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日

    手表出现在了镜子中的茶几上,而镜子外的茶几上却空空如也。我不禁愣了,一时间脑中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一股恐惧袭来,瞬间占据了我的身体每一个毛孔。我看了又看,眼睛都快揉瞎了却依然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出来有什么别的合理解释,莫非手表跑到了镜子里的那个世界?

    七月十一日

    我通过不同事物的比对发现,貌似镜子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特定光线下可以让物体进入另一个世界。比如那天手表丢失的时候我就是点上蜡烛在想她,而后来我发现那手表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光线的特殊所致,至于光线需要多少我没有量化,反正利用蜡烛的光线是屡试不爽皆可成功的。

    但若是我把这面镜子放在太阳光下或者强光灯下,那镜子就会失去这神奇的效果,恢复普通镜子应有的对照性。

    七月十二日

    我喜欢这种神器的力量,我不断地研究这面镜子,不断把东西通过蜡烛的光线放入镜子。我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镜子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如果她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那我去镜子的那一端会碰到她吗?

    七月十三日

    我走到了镜子前,燃放蜡烛,摇曳的烛光下镜子里的我是那么的孤单。我有些后怕,我是不是该叫老齐(蓝眼)来陪我一起参与这场实验。不,如果叫他来他一定不会让我以身犯险的,但为了她,任何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这一天的测试毫无作用,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是相对意义上的活物,或者说是因为我的体积太大了超出了镜子的功效所以失败。但在烛光下,镜子中的我去伸手触摸镜子中已进入的东西,镜子外的我会有相同的触感,更为神奇的是,我在镜子中戴上了茶几上的手表,回到现实中离开镜子前的时候,手表竟然赫然出现在我的手腕上。

    镜子,好神奇的镜子,它是现实世界与异世界的一扇门,却又不是一条单行道,可以通过特殊方法进入,同时人也可以在特殊的环境下离开,双方往来的条件就是镜子蜡烛和人。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我不禁愣了,是她的声音,曾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声音。我无助的呐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不否认我可能出现了幻觉,但我享受亦真亦幻的感觉,于是我便放弃了急切告诉老齐这个发现的冲动,镜子的秘密好像远远不止这些,它宛如无底之水一般,等着我去探寻。我愿意沉迷其中,只要能与她在一起,那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七月十四日

    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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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里,日记戛然而止,而蓝眼则是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片刻便笼罩在这不算大的内室之中。蓝眼又扔给我和徐永亮一人一根烟,是七块钱的白色红塔山,我平时抽不太惯总觉的太冲,但此时我需要大脑的冷静却飞速的运转,消化我所知道的一切,于是我便抽了起来。

    徐永亮却没有点燃,只是眨眨眼睛问:“蓝眼,你不知道我不抽烟吗?还有你怎么抽的这么快了,还是这个牌子的,你不爱抽万宝路吗?”

    我看了看徐永亮,再看看蓝眼,下意识的观察两人,蓝眼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而徐永亮虽然奇怪但也问的漫不经心,于是我也没怎么在意。

    蓝眼笑了笑没有回答徐永亮,但转瞬之间面色又沉重起来,陷入深思之中。过了半晌之后,蓝眼好似自然自语又好似是对我们在说话一般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镜子里替换的人带有原来的记忆,也会对镜外人的浅层记忆进行复制,但深度的记忆和一些细节却无法完完全全的传输。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可她呢,是因为思念虚构出来的,还是她根本不是她?不对,不对,她是存在的,只是因为想她而把她诱导了出来。”

    我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蓝眼这句话就说的太奇怪了,什么就什么他就明白了,刚才徐永亮的话很正常啊,难道这个故事里另有隐情,那么为什么他一开始的时候不说,还是他故意留了个扣儿,准备一会儿再说。

    “什么意思蓝眼?”我忍不住好奇发问道。

    “没什么意思。”蓝眼笑嘻嘻的说道:“我就是说即便是镜子对人进行了替换那么也无法做到完全替换,总会有些漏洞,这个世上所有事物必有其缺点,有阴也必有阳,物极必反根本没有完美的事情存在,正所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如是而已。”

    此时,我和蓝眼的关系并不算太熟悉,但我总觉的他给我的感觉和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有点不同,或许是我对他不了解,也可能是因为最近老焦的事情已经严重扰乱了蓝眼的平静。

    徐永亮问道:“日记就到这里了,你还知道什么。”

    “事情远没有结束,老焦最终在镜子中找到了她,然后他们两个人在镜子里相视而望,互相交流,老焦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他问她是不是死了,她却茫然不知只是说可能自己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老焦想牵着她的手离开这里,却发现根本行不通,这般做法反倒会给她带来莫大的痛苦,于是老焦沉迷于镜子的世界里,因为只有在镜子中,他才能和心爱的她在一起。”蓝眼说道,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继续讲道:“事情是从十六日也就是两天后的晚上发生了转变。

    当时老焦正与她聊着天,轻抚着她的秀发,两人相拥而吻,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扑了上来拼命啃食着老焦,老焦惊恐万分却顿时觉得无力反抗,于是就这样站在镜子前,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自己啃食干净。

    然后,老焦就不再是老焦了,而她则成了老焦。这也就是说为什么我之前会说,这一切和她有些关联的原因。”

    “等等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心砰砰直跳,我有些后悔不听老张的话前来找蓝眼了。

    蓝眼的表情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十分诡异,他幽幽的笑了,慢慢悠悠的说道:“因为我就是老焦,蓝眼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把他给吃了,我走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徐永亮尽量保持着平静问道,我发现他已经做了身子斜侧,左手微微在前,右手在后做了个不经意的坐姿。这个动作我很熟悉,作为打了好几年业余拳赛的我,自然明白这是一个长期训练和实战之后所作出的防御姿态,轻拳在前重拳在后,进可攻退可守。

    “早说你们不就早跑了吗,当然我也的确疑惑,但现在我想明白了。镜中人和镜子外的人要有相关性才可转换,比如所说的那个她就是被困在了镜子中,然后被替换了身体,本身困在了镜子里,直到我的出现。当然问题是为什么我占据了蓝眼的身体,而蓝眼却没有被困在镜子中,反倒还是我在镜子里呢?”“蓝眼”说道,他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充满了疑惑:“如果是这样,镜子中困住的是老焦,我也是老焦,蓝眼去了哪里,而我到底又是谁。”

    我站起身来,准备要走,“蓝眼”或者说老焦却大喊一声说道:“不管怎样,作为相关性的人中,蓝眼曾对我提到过你们两位,我想先救出镜子中的那个我或者蓝眼再作打算吧,毕竟蓝眼是我兄弟,置他于不顾就太不应该了。”

    徐永亮猛然飞身扑向“蓝眼”,可却晚了一步,蓝眼拉开了镜子上的罩子把镜子对向了我们两人,而所谓的镜子阵不过是在此时做诱骗之用,实在是故弄玄虚,因为阵法本不完整,这面镜子根本算不上镜子。

    我和徐永亮拔腿就要跑,但却一时间有愣住了,因为纵然我们已经行动了,可镜子中除了发狂的老焦还有两个人,我和徐永亮宛如背景一般,站在镜子中,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木纳却又饱含阴冷的意味。

    我后背麻了,一股寒意止不住的涌上心头,而就在这时候,里屋的门猛然被打开了,光线射入其中一切消失,镜子恢复了平静,老焦不见了而我和徐永亮则在镜子中生龙活虎,我动镜中人便也动,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而在门外,一个老焦站在那里,怒目圆睁却用略带嗔怒的男性嗓音说道:“焦xx,住手!”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带走日记要靠回忆来描述的原因,我和徐永亮仓皇离开了这里,留下了老焦和“老焦”还有镜中的老焦自己解决问题去了。

    后来,蓝眼给我打了电话,表示歉意后说自己已经脱离了困境,但不论是老焦还是蓝眼亦或是那个她,总要有一个人困在镜子当中,于是三人便开始了漫长的身体互换。我和蓝眼还有徐永亮在日后也多次联系,但我能感受到有时候的蓝眼并不是蓝眼,只是他不想说罢了,至于为什么当时镜中人依然是老焦而不是蓝眼的样貌,这无人能够解释,因为作为一个本来就很难解释的灵异事件,想要解释的透彻完全这原本就是个奢望。

    同时我也发现了个问题,蓝眼其实对她也有一丝爱恋,只是我没有点明,因为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蓝眼。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就也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故事,蓝眼镜子老焦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