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皆有一死!”

    唐渡厄的《冥王渡厄经》还未念诵完毕,那九兵侍卫却是虚弱无比。但却并未烟消云散,而是化作一缕金光,飞射而出!

    “嗯?”唐渡厄的《冥王渡厄经》诵念无数,超度亡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那九兵侍卫的神魂并未散去,而是冲天而起!

    他本就是神魂残念,说白了就是阴鬼。

    可是却不知怎地,好似开了窍一般,并未横冲直撞。而是直奔聂秋而去!

    化作一道金光,飞射进了那聂秋的眉心之中不见了踪影!

    “唔”聂秋只觉得脑海一阵恍惚,而后噗的一声口吐鲜血,那九兵侍卫的阴魂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便立刻没入识海深处,消失的不见踪影!

    “聂秋,你还好吧?”唐渡厄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已分明觉察不到任何那九兵侍卫神魂的痕迹,但却也确定,这自己超度的咒法没有念诵出差,怎就没有把那神魂完全超度?

    “唐上师,我没事,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咳咳咳。”聂秋连连咳嗽,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刚才那九兵侍卫的神魂进入到自己身体的时候,聂秋便已经清楚那神魂所取的地方是哪里了!

    “这舍利子,方才生死攸关之际不露面。却也知道这九兵侍卫的神魂是好东西,竟然一口吞了!”聂秋恨得牙根痒痒,却也不确定这事情到底和那小沙弥是否有关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术老和费长房围了上来,念叨着。

    唐渡厄眯起眼睛,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看着他。

    “宗门比斗结束,此番比斗,不分胜负!”唐渡厄言罢,神情略显些许的不自然以及那隐隐的怒意,拳头握起,看着赫连燎原,幽幽的说道。

    宗门比斗虽说一定要分出生死,但现在聂秋和段纯阳二人都没有了作战的能力。双方自然分不出谁赢谁输,值得宣布双方打平,不分胜负。

    “赫连长老,你用这太宗神玉,保了段纯阳一条性命。今日宗门比斗没有结果,但来日聂秋和段纯阳共赴我泥犁宗,他们二人迟早还有一战!倒是你拿什么救他?”

    赫连燎原眯起眼睛,笑着道:“今日不分生死,来日那就要看你我到底谁更会教徒弟咯!”赫连燎原言罢,看向聂秋,面露鄙夷道:“不过我泥犁宗从来不是养废物的地方,也从未有过一个真传弟子入门的时候还是一个淬体境的杂鱼。来日方长,老夫便在山上等你们了!”

    言罢大手一挥,对自己门下的八大弟子道:“带上为师新手的小徒弟,你们的段师弟,我们回山!”

    那赫连燎原伤势着实不轻,八个师兄抬起他,当即乘上那大白雕,遁入云雾之中,不见踪影。

    聂秋也被学监台入书院后山药方,断骨能够再接,只是过程痛苦无比。

    疗伤的日子趁着四下无人,聂秋进入到了神山幻境当中。

    只是这次再入神山,山路之上却又多了一个人!

    换句话说,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那被舍利子吸走的九兵侍卫!

    那一身金色铠甲,坐下白马,手持长剑。

    只是这进了山中之后,白马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金色铠甲,白色大氅,和那手中的长剑。

    屹立在山脚之下,长剑放在身前,双手扣着那剑柄,宛如一尊战神一般,好不威风。

    “小泥鳅,小泥鳅!”

    小沙弥一路兴奋额跑下来,看到聂秋,一脸的兴奋表情。

    “你这小秃驴,我生死一线之际,怎么没见你跑出来?”

    聂秋抓住那小和尚,朝着光秃秃的脑袋上便是一个暴栗。

    那小沙弥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反手握住了聂秋的手腕,道:“若是当日我出山,轰杀了那九兵侍卫,你还哪里有机会面见得到了师傅的好处?

    “什么?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聂秋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沙弥,不解的问道。

    “我师父几年前就常念叨着,要给我找一个伴儿,一起守山。毕竟,小和尚我还是一个出家人,出家人就要打坐念经,吃斋念佛。整天在这山上乱跑,我师父早就不愿意啦!”

    聂秋一脑门儿的汗,道:“这破山除了我还有谁能进来?”

    “话虽这么说,但你看那天下佛宗诸多庙宇,哪个庙没有几个守山的和尚。我年纪尚小,但也总不能把大好的年岁全浪费在了这巡山守山上吧。”小沙弥说完,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机灵无比的道。

    小沙弥说完,话锋一转又道:“小泥鳅,家师倒是常常念叨着给山中寻一个守山的人,这九兵侍卫虽然修为差点意思,但好歹还算忠心。守在山中,自然不比让我多虑。师傅念你的好,便让我把这东西给你。”

    小沙弥说完,将一个锦盒递给了聂秋。

    打开来看,却是一个蜡丸。剥开那蜡丸的外皮,一股子清幽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聂秋拿着那蜡丸,闻了闻,一股奇异药香扑面而来!

    “须弥金丹,这可是好东西。菩提果炼化的简单,百年难遇的好东西,我师父药房之中只有三颗,便宜你了。”小和尚说完,摸了摸光头,看着聂秋手中的药丸,却也是格外的眼红羡慕。

    “这丹药是宁神安气的良药,世间难寻。我师父考虑你修为精进,只差一步便是炼气,便留给你,等你进阶之后服用,却也是能够固本培元,增强自己的识海凝气,好处大大的!”

    小沙弥的话还未说完,聂秋已经把那药丸塞进了自己的怀中。那动作之快,好似担心那大和尚和这小和尚会反悔一般。

    “还有没有了,一次性都给我算了。既然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一个忙。”

    小沙弥双手背在身后,连连摇头道:“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别找了!我难道还会贪你的便宜不成?”

    小沙弥连连摇头,聂秋在他身上搜了半天,这才相信,这小沙弥没有骗自己。

    从那山中出来,聂秋再后山养伤数月,伤情这才逐渐好转,断裂的骨骼接上之后,百日才能下地行走。

    而在自己养伤的这些日子,外面的消息却也源源不断的进入到了聂秋的耳朵之中。

    今年宗门比斗,朔州成了全天下的焦点。

    一次产生两个宗门真传,还都一起进入泥犁宗,同时有是那恩仇死敌,这事儿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而在聂秋养伤的这几个月,庞凤雏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到了大唐太学。

    这大唐太学,又称国子监。和书院的差别便在于,太学府多是受父辈资荫。共设骑射,书学,兵法,纵横,四门学术。当然虽说太学府中多数人靠的是那父辈关系才能进入,但多数太学府之中的士子,却也都是各地书院选送的。

    庞凤雏再朔州书院当中,虽然武道修行最差,但是纵横术,兵法,却是最为优异的。

    大唐太学在西京府的洛阳城,开院的日子是九月初一,庞凤雏便在朔州呆不了几日,便匆匆忙忙的和聂秋话别前去洛阳。

    临行之前,聂秋和昭华给庞凤雏在流觞楼接风,出人意料的是聂秋还请来了一个人,矮个子范琦。

    当日宗门比斗,范琦取了别部司马陈莫西的项上人头,一招杀人诛心,却也是给聂秋出了一口恶气。这番酒水权当感谢。

    酒桌上私人推杯换盏,气氛倒是融洽。

    “老子将来一定坐那大唐第一,哦不,是停下第一的智将,同龄我大唐铁骑,横扫天下!哇哈哈哈!”庞凤雏喝高了,便拿着酒壶胡言乱语,一旁的昭华一个劲儿的朝她翻白眼。

    宗门比斗,昭华没有参加。本以为他会回那药王庄上,继承祖业。但却没有想到,昭华却进入到了朔州大营医宫营,成了大唐军医,当真也是好事一桩。

    今日高兴,这二人便多喝了些许,一男一女事儿勾肩搭背,外人看来根本完全没有任何的体统可言。

    “你这伤愈之后便要起身前往十方山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范琦端起酒杯,他脸色微红,显然喝了不少。一旁那侍奉他喝酒的是薛青衣,此时此刻被范琦揉捏在掌心之中,却是一脸娇柔笑容。

    聂秋随着他的意思也一并端起来,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聂秋看这眼前的范琦,分明比自己矮了许多,但却总有一种天生莫名的亲切感。好似自己的兄长一般。

    “得空来长安,未央月夜,春色满园,总是关不住的。长安城大,你闯了祸我兴许管不住,但倘若你愿意去那青楼堂子寻芳,我倒是能带你一起寻个乐子。”

    正经话说了没两句,范琦便说起了荤口儿。

    “好说,好说。”聂秋陪笑着,道。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帮我杀了陈莫西?那何家上下,被鹰卫铲除,这事情之中,你必然也有所动作。我看不透你,你是把我看做朋友?”聂秋好奇的问起来。

    听到这话,范琦连连挥手,摇头晃脑,红着眼睛,道:“你他娘的千万别把我当朋友。”

    聂秋微微一怔,一位这厮喝多了。

    “朋友就得信任,这玩意儿我听多了晚上睡不着。坦白说,我这个人最怕有人信任我。因为这意味着我又要拼命去证明这份信任是值得的。“”范琦眯着眼睛,喝的微醺,却也有些大舌头了。真不像是一个长安青楼堂子的老恩客,酒量太差。

    聂秋继续赔笑,道:“我也不轻易相信别人,但总觉得你好像值得我相信。”

    “这么说你可真给我脸上贴金,嗝”范琦推开薛青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美酒夜光,重重的拍了一旁薛青衣的滚圆挺翘的屁股,道:“青衣,去让老bao送个噼啪来,唱首《关雎》来给我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