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没什么可多介绍的,就是一个副科级的公职人员。他和我爸妈住一个楼,单位分的房子,平时挺健谈的,和我爸一样是个老实人,所以才混到退休年纪才弄了个副科级。注意,是副科级职称和待遇,而不是副科级职位。按照我市是省会城市的行政级别划分,副科级职位应该是个市局的副处长或者正科长,但显然我爸和冯叔都是普通人,可能年轻的时候也努力过,可他们性格所致家世也不够有力,并不能玩转机关内的道道,也不会给领导鞍前马后的舔屁股,故此才会成现在这种安乐平凡的状态。

    有人说你老鬼说的这么明白,那为啥不去机关单位闯闯呢,其实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谁都是说得简单做起来难。其实我还真有便利条件,家里有几位世交在位当官,官位还不小现在都是一把手,我大学本科没毕业的时候就发出了邀请的橄榄枝,但老鬼本来就不爱靠人,连父母都不爱依靠,买车买房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别的了,我总认为有钱就买没钱何必强求,只要有片瓦遮身足以安身立命即可。而且我性格也太爆,估计我要去了现在所谓的那些上级不定被我敲掉几颗牙了。所以我现在也如我的父母一样,过着极其普通平凡的生活,虽然现如今凭着自己的努力有车有房了,但有时候如同大多数人一样,真的很累也很无奈,但是起码总体上我是快乐的,这就足以了。

    冯叔的儿子比我小几岁,现在在外地上大学,不爱传闲话和打牌赌博的他就爱喝茶,和我家老爷子一个爱好。于是我偶尔回爸妈家的总能碰到冯叔,前一阵我又回家住了几天,冯叔来品茶的时候给我讲过这么几个故事,我便节选出来了几个。

    冯叔的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他的一个同事的:“当年啊,那得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没来后来这个单位,当时我在一个停车场工作。这个停车场是怎么回事儿呢,乃是我们下属建筑公司修建的,对,那时候建筑公司还不算国企,归我们局里管理。修建了立交桥后,就在立交桥下布置了停车场,到现在那个停车场还在,去振华和万达的很多人,如果没车位了依然会去那里停车,据说收费可不低。

    只不过现在的停车场已经外包出去了,那时候是我们自营,收取的费用作为全局职员的福利。故事就起在这个停车场中,机关单位向来是人员冗杂,本来一个人能干来的活,非得找上三四个人,创作多个工作岗位,这样领导才能权力更大贪得更多,你说是吧。

    停车场最早分为四段,当然现在没这么多了,好像只剩下一个了吧,其余都出租了出去。那时候一段停车场总共有七八个人负责,七八个人也就两人一班轮流换班,工作倒也轻松,大约两天才会上一个半天班。每段为一个班,班里都有一个班长,我不喜欢喝酒,但和我一个班的却都很喜欢。

    那天我们的班长又约着一起来单位喝酒,我依然没去,他们经常买了酒菜在每个停车场皆有的小亭子里吃喝。那天喝酒的时候,有人就说了酒话,说班长你平时老说我迟到邋遢什么的,上班的时候你是领导这应该,现在咱们喝酒是兄弟,你得给我认个错。

    这不过是个酒话,要搁到平时班长肯定绞缠一番,或者直接顶回去。但出乎预料的是,那天班长的心情特别好,说说笑笑的认了错。谁也没在意,当天夜里却传来消息,班长回家后跳楼了。

    众人骑着挎斗摩托或者自行车疯了似的往班长家赶去,据说这一路上他们都是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没人相信这是真事儿,只当是个恶作剧什么的,刚才还说说笑笑的人怎么转眼就没了呢。但结果是,班长的确跳楼自杀了。后来他们被警察审查一番,发现班长当天并无什么特别的异常行为,也没有不开心的事儿,反倒是特别开心,但所有人都懊恼的很,说不该喝着顿酒,尤其是让班长认错的那人吓得晚上连厕所都不敢去了。想想也是,前脚给他赔礼道歉了,后脚就跳了楼,搁谁身上都得觉得有些糟心和恐惧。”

    说到这里冯叔喝起了茶,我眨了眨眼睛问道:“冯叔,故事完了?”

    “当然没有,”冯叔放下茶杯继续讲到:“虽然这只是一桩自杀案件,但其中却疑点重重,貌似有灵异事件夹杂其中。当时没有监控,只能凭借一些行踪和周围邻居以及最后死亡地点进行推断。班长回家的这一路上都没有事儿,停下摩托车后还记得拎了带回来的酒菜,估计是准备回家再喝一顿。

    你想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他会拎着酒菜回去吗?或许可能是临终前想要再喝一顿,可按照这样的推断,后面的事情就无法解释了。他们家楼前面没有地方停摩托车,停在楼前容易碰到或者丢了什么的,于是他把摩托车停到了楼后的车棚里,那里有个大路灯照着。停下车后,班长要从车棚出来穿过一个黑漆漆的小道才能回家。

    就在这个小道中间,也不知道班长遇到了什么,扔下了酒菜把满满一瓶子酒摔洒在地上,用塑料袋包裹的菜也扔在了地上,那些菜可能是班长在路边饭店刚炒出来的,一看就是没怎么动过的。他遇到了什么,会如此的惊慌失措,是劫匪吗还是什么?

    我忘记说了,我这个班长是侦察兵受伤后退役的,属于股级干部,当然所谓股级就是不入级,行政级别依然是科员或办事员,和古代衙门的捕头一样,是官非官在朝廷没有品阶。当年有次单位领导给他穿小鞋,他就去京城上访,那直楞劲在我们整个局都是数一数二的。

    另外作为侦察兵,战斗能力也不弱,我们之前在南外环收费站的时候当地村民闯关不缴费,我们拦住后人家喊了整村的人来,班长可是以一对四,震慑了村民,带着我们打的他们落荒而逃,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闯过关。说这个就是为了说明班长的彪悍,如此彪悍的人都吓得扔了东西落荒而逃,那得是多么的敌我悬殊。

    我们试想一下,是班长在外面结了仇,然后有人报复,那至少得是好几个人拿着家伙才能吓退班长。但如果这样的话,现场到死亡地点定是有打斗的痕迹,或者说有其他人喊骂的声音,但周围住户所说,当时只听见班长一个人在大喊大叫说什么别过来之类的,而无一打斗痕迹和其他人的动静,现场留下的一路足迹也只有班长一个人的。

    最奇怪的还在后面,班长的慌不择路令人生疑,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总爱往最安全的地方跑,在家附近肯定是往家跑,但班长跳楼自杀的楼并非是他们家的那座楼,而是前面的那一栋。

    这就奇怪了,就算跳楼为什么要到别的楼上去跳呢。加之先前的疑点,就可能有两种推测结论,班长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慌不择路跑到了前面的楼上,是那东西把班长推下楼的,或者那东西实在太可怕了,所以班长选择夺路而逃从楼上跳下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致班长最终跳楼的那东西逼迫着班长没有回自己的楼上,挡住了班长的去路。

    这些都有可能,总之班长死了,与他喝酒的这帮人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从此也都戒了酒。至于班长的老婆,终日以泪洗面,过了没几年也就死了。这事儿你说怪不怪,到底我这个班长是怎么死的,到现在也没人能够说清楚。”

    冯叔讲完了故事,开是抽烟喝茶,父亲则是证实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虽然当时父亲没有去那里工作,但毕竟是一个局的,所以略有耳闻,所听闻的和冯叔所讲基本一致。我顿感兴趣,冯叔的故事讲得很有条理,环环相扣论据也很足,是个好的故事讲述者,于是我问道:“冯叔,您刚才不是说还有别的故事吗,要不再讲一个。”

    冯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正好给你点题材。你问问你爸他估计也知道,我们单位每隔几年都会出点邪乎事儿,接下来的这个邪乎事儿发生的时间更早,得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这次死的级别更高了,是个正科,正儿八经的站长。

    所谓站长是什么站呢,就是外环路上的收费站。那时候的济南外环路就算偏的了,过了外环路往外走就是城郊继而是农村。那时候二环东路上老是出事儿,倒不是说出灵异事件,而是车开的太快超速所致,那些大车出了高速依然风驰电掣,就总会撞到附近的行人。

    我说的这个站长是后来调到这个收费站的,收费站在哪里呢,就在东外环一线。案件就发生在位置是二环东路和经十路交叉口南的一座房子里,现在那个房子早就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饭店叫做xx城。”

    我惊讶万分,前些日子天涯书迷留言讲给我一个xx城的故事,随即展开收集那里怪异之事,后发现果然很多,但究其根源却谁也说不清楚。今日冯叔这么一说,让我顿时暗道了声好,常言有因必有果,那里风水没问题,定有古怪的事儿在建成之前发生过,但因为年代太早,我也无法轻易查询到,莫非冯叔接下来所讲的就是事情的源头?!

    冯叔见我表情古怪,顿了顿声音,我回过神来笑了笑,冯叔也笑了继续往下讲到:“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呢,就是附近一个收费站休息的地方。门前有不少大车来往,平均每隔几天就得出次大的交通事故,而且那边原著居民民风彪悍,闯关抢钱的层出不穷,一出了事儿就用暴力解决,整村的青壮年出来打仗,以至于那时候我们收费站和附近巡逻的都得带着电棍和步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