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有木有!?

    答案自然是:没有。

    丽妃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盈盈福身,绛唇轻启“臣妾无礼,还请太后恕罪。臣妾也是觉得伊充仪说的有理,这宫女再用刑,万一经受不住去了,那江妹妹被害早产一事,就没法查出真相了。”

    得,丽妃之前想歪楼,结果没歪成功,这会儿也只能将楼再歪回去了。

    果然江太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丽妃一眼,并没有责骂她,反而还顺着她的话说道:“德妃说的也有理。”

    这时肖皇后看完热闹开口了“太后,长乐宫的茗儿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先审她。至于这个宫女,既然德妃说得有理,不如叫给医女过来,以免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备无患。”若是有人证死了,这戏可就没那么的好看了。

    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就依皇后的意思。”江太后点点头同意了。

    旁边立马有人出去请医女,然后在一个老嬷嬷的带领下,一个俊俏的宫女身子微微颤抖的走了进来。

    “奴婢,参加皇上,参加太后娘娘,参加皇后娘娘,参加众位娘娘。”触碰着地的两支手,还不由自主的在颤抖着,显然茗儿被这阵仗给吓着了。

    “你就是管着德妃宫里颜料墨的宫女?”江太后淡淡的开口问道。

    茗儿迟疑了一些,偷偷的看了德妃一眼,见德妃面无表情,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后,才开口说道:“会太后娘娘的话,是,奴婢从德妃娘娘入宫一来,就一直在长乐宫做事。后来得娘娘的赏识,管着娘娘所用的颜料和墨锭。”

    “恩。”江太后点点头,随后突然怒气冲冲的说道:“大胆奴才,你竟然敢偷用主子的东西,你该当何罪呀!”

    茗儿被江太后突然的发作,给弄懵了,好一半天才回过神了“太后明鉴,给奴婢十个脑袋,奴婢也不敢偷用主子的东西。颜料墨锭什么的,都有定数。主子用了多少奴婢都记着的,太后若是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

    “哼!”江太后冷哼一声“查!怎么查,你不过是用的主子用完后,多余的墨汁写的这张纸条,因此那些东西自然是能够对的上数的。既然叫你来慈宁宫,哀家自然是早就查清楚了,这张纸条是你趁着去御膳房拿份例的时候,塞给诗月的对吧。”

    别人都是下意识的去看茗儿的表情。但是江太后和她身边的人,却是下意识的去看思苒的表情。从这动作就可以表明,其实刚才肖皇后的话,江太后之所以退了一步。或许并不是肖皇后的面子大,而是原本的计策就是如此。

    果然,江太后没有失误,茗儿的表情是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而思苒却是下意识的双眼猛然一睁,瞬间眼睛被睁大了,然后闪过大事不好的表情。随后变成一脸的难看状。

    “奴婢冤枉,奴婢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中午去御膳房的时候,并没有遇见诗月,奴婢……”突然茗儿就像是被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副呆木的样子,仿佛被人点中了穴位一样。

    江太后最近勾起一丝冷笑“说呀,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挺会说的吗?”

    “奴婢……奴婢……”茗儿冷汗直冒,拼命的在头脑里搜索词语,可是任凭茗儿怎么搜索,这个时候任何的词都显得太苍白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个纸条明明是在思苒房里,关诗月什么事情,对吧!”江太后笑盈盈的,非常好笑的,替茗儿补词。

    茗儿拼命的摇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看着茗儿惊慌失措的样子,除了真相的江太后和安嬷嬷之外,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包括宣德帝和肖皇后。

    话说,这玩的是哪出呀!

    宣德帝显然不肯这样满头雾水的,因此轻咳了两声,已示自己的存在。

    “需要哀家用刑吗?”江太后画的斜长的眼角上挑不怒自威。

    瞧着一旁思苒的惨状,茗儿缩了缩头,显然不想,但是却又不敢从实招来。

    “哼!”江太后显然对茗儿的‘执迷不悟’很不满意,抬头对着安嬷嬷说道:“将小六子和诗月带进来吧!”显然江太后的耐心被他们一口一个冤枉,给磨光了。

    这个时候,受过刑的小六子和诗月已经和思苒一个样子了,又是两条软骨蛇爬在了慈宁宫的地上。

    “想清楚没有,想清楚了就支个声。”江太后淡淡的开口道。

    “奴婢/奴才冤枉,真的没有害江昭容。”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回答,好像这事就是他们被冤枉了一样。

    江太后不怒反笑“怎么着,以为死口不认这事就能瞒的过去,就能混的过去?”

    显然这群人忘了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哀家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既然你们自己不要,那就算了。”说着江太后看向一旁的安嬷嬷“将调查到的东西说出来给皇上皇后还有在场的其他人听吧!”

    “是!”安嬷嬷上前一步,指着茗儿说道:“这个宫女刚刚已经说了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她被人收买了,偷偷的藏了一点德妃娘娘平时用的墨汁。

    这墨汁又被她交给了幕后的主使,出于栽赃嫁祸的目的,其幕后主使用这墨汁仿造德妃娘娘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就是刚刚太后娘娘拿给众位主子看的这封。”

    说着安嬷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过,显然这位幕后主使,她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思苒她并不认识字,因此也并不知道上面的内容,虽然没有查出幕后黑手是怎么交代思苒的,不过显然她是准备将思苒推出去做替死鬼,然后还顺便将德妃娘娘拉下马。”

    说完摇摇头“可惜,就是因为思苒不识字,这计谋才成,但是也就是因为思苒不识字,因此这便成了最大的漏洞。”

    随后安嬷嬷的手指向小六子“小六子是三年前的小选入宫的小太监,没什么背景,不过因为嘴伶俐因此被分配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伙计,也就是去猫狗房照顾猫狗。

    老俾奉太后娘娘的命令,调查过小六子的亲人,发现他在宫外有一个瞎眼的母亲和两个兄弟。平时也就靠兄弟两人在码头帮工,和小六子托人带回去的钱过日子。

    可是在几个月前去变了,这小六子的家里突然变得有钱了,不但在京城的郊外买了地和房子,两个兄弟还准备娶妻了。根据老俾调查,这笔钱是一个中年的男子给小六子家的。”这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说完安嬷嬷将目光投给了诗月,面无表情的说道:“诗月是尚衣局的宫女,虽然是三等宫女,但是却有一个御膳房做烧火嬷嬷的干娘,因此她在尚衣局的日子并不是特别难过。

    但是她却有一个亲妹妹在长乐宫做事,一年前因为想要勾引皇上的缘故,被德妃娘娘找了一个借口,贬到了浣衣局去了,不但一个月便在浣衣局死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诗月恨上了德妃娘娘,为了报仇,答应了幕后主使。当了茗儿、思苒和小六子的传话人。”

    诗月是尚衣局的人,游走于各个宫殿收换洗和送干净的衣服这事常事,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么一来,就自然方便了某些人的阴谋了。

    “本宫听得糊涂了,还请安嬷嬷明说,这幕后主使是谁?”肖皇后淡淡的说道,听安嬷嬷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然是已经查到幕后的主使了,不然这些事情不会这么清楚明白。

    安嬷嬷略微迟疑一下,看了江太后一眼,见江太后点头,安嬷嬷才说道:“幕后主使有两人,一人就是伊充仪。

    因为江昭容的爱猫将她的脸给抓破了,因此伊充仪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江昭容。这思苒就是伊充仪的人,虽然表面上只是在昭华宫里打扫外围的环境,不过实际上却已经被伊充仪收为心腹了。”

    说着手指指向那三件证物中的那股金手镯“这个金手镯就是伊充仪赏给她的。”

    “不……”伊充仪尖叫一声,随后立马跪在了地上,楚楚可怜的看向宣德帝“皇上俾妾没有,皇上俾妾是被冤枉的,俾妾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呀!”用膝盖触地,慢慢的挪动,然后猛然一下,伊充仪就抱到了宣德帝的大腿“皇上,您要相信俾妾,俾妾真的没有……”

    宣德帝毫不留情的将伊充仪踢了出去,在场的人顿时觉得冷意翩飞,之间宣德帝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冤枉?朕暗卫查出来的东西,你觉得还有什么没有查到的地方吗?说说看!”

    什么暗卫?

    伊充仪一下子呆住了,不说伊充仪,除了江太后之外,包括肖皇后之内的所有嫔妃都愣住了,难怪刚刚无论江太后做什么事情说那么多的废话,宣德帝一点反应的没有,原来……

    原来这一切宣德帝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