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顶大殿之上,一句我不服,让那本应该尘埃落定的战局顿时又起了波澜。

    苏璇玑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一旁的一个小师弟应该是猜出了师姐的心思,上前一步,道:“小师弟,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言罢那个年轻的离山修士上前阻拦李松溪,那李松溪却横着眉,满眼怒气的看向身后的师兄,道:“我的事情,你别管得太多!”

    那师兄被这一句话气的面红耳赤,想要继续说话,却被苏璇玑拦了下来。

    “段师弟,你这是去哪?这还没完,且得再比过呢。”

    那雷霄峰上看热闹的弟子,转过头来,却看到那段纯阳转过身来,朝着白顶大殿外走去。

    段纯阳挥了挥手,眯起眼睛,道:“胜负已分了,就算再比那李松溪也不是聂秋的对手,不看也罢。”

    说完,他独子一人走下了白顶大殿。

    “我用的是离山正道剑,你却用那旁门左道,胜之不武吧,聂秋。”李松溪将那青石板中的短剑抽出来,放在身前。

    “什么叫旁门左道?聂秋的剑法大家都看到的,一点也不属于那邪祟功法。怎就是旁门左道的功法?你们离山宗输急了就要咬人?”江楠伶牙俐齿,况且也是对聂秋这个小师弟喜欢得紧,当下便替他说道。

    “有本事的就用那你们泥犁宗的剑法或者功法,用一套别家的野剑法,算什么本事?”李松溪身后,那苏璇玑的一个师弟冷笑不止。却是投出自己的一柄宝剑,递给了李松溪,道:“小师弟,让这个乡巴佬小子见识见识你们楚江李氏剑法!”

    楚江李氏剑法?这是那楚国皇室的剑法!

    聂秋挑眉,却是一笑,倒不是怯战,自信道:“我看不必了,胜负已分了。”说完,聂秋后退一步,便要退出战团。

    “这就想走?”李松溪气急,扬起手中的短剑,再次一步踏风而去。

    这一次,苏璇玑再次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而远处的泥犁宗祭酒大长老,则干脆连眼都没有睁一下,好似场内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般。

    或者说这老头早已把局势看的透彻。

    李松溪根本不是聂秋的对手!

    楚江李氏剑法,本就是那楚国皇廷剑法,虽然不算至高精妙,绝伦精彩,但却只是家族传承。只有那楚国皇家的李氏血脉,才有资格继承下来。

    李松溪五岁前往离山宗修行,但是这一套剑法,却是从小就学会的。论剑意虽然不比那离山正道剑,但是李松溪早已练的炉火纯青。比起他那大楚的内庭长史的舅舅,他这一套剑法,早已有了青出于蓝的架势!

    一剑袭杀!

    这一次,李松溪出剑更为霸道,完全不顾及身后的退路。短剑横扫一片剑影,刹那之间,剑影剑芒交错,银光四起。

    虚空之中宛如有那无数虚妄残影漂浮不定,李松溪正是从那残影之中,一跃而出,手持短剑,左右开弓,好不威风!

    殿外殿内,无数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都不舍得眨眼。生怕了那转瞬即逝的瞬息之间,便错过了这一场比斗最后的精彩。

    刷!

    聂秋出手了!

    他的剑,出来的不快!

    远不及那李松溪那般雷厉风行,反而漫不经心,或者干脆说,就好似根本不曾走心一般。

    徐徐的抬起手臂,扬起手中的如月,剑意单一,但却有着那么一股水无常形的万千变化。

    李松溪愣住了,和他那师姐师兄们一起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聂秋的剑意竟然如此的简单!

    正所谓太阿九剑,其实就只有九路剑意,九招剑诀。但实际上,一九化千万,一剑破千敌。

    看似普普通通的九剑,却有着无数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

    然而这一剑,李松溪从未见过,比起刚才聂秋和他交手时的剑法,这一剑,更加普通!

    横扫之后,欺身旋转周折,而后自上而下挑起了剑锋,破开了虚空,撕裂出来了一跳半弧线的残破剑影之后,聂秋已经杀奔到了李松溪的跟前!

    当啷!

    一声脆响,聂秋荡开了李松溪手中的短剑。

    二人都没有催动真气,自然没有剑气!

    但是单纯的论真气,聂秋横练的是那龙象之力,身体之中残存的龙象之力,几乎轻而易举的便一剑将那李松溪挡开!

    锵!!

    一声爆鸣过后,聂秋抬手,一拳轰在了那李松溪的心窝出。

    没有动用真气,却生生的破开了那李松溪的筋膜淬体的防御,震断了他心口的肋骨!

    噗!

    李松溪后退数不,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再也无法让他的双膝和身体支撑,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无数。雪上加霜一般的内伤!

    然而比起内伤之后,脏腑的疼痛。最让李松溪恼火的是他此时此刻的脸颊通红。

    若是说第一次败于聂秋之手,是因为聂秋使出来了那一招蛮横不讲理的太阿九剑的话。那么第二次败于聂秋之手,他李松溪完全无话可说!

    因为聂秋用的只是泥犁宗的普通剑法!

    一路最为普通,甚至连那门外弟子都能够精通的普通剑法!

    李松溪的确输了,虽然谈不上心服口服,但最起码他输的无话可说!

    “我从未说过要参加唐皇的百子宴,更没有想过去挑战英才榜上的师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们离山宗,为何处处针对我?”聂秋一双眼神之中,看不到片刻的精芒。

    一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平静如常:“更何况,你还要废了我。你我无大仇,你却要废了我。那与你我还有什么客气的?今日你经脉受损,没有一年半载难以恢复巅峰状态,你有事何苦?”聂秋的话依然平静。

    右手将如月收回了剑鞘,藏剑于那乾坤袋之中。

    战斗已经结束,李松溪已经毫无再战的可能了。

    “聂秋,说好了点到即止,为何伤人!”苏璇玑身后有那离山的弟子终于,按耐不住,当即便要出手相助。

    他这一动手,众多离山弟子纷纷把手放在了剑柄之上。顿时之间,白顶大殿剑拔弩张了起来。

    “是点到即止,可交手必有风险。刚才胜负已分,可你的师弟还要强行出手伤我,我还击有何错?更何况,你们谁敢说这个小兔崽子就不想废了我?”聂秋字字有力,说的那些离山宗的真传弟子无言以对。

    “强词夺理!”

    终于有那离山宗的弟子,苏璇玑的二师兄看不过去。抽出自己手中一把青白色的长剑,一跃而起,却是直奔聂秋而来。

    离山宗动手了!

    这绝非是意气之争,冲动之举,而是那苏璇玑的二师兄要借机给那聂秋一个教训!

    然而那离山的二师兄的剑刚出剑鞘,却突然一道影子已经横在了他的身前。

    出手的正是朱富贵!

    一张拍了出去,虽然没有伤人。但却实实在在的将那离山宗二师兄的剑,生生的给拍回了剑鞘之中!

    “说好的是师弟之间的比试,你当师兄的却先破坏了规矩。说我泥犁宗不懂规矩,难道这边是你们离山的规矩?”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让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