王新婚,作为兄长的赵王特地在府里置办了一桌席面,专门用于宴请这对新婚夫妇。

    代王本想一口回绝的,可赵王说了:“錾弟,难道本王不是你的哥哥了吗?”

    你还……真不是的。臭小子,早知道你现在这么烦,朕还不死的时候,就该给你定好了亲事,还一定就定仨。

    代王的脸色臭臭的,可赵王实在是好心思啊,算准了他来进宫请安的日子,当着皇后的面如此一说,他要是再回绝,皇后的心里会怎么想,这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其实心里没底啊,他这儿是答应去了,可裴金玉那儿答不答应,他可不敢说。

    代王想了又想,这事儿吧要是他自己去跟裴金玉说,铁定是话还没出口,就又被打出来了。算了,还是走正常程序,先跟裴天舒说说吧。

    裴天舒大概是摸清了赵王的想法,心说,要不去吧,赵王是肯定不会罢休的。要去吧,就得演一场戏,他女儿会不会配合,他也不知道的呀。

    这就跟代王说了,“你且等一等吧。”

    然后,代王眼睁睁地看着裴天舒一摇三晃地往后院去了,心情顿时舒爽。敢情,说话不算话的不止他一个,还有老泰山呀!

    代王的心情到底有多舒爽,裴金玉是不知道的,但她一听她爹的话,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什么?

    要她和代王扮亲密?

    “爹,你的脑子没进水吧?”裴金玉小脸一沉,就是这么问她爹的。

    裴天舒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裴金玉一翻眼睛表示,就是这么说话的怎么了。

    好吧,不装亲热总行吧,可这赵王府还是要去一趟的。

    裴天舒和裴金玉一人退了一步,就这么决定了。

    本还想着交代他女儿几句注意事项,一想,还是算了吧,嗯,他女儿应该全都能想的到。

    裴天舒又在他女儿的注视下,一摇三晃地去了前院,告诉代王,全搞定了。

    左思右想,还是交代他了一句:“你就老老实实的吧!”老实了,才能少挨打。

    代王才好那么一点儿的心情,顿时变了样。

    ******

    到了和赵王约定的时间,裴金玉也不用她爹或者代王的提醒,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这就坐上了马车。

    本以为代王还会骑马的,谁知,他竟敢紧跟在她的后面,也上来了。

    裴金玉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一句,瞪他一眼,那意思是:快滚下去呀。

    可代王,不啊。人家脸上的箭伤还没全好呢,两道疤印挂在脸上,实在是太有损颜面了,人家出门都是坐的马车好嘛!

    也幸亏他受的是箭伤啊,任谁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代王,那么拼命做什么,瞧瞧,练箭练的满脸都是伤。”

    任谁也想不到家暴的上面去,再凶悍的人家的家法也不过是动动鞭子啊,就裴家厉害,爹啊女儿啊,没事就爱秀秀小箭法。

    对了,裴金玉防身的连弩还是他送她的九岁生辰礼物呢!

    代王想起了这茬,顿时心肝疼啊。

    这叫啥呀?

    和他被冷落的原因是一样一样的。

    叫自作孽不可活。

    还叫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呀。

    早知道她会拿连弩射他,他当时就应该送她点儿胭脂水粉什么的。

    也不知道裴天舒是怎么养女儿的,好端端的长公主怎么被他养成这样了呢?

    这问题早就把裴天舒也难住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挺靠谱的,真的。

    代王那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好嘛。

    只因,马车开始动了之后,外头响起了裴天舒的一句话。

    他说:“女儿啊,要是代王不听话,回来的路上,你就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

    就听见裴金玉脆生生地道:“放心吧,爹,女儿晓得怎么埋人的。”

    代王:“……”碰上了暴力父女党,好想哭啊。

    无良的裴天舒笑的更加乐呵呵了,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段子。

    段子是这样的——

    春天,挖个坑把老公埋了。到了秋天,收获了好多好多小老公呀。一个揉肩,一个捶腿,一个做饭,一个洗衣服,一个哼小曲,一个打扇子。没事儿就让老公全体集合操练呀,向左看齐,向右看齐,稍息,等老婆大人训话呀。

    裴天舒想,他女儿要是过上了那样的日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他老婆是绝对不能过那样日子的。

    知道什么叫双标吗?

    大概就是这样的。

    ******

    反正,裴天舒就是一路笑着走回府里的。

    而代王就是哭丧着脸到的赵王府。

    倒不是真怕裴金玉给他埋了,他能说他是装的嘛,实际上心里笑开了花。

    哎哟,在学堂的时候,都没有离的这么近过好嘛!

    抛开裴天舒吓唬他那一茬,总的来说,代王的心情真的是很愉快的,看谁都顺眼,就连看赵王也是一样的。

    代王一下了马车,就给了亲自迎出门的赵王一个大大的笑脸。

    赵王也回了他一个,心里就是苦哈哈的。

    不是都说看一个人过的好不好,就得看他笑的甜不甜嘛!

    代王笑的是真甜啊!

    赵王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恨不得捏着他的脸,戳戳戳,台词是这样的:叫你笑,叫你笑。

    就是特别想掐死他就对了。

    因着赵王没有赵王妃,自然就没有专门的女眷陪着裴金玉了。

    没出那事之前,赵王或许还会想着让林焕帮一帮忙。如今……还是算了吧,他一人陪着俩。

    这也不是没有外人嘛!

    重点是,将两人圈在一起,他才好仔仔细细地观察观察啊。

    废话没有多说几句,主要是傻傻的代王总是在顾左右而言他,而裴金玉呢至始至终就说了一句话“赵王有礼了”。

    赵王连声“哥哥”都没有混上,黑着脸,命令左右开宴了。

    宴是好宴,才一摆上,代王就开吃了,还是吃个不停的那种。

    赵王几次想和他说一说话,就见他两腮鼓鼓的,还是算了吧!

    其实也是因着话不太好出口。

    总不能直接问“哎,你俩吵架了没有啊”。

    圆房不圆房的问题,不是赵王考虑的。

    想也想到了,长公主才十岁啊。他俩圆房,怎么也得等到长公主十二三岁吧!

    赵王想到死也想不到裴天舒的不满十八岁不算成年的长篇大论。

    只一心想着他是否还有希望。

    代王是不知道赵王心里琢磨的到底是啥,但总归没好事就对了。

    为了彻底地打消赵王的邪念,也是为了再在裴金玉的跟前刷一刷存在感。

    一瞧裴金玉那边案子上的竹笋快没了。

    代王指着自己案几上的竹笋炒肉,对伺候着人道:“端给长公主,这是她爱吃的。”

    实在是把裴金玉给气坏了,不能说不要,还得表现的不嫌弃他,才对呀。

    她忍住心底的火气,夹了一片笋放在了口里,慢慢地嚼着。而后指着自己面前的一盘蒸鱼片道:“去给代王,他不是总念叨着爱吃鱼嘛!”

    爱吃鱼的分明是她好不好,至于代王……最讨厌吃的就是鱼啦。

    可别说赵王正看着呢,单只说这是她给的,他也得连盘子都吞下。

    于是,代王闭着眼睛把鱼吃完了,只觉自己一身的鱼腥味,好不难受啊!

    比他更难受的则是赵王,端了杯酒,咽下,只觉从嘴巴苦到了心里啊。

    默默地叹了口气,难过地想:他媳妇是谁,还是去问他母后吧。

    赵王的如意算盘总是落空,却有一句话说的是特别的对呀,那就是——他是个没有女人缘的。

    一眨眼,四年过去了。

    整个大宏的百姓都知道,太子是个生不出孩子的,赵王是个娶不到媳妇的,皇帝是个有事没事都不早朝的……

    而代王是个特别特别听媳妇话的,媳妇让他跳河,他就不敢上树,媳妇让他滚蛋,他就不敢停步……

    总之一句,姓林的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