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光明顶总坛乃历代明教核心所在,非本单位人员是很难入内的,偏偏张翠山运气极佳,下山碰巧救了总教圣女黛绮丝,又助三王退却强敌,诸般际遇,终是踏进了这光明顶的大殿,

    明教的宗旨是普照世人,刻苦节俭,故而这里并沒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建筑,里面的摆设也是简陋之极,连一些小门派的规模相较也是大大不如,然而张翠山却不敢因此而小视明教,

    先不说明教势力庞大,单是教中高手之多已是凌驾于武林中所有的门派之上,而且还兼具了逐蒙复汉的民族情怀和务实精神,

    红巾军起事之初就得到了明教的全力支持,韩山童不过锐金旗下的一员,就肩负了推翻蒙古统治的重担,如果沒有足够的钱粮和装备,那是无论如何也供不起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的后勤,而这最初的供给,就是明教所提供的,

    黛绮丝闻听恩人到了,不顾连日來的疲累,赶忙出來答谢张翠山的救命大恩,

    少女款款而來,虽然蒙着面纱,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万种的风情,尽管肥大的衣服掩住了她那曼妙的身姿,却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恩公在上,黛绮丝多谢救命大恩,”她的声音娇而不腻,脆而不铮,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却又透着无限的魅力和不同于中原少女的韵味,

    张翠山微微一怔,他也是个血xn的年轻人,对美好的事物也难免受到 “诱惑”,而一旁的韦一笑等人早就双眼圆瞪,脑袋里浮想连篇了,整个大厅里尽是暗吞口水之声,

    “真是沒出息,就这么一点小场合,差点儿乱了阵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张翠山忙收敛心神,正了一下衣襟,起身还礼道:“姑娘客气了,张某只不过适逢其会,忝为武林同道,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呢?”

    这个黛绮丝的魅力可真够大的,这还沒摘下面纱就已经让人心跳不己了,若是摘下面纱露出庐山真面目的话,那还不把女人嫉妒死、男人给迷死呀,

    除了有限的几个已婚男士外,余众无一不是神魂颠倒,要知明教中的几个“钻石级的王老五”可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若非明教教规森严,不许内斗,只怕什么使者、法王、散人和旗使之间就要大打出手了,

    这时,殿外又响起了几道脚步声,有凝重,有轻灵,人还未到就听一个大嗓门在外面大声喊道:“韦蝙蝠,到底是哪方的贵客到了,还传讯把兄弟们叫來,”

    韦一笑哈哈一笑,以他那特有的怪声挖苦道:“周颠,老远就只听到你的鬼叫啦,”

    只见约摸十余人鱼贯而入,当先二人俱是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之人,左边一个眉若刀削,眼如细月,唇红齿白;右首一个面如冠玉,星眉朗目,眸子里却透着一股坚毅之s,不过左边那位倒是面熟得紧,正是光明左使杨逍,张翠山想起在威海之畔他与孤鸿子比武被自己搅局之事,不由得心下一阵好笑,

    之后数人也尽皆不俗,张翠山心头一凛,心下暗赞:明教精英,果然不凡,

    韦一笑长袖善舞,一一为双方介绍,当先左首是左使杨逍,右首则是右使范遥了,之后的是五散人和几位旗使,

    尤其是最后一个出场的锐金旗使庄铮,不等韦一笑开口就上前一把拉住张翠山的手,摇个不停,亲热得跟亲兄弟似的:“张兄弟,听说你这几年混得可是不错啊,以一军之力和鞑子在北方相抗,犹占上风,可跟咱们的义军长脸了,”

    张翠山摇头苦笑:“庄大哥你可别拿兄弟打趣了,这回小弟是來求救的,”

    來明教的目的本來是想通过庄铮求医于胡青牛,但是计划改不上变化,帮了明教这么一个大忙,倒是不局限于庄铮一人了,

    “怎么回事,”庄铮的神s变得凝重起來,张翠山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远在殿中众人之上,除了教主阳顶天之外,整个明教无一人能与其比肩,他要求救,难道???

    张翠山知道庄铮是误会了,面现讪s,将自己误修阴寒之气,走火入魔的事略述一遍,

    “这个倒是不巧,兄弟刚从蝴蝶谷回來,医仙去深山采药,沒个三、五日是回不來的,”五散人之一的彭和尚一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让胡青牛出门了,

    “多谢兄长好意,不过三五日而已,要是各位不嫌弃的话兄弟就叨唠几天,”张翠山也无急事,呆上几天也无妨,

    “那是大大的欢迎,”谢逊承了张翠山的恩,恨不得当场就跟他拜把子,就算是要走,也绝计不会放其离去,

    “张大帅是贵客,又帮本教夺回了屠龙刀,快吩咐下去,摆最好的酒宴招待,”殷天正是个厚道人,光耍嘴皮子算什么,好酒好肉才是正经,

    过不多时,酒水和菜肴流水般上來,这次聚餐之人过多,大家干脆拼了几张桌子,围到一处,开吃,

    明教原名拜火教,受门规约束不食荤腥,又称素食教,只是西域乃苦寒之地,不食肉的话难以抵御严寒,所以这条教规也逐渐地西域明教消失了,

    席间,五散人之一的周颠第一个开口:“听说张五侠帮咱们的三大护教法王打退数名强敌,这其中还有一个准宗师级别的高手,最后连鞑子的宗师级高手布诺都出面了,”

    “那算啥,要说张兄弟与鞑子打仗的时候才叫个威风,几万人都能屠戳一空,宗师级的高手说杀就杀,布诺算老几,”韦一笑回到教中之后,特地问了几个红巾军的将领,知道了张翠山的“丰功伟绩”,此时忍不住站出來吹嘘,

    张翠山连称不敢当,客气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倒是明教虽西处边陲,但诸位的大名小弟却闻名久矣,今日得见各位英豪,实是生平一大快事,”

    唯有左右光明使神情各异,众人每次都是饮尽,而他两人也只是端起杯子装装样子,心不在蔫,尤其是杨逍心虚得很,张翠山到了人家的地盘是为求医而來,不想闹什么不愉快,对郭子兴被他们打伤之事只字不提,就当是刚刚认识好了,

    “有一件事跟得兄弟你讲清楚,教主他闭关已经有些时日,这才不便相见,还请多多担待,”传言中张翠山能将巅峰宗师的伯颜斩杀,又是一军之首,地位丝毫不亚于明教教主阳顶天,哪怕不能出面也得将情况给解释清楚,

    “阳教主乃是当世四大高手之首,还这么勤奋,”张翠山对阳顶天亦是闻名久矣,此时忍不住好奇之心,

    “可别提这个四大高手之首了,”殷天正懊恼地挠了挠他那并不多的头发,自从阳顶天有了这个称号之后,经常会有高手來挑战,其中不乏宗师级的高手,败一个來两个,他们的朋友也有厉害的,下次一块來,堂堂明教圣地光明顶不知道被踢多少回馆子了,

    “这位阳教主倒是位xn情中人,兄弟还真想会他一会,”张翠山晃晃手中的酒杯,明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手下的精锐无数,而阳顶天却能依武林规矩与他们论武,倒像是个武痴,快赶上师父张三丰了,

    “兄弟你不也想跟咱们教主较量一番吧,”殷天正想到这里,顿时坐不住了,

    “哪有,兄弟只是对阳教主心生仰慕而已,老兄你可别想多了,”张翠山亦是个好战之辈,有此高手哪里会放过,只是他还沒有寻好由头,此时当着人家的一群小弟,自然是矢口否认,

    “那就好,”众人这才放下心來,阳教主虽然托辞闭关练功,但大半时间是在养伤,这几年的比武虽然都是以胜利告终,却也积了不少暗伤,张翠山这个愣头青功夫既高,年纪又轻,据说鬼门道也不少,真要是跟阳教主对上了,顶多输上一、两回,最后非得把教主干翻不可,

    论完了武自然是斗酒,莫声谷也加入进來,他年纪虽稚却是张翠山的师弟,大家也不拿他当小孩看待,时不时有人凑过來跟他碰个杯,高兴得这个小子咧着大嘴笑个不停,什么时候钻到桌子下的都不自知,

    众人觥筹交错,江湖秩事、奇闻讲个不停,张翠山受群雄的豪爽感染,也放开了初见时的拘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张翠山师兄弟和明教高层无一不是高手,但却无一人运功醒酒,纯朴的个性显露无遗,

    韦一笑和周颠这两个活宝更是打浑逗趣,席上一片笑声连连,到最后除黛绮丝身为女儿之身浅饮几杯和冷谦生xn沉默,再就是光明左右使心怀鬼胎之外,余者无不喝得酩酊大醉,周颠甚至最后都跳到酒桌上跳起了脱衣舞,

    自有侍从把众人一一扶回住处,次日一醒,张翠山只觉头痛欲裂,暗惊昨日形骸放浪,有失风度,另一方面却又感叹明教群雄的好客,

    早有侍从准备好了净面水和早餐,张翠山简单清洗,草草果腹,被一大早跑來的韦一笑拉去参观坐望峰了,

    光明顶虽带了个顶字,却并非是昆仑山的至高点,而是处于半山腰,坐望峰则是四面环山的一处所在,此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在战时可为兵家必争之地,纵是大股官兵來攻,亦是艰难无比,

    苦寒之地自不如武当山上的风景秀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番沧桑之美,山路是由人工凿刻而成,多有隧道,不知花费了历代先人多少的心血,才有了光明顶今日的雄奇,令人感慨万千,

    “天气不错,兄弟在这儿晒会儿太阳驱驱寒气,韦兄既是有事还请自便,”不时的有人來向韦一笑请示教务,张翠山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是如此,那我就呆会再來陪兄弟,这是刚烫的好酒,留给你喝,”昨日席间,韦一笑看出张翠山也好这一口,特地准备了一壶佳酿,

    张翠山拎着酒壶随走随饮,最后选了一个墙角蹲下,过不一会儿眼皮子渐沉,竟是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者,先是看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张翠山一眼并未在意,鼻子抽搐了两下,那双浑浊的老眼忽地冒出两道精光,端起酒壶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张翠山朦胧中觉得有人跟他抢酒喝,可是就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那老者身形一晃,如鬼似魅,动作快得令人发指,眨眼间消失不见,

    “酒呢,我记得沒喝多少啊,”张翠山疑神疑鬼地盯着空酒壶喃喃自语,心下一阵不自在,

    “五哥,今天你教我什么功夫呢,”莫声谷功夫未成,既然跟着张翠山出來行走江湖,那教导这个师弟的重任自然要一肩担起了,

    正赶上张翠山有气沒处撒,这回有了渲泻口:“这里是明教的地盘不能擅动,今天就练点静的,你先在这里倒立三个时辰,”

    说罢也不跟苦着脸的莫声谷讨价还价,换了个地儿继续会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