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理一理思路,我趴在桌子上,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毫无目的地划着。

    李湛,安若拉,中毒,大夫,清水谣,皇室,为什么呢?清水谣案件时安若拉生病,全城的大夫到了临王府。死者清水谣发作的时候,京城里没有除了我以外的大夫,而清水谣这类毒药,若是没有有经验的人细细查探一番,很容易被判成重伤致死案件。事情刚刚败露李湛入宫,太子被拖下台。之后,安若拉病情好转。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那么,上天未免太眷顾李湛。

    李湛一直都在暗示我他不在乎安若拉的命,怕只是让我放松警惕,这样,他才能够拥有控制安若拉病情的机会。我刚好无事,得出时间出府时刚好清水谣发作,我便成了案件侦破的导火索。

    手上一抖,茶水洒满了桌子,原来,我竟然是他扳倒太子的棋子吗?

    一切的时机,巧合,他都拿捏的滴水不漏,若不是蔚云霜发现了清水谣不是文妃下的毒,我还被蒙在鼓里,这一切,都会将在李湛的操控之下暗自滋长。

    那么云霜……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怕不是操劳过度这么简单,难道说是李湛下了杀心……

    但是,此时太子位置已经不保,他还留着这一群大夫做什么?难道这些事这些大夫与参与?但是就算是不能放出去,杀了也是李湛能够做出来的事,他为什么留着?还是说他杀心已有,却没有杀了他们的借口?

    我揉揉脑袋,实在想不通,心中很是盼着明天可以见到蔚云霜,不然,去找莫元音也是会有办法的吧。想着不久,我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次日,我刚刚踏出房门,便看见李湛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我想装作没有看见,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跟我打了招呼:“怎样?昨夜睡得可是安稳?”

    我转身看着他,既然躲不掉,就继续跟他寒暄吧:“还好,多谢王爷关心。王爷昨日捕猎,必定是大获全胜吧,看王爷今天气色竟然这样好。”

    李湛吹了吹手里的茶,轻轻地嗯了一声,既然没什么可说的,我可以走了吧……正当我要离开时,李湛突然开口:“这么早,要去哪里?”

    “不敢劳烦王爷费心,我走到哪里的自由还没有被王爷禁锢吧?”早?我可没有你早,这一大清早的就在院子里喝茶,就不怕喝出什么毛病。

    李湛面色未改,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身子前倾,道:“小离这是排斥本王吗?本王只是关心在家里做客的大夫罢了,何况阴大夫这样有名,本王是怕阴大夫离开了本王有什么闪失罢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心情很好吧,这样无赖的话题,都愿意跟我扯,可是,姑奶奶可没有好心情跟你斗嘴,无奈,我道:“王妃的病已经在逐渐好转,我准备去买一些布料,过几日回去给爹爹和师傅做一身衣裳。王爷可是放心了?”

    “嗯……你……要走了啊。”

    我点点头,心里想,你可别再纠缠我了,好吗?没有想到,他的确没有纠缠我,只是点点头道了声好,这倒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李湛心机太重,我实在想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在大街上走了一天,没有碰到蔚云霜,去衙门找她也没有消息。莫元音也不知所踪,突然之间,我就好像是一个溺了水一般,急匆匆回王府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再不跑,可能真的跑不出去了。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我施展轻功从房顶入府躲开所有的家丁,跑到自己屋子的房顶上,准备潜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

    就在这时,几个丫头在我的房间墙角放了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王爷不会怪罪吧?”

    “怎么会?这可是王妃下的命令,王爷疼王妃疼到了心坎里,怎么会怪罪我们呢。”

    “别聊了,快走吧,一会她回来了。”

    “好好好,走。”

    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我屋外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一定不是好东西。难道又要置我于死地?

    我走近屋里,把紫壶和莫元音给我的书装好,四周环视一番,这一会,我是真的要走了。这场景好像已经上演过一番了,上一次,我还是在心痛吧,那时候的我,真傻啊。

    刚想离开王府,我却突然想到被李湛关着的大夫们,我都已经被痛下杀手了,这些人怕也是活不了多久得了吧。不能不管他们,我迅速闪身进入李湛的卧室,二话不说放到看守的丫头,走进地下室,地下室的守卫见是我,有些警惕,问道:“不知姑娘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贵字不敢当,但是说到干字,到是可以一试。”

    说完,趁他不注意,我猛地一抬手,从颈处将其击倒。一群大夫见状,脸色一个比一个白,看着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有些心软,道:“跟我走,我来救你们出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看着他们不相信的样子,我有些心急,可是现在解释也不一定解释得清楚,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我,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快速道:“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人,只有李湛的人和我,如果我是李湛的人,怎么样你们都逃不过一死。我不是李湛的人,跟我走,还有一线生机。”

    几个带头的互相交耳,还是不相信我,我恨恨道:“若不是看你们命不久矣,我何必担着被杀的危险来救你们?我自己更好脱身。”

    “姑娘误会了,”一个年轻的大夫道:“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们都被下了毒,即便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活啊。”话音刚落,屋子里响应声此起彼伏,顿时大家都没了主意。

    我无奈地看着他们最后道:“我师父是药仙,大伯是毒仙,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在这里等死;第二,出去找死。话不多说,你们请便。”

    说完,我转身离开。他们如同慷慨赴义一般跟随我出去,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又一次跳进了李湛的圈套,这是我一生最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