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问了一遍事情始末,原来因着昨晚之事,老夫人碍于陈姥姥的面子与姬无双商量之下于琳琅下了降级之惩。百度搜索 正好,前些时候冰翠因为犯了事,已然待工,琳琅降级顶了她的位子。温可柔身边大丫鬟的位子空出来,老夫人就提了自己身边的落葵过去。

    落葵原先时候在老夫人跟前的时候,就十分亲近于温可柔,此番自不推托。介于之前一次的冲突,落葵对董思阮多少有些忌惮,被指去温可柔那边后,她与温可柔所商的第一件事便如何缓和跟董思阮的关系。

    “上次奴婢冲撞了夫人,可夫人并没有多加为难。奴婢心知,夫人其实是个宅心仁厚的。小姐,她听了奴婢之言,十分后悔被琳琅巧言诱导,鬼迷了心窍才做出那等为人不齿之事。并是千万嘱托的叫奴婢一定要求得夫人原谅才好。”

    董思阮:“……”

    落葵微顿:“原本打算过来的只有奴婢一人。奴婢并不想造势,只想着过来跪着求见夫人一面,纵然不能见,也想替我家小姐,表达歉意少许。”

    “……”

    “正要出院门,就遇到了琳琅,奴婢心想着昨日之事,各种缘由皆是出自她那里,若有她的参与也许会显得更有诚意些,便忍不住劝了她一起过来。”

    “……”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过分排斥的表现。奴婢便也没有多想,哪里知道她跟着过来竟仍是那般,祸心不死。奴婢有罪。”

    董思阮躺在榻上,安静听她说着这些。好一会儿,才开了口,问道:“你过来‘请罪’这事儿,来之前,除了表妹,还有谁知道?”

    落葵想了想,道:“菖蒲姐姐也是知道的!从老夫人那儿离开的时候,奴婢就有了这个盘算,可盘算是一回事,真的能不能这么做,奴婢却是无法自掂轻重的,便一早请教了她。”

    “哦?她当时怎么说的?”董思阮好奇道。

    “菖蒲姐姐听了,先并不赞成的。她说小姐最近动静太大,就算封去所有不好的传言,只怕都已失了贤德之名。此刻再有动作,只怕会多说多错,还是努力沉静一段时间为好!”

    这话说的不错。温可柔两番与董思阮发生冲突生事儿,且不论动机如何,用心好坏,单单不安分、生事儿这一条,就已然辱没了淑女名媛之名。更何况她两次害董思阮未遂,她的人气已然在姬府降至了冰点,再有行动,多半也不会落下好名,摆明了的自取灭亡。

    就如今天,琳琅确实又一次给董思阮制造了麻烦,可是对她的自己、对温可柔又能落下多少的好?

    有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以非明智之选。可琳琅那摆明是端了要挫董思阮一分,自毁十分,的疯狂架势,俨然已不再计较后果。

    董思阮不自觉得感慨:这到底是要对自己有多深的仇恨才能做到,她这般?

    可感慨归感慨,她还没无聊、跟大方到去理解她这么“变态”。

    “后来呢?”董思阮问。

    “老夫人那边叫人,她便过去了。奴婢等了等,也没等到。就去了小姐那边。后来落芳送东西给奴婢,说是菖蒲姐姐带了话,叫奴婢做了小姐贴身的人,以后要有自己的决断,拿定主意的事情就去做。”

    董思阮挑眉,未言。

    落葵继续:“奴婢开始不解,问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摇头说菖蒲姐姐也没有同她说,就叫她带话。奴婢猜想大约是她后来又认同了奴婢之前的想法。”

    “你似乎很信服菖蒲!”陈述句,又含带了少许的疑问。

    落葵点头:“是!菖蒲在老夫人身前多年,最是稳重、成熟,性格温暾,人又是极好的。但凡有事问问她,她总能给出一些十分受用的建议来。”

    董思阮微微默然,片刻之后,再问:“还有吗?除了这些人,还有知道你要过来的人吗?”

    落葵摇头:“没有了!”

    董思阮闻言,跟着冷声一哼,道:“如此说来,此事的发起者跟主谋也就只有你一人了。你可知,就因你这一动作,现在有两条人命都悬在上面。”

    落葵闻言,全身一僵,瞳孔一缩,声音跟着颤抖开去:“夫、夫人,此言,何意?”

    董思阮残酷一笑,解释:“意思就是,那二人,但有一人真的出了事儿,你,难辞其咎!”

    落葵全身力气瞬间抽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眼神跟着涣散起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你再想想还有旁人没有?”月挽言道,“事已至此,你也该看清了,这整件事摆明了是有人在利用你,借机制造混乱。”

    “利、利用?”落葵微微回神儿,重复了这两个字后不自觉的打了哆嗦,抱紧了自己,“为,为什么是我?”

    董思阮挑了挑眉,长叹一声道:“或许,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出于某种险恶用心,想要一石二鸟,同时重伤我跟表妹双方。”

    “……”

    “毕竟若真是有事,难辞其咎是你,我却也不见到就能脱的干净。”

    落葵闻言,眼中才似恢复了光彩少许,跟这一红,眼泪就下来了:“夫人,夫人你可要信我,信我啊,我此番过来是没有任何恶意的。我但有一丝一毫的歪念,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夫人——”

    董思阮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落葵,心知她前面说言大半应是属实了,便叫月挽扶了她起身,嘱她回去温可柔那边安静呆着,近期低调做事,但要想起其他相关的人、事,再过来补充,竟可能的为自己的申辩。

    落葵依言走后。

    雪朱瞧了瞧榻上蹙眉的董思阮,问道:“小姐怀疑菖蒲吗?”

    董思阮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感觉告诉我应该不会她。”

    “落葵这边再没了别的人,那问题也只能是出自琳琅那边了。”雪朱垂眸微思。

    董思阮看着颇有些认真模样的雪朱,反问:“她那边不是还有温可柔?怎能就说‘没了别的人’呢?”

    雪朱闻言,神情之上微见诧异,不答却问:“她已然自身难保了吧?还有心力再安排、计算旁的?而且老夫人下令禁了她的足,她还有买凶的能力吗?”

    董思阮笑笑:“雪朱,你很聪明!”

    这是夸奖的话,雪朱闻言,却是不自主的僵硬了自己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