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看向谢轻谣的眼神也变了,原本觉得谢轻谣救了谢悠然还算是有些良心,如今经过谢悠然这么一挑拨,皆是对谢轻谣投去了不屑的目光。

    “这人怎么这样,听说以往就老是欺压嫡女。”

    “就是,谢家小姐人这么和善,这个庶女当真是不知福。”

    “谁说不是呢,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羞耻。”

    ……

    “姐姐,好似贵人多忘事,妹妹先前才用这只手救了你,妹妹不像姐姐长了张巧嘴能说会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谢轻谣看着愚昧的众人,心中并无任何旁的感觉,这些人于她而言虽是无关紧要,但是眼下她就不想让谢悠然得逞。

    说着谢轻谣就轻轻伸出自己受伤的右手,此刻右手已经流起了鲜血,但谢轻谣似是浑然不觉一般,面上一直在笑,而鲜血则是缓缓的滴落到了地上。

    众人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比起来谢悠然就是面上看起来狼狈一些,而谢轻谣却是真真正正的受了伤。

    看来谢悠然的话还是有待商榷,不能全信。

    “谢轻谣真是可怜,那么多血应该很疼吧。”

    “可不是,就这谢悠然还说谢轻谣暗害她,我看这是谢悠然故意的。”

    “果然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谢悠然看着众人瞬间调转了话锋,对着谢轻谣投去了一记愤恨的眼神,看了看众人不再说任何的话,径直转身离开。

    谢轻谣看到这里,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直接对着谢悠然的背影开口询问了起来。

    “姐姐,你要借的书还要不要?”

    只是却没有得到谢悠然的回答。

    众人瞧着没有热闹可看,纷纷离开了藏书阁,不过今日谢轻谣与谢悠然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书院。

    藏书阁恢复成了以往的平静,谢轻谣看着这一室的狼藉,从腰间轻轻扯了一块细布出来,包住伤口,将掉落的书籍又是捡了起来。

    “别捡了。”宁逸言此刻也是从藏书阁的楼上下了来,方才的这一幕,他看的是清清楚楚,那个谢悠然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是谢轻谣的姐姐,但说的话却是句句将谢轻谣推进火坑。

    谢轻谣虽是没有忍让,也回应了谢悠然,但代价却是比谢悠然大的多,流了如此多的血,谢轻谣都不甚在意,宁逸言看着这一幕,心中没由来的有一丝生气。

    而且那些人张口闭口一个庶女,实在是令人厌烦。

    他虽是未曾看清谢轻谣到底伤的重不重,但是谢轻谣只草草将伤口绑了起来,然后又去收拾书籍,如此说起来着实是对谢轻谣有些不公平。

    谢轻谣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宁逸言,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还以为他关心自己,面上依旧是挂着笑容,开口解释道。

    “我这是小伤,不碍事的!”

    宁逸言看着谢轻谣满面笑容的样子,只觉万分的刺眼,他下意识的忽略这种感觉,阴沉着脸,低声道,“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这些书,若是沾上了血迹,日后谁还来借阅书籍,我这个学官都要当不下去了。去去去,你去那边歇着去。”

    谢轻谣笑容随即暗淡了下去,心

    中一股暖流划过,她知道宁逸言一向是不善于表达,虽是在说什么保护书籍之事,无非也不想让自己太过劳累罢了。

    谢轻谣这般想着,便起身缓缓走到了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宁逸言很是利落的收拾着书籍,不过倒也并未急着往书柜上面摆,书柜定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摔落下来,看来是支撑的木头略有损毁,还需得修葺一番才能重新使用。

    将书籍整理了一半,宁逸言直接起身走到了楼上,谢轻谣看着宁逸言如此奇怪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 她此刻也是有些后悔,刚刚为何要出手救谢悠然,白白让自己受了伤。

    方才扶着书柜,几乎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可是看到谢悠然的时候,谢轻谣的内心还是多了一股子黑暗的想法。

    就应该先给她一些教训。

    谢轻谣轻轻触碰着手上的伤口,想来也是刚才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当时她也未曾在意,毕竟她能将那个书柜扶着已是用了不少的劲。

    幸亏那书柜非实木,不然自己的胳膊今日非折在这里不可!

    要是这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嘶。

    谢轻谣轻轻将细布解开,打算用清水清理一下伤口,可是细布刚一拆开,谢轻谣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你知道疼了,日后可别自诩有几分武功,就这么逞强。”宁逸言虽说之前是有些害怕谢轻谣的武功,但是看着她以一人之力将书柜堪堪扶住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谢轻谣如今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罢了。

    心性以往看起来沉稳,但到底是少不经事,硬撑着受这等罪。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也不知今日这书柜倒了,院士会不会怪罪于我。”谢轻谣听了宁逸言的话,头也未抬的就说了起来,如今谢悠然的身份与她已是大不一样,难保院士不会怪罪到她的头上。

    “这是金疮药早晚擦上,不出一月就好。院士那边你放心便是,藏书阁有我这么一个学官,还不够为你顶雷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居然这么轻易就将那么大的书柜给扶起来了,有空教教我。”宁逸言抬手给谢轻谣留下了一方小瓶子,而后认真的开口说道。

    就在谢轻谣觉得略微有些感动的时候,宁逸言说出的话却是让谢轻谣忍俊不禁,手下也是不觉得疼了。

    “你都一把年纪了,早就过了学武的年纪,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寻求一下如何早日离开藏书阁的办法。”谢轻谣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便拿着金疮药出了门,来到书院的小厨房打了一盆水,清理起了自己的伤口。

    宁逸言待在原地,也是轻笑了起来,和谢轻谣的相处无疑是最为舒服的相处,最开始还觉得谢轻谣有些烦,如今慢慢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小丫头倒是颇为有趣。

    谢轻谣处理完伤口,便回到了藏书阁,而宁逸言已是在修整书柜底部的磨损了,谢轻谣坐在一旁,无聊的翻着书籍。

    “韩太傅。”宁逸言在修理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今日谢轻谣问自己的问题,直接开口说了起来。

    “什么?”谢轻谣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宁逸言的意思,直接开口问道。

    “太子三大太傅之一的韩太傅是一月之后的讲师。”宁逸

    言知道谢轻谣没有反应过来,又是耐着性子给谢轻谣解释了一遍。

    “什么!?”谢轻谣听到这里,终是反应了过来,原来宁逸言是在告诉自己关于之后讲师大会的事情,高声道。

    宁逸言满脸黑线,受伤之后的谢轻谣是怎么了,他已经解释的如此明白,谢轻谣还在问,刚想转身跟谢轻谣说些详细事情的时候,发现谢轻谣的人影不知在何时已是不见了。

    谢轻谣对于韩太傅并不甚了解,她之前在讲师大会的时候只见过萧太傅,并未听说过韩太傅的名号,也不知道韩太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太子本身就有三大太傅,而且这三人可谓是整个大燕最是学识渊博之人,不过可惜了,太子只是庸碌之辈,倒是可惜了陛下对太子的这一番苦心了。

    谢轻谣边走边想,只是还没等她走出书院,就看到了急急忙忙的霍湘君。

    “湘君,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谢轻谣抬头,很是疑惑的问道。

    “轻谣轻谣,你没事吧,我听闻藏书阁内的书柜倒了,特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轻谣你没事吧。”霍湘君一看到谢轻谣的身影时,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拉着谢轻谣的手,紧张的四下看看。

    谢轻谣听到这话,将自己刚刚受了伤的右手举了起来,摇摇头说道。

    “我没事,只是小伤,你不必这么忧心了。”

    “这便好,听说你那姐姐可是被吓的不轻,我还以为你出了何事,这才急急忙忙的过来。如今看到你没事便好了,怎么样手疼不疼。”

    霍湘君看到这里,总算是稍稍放心,轻轻摸了摸谢轻谣已是包扎过的手,轻声问道。

    “不疼了,已经上过药了,湘君你如今已是五品闺秀,还是莫要在书院同我这个受罚之人待在一起的好。”谢轻谣又是开口安慰起了谢轻谣,不过自己现在还是书院的受罚之人,湘君若是经常与自己在一处,平白会惹人非议。

    毕竟自己的品阶已是不同以往,对于湘君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反倒会惹得书院的其他人不快。

    “轻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日都是你救了我,要不然我连书院都来不了,你我姐妹之间何必再计较这些琐碎事情。以后呀,这话可莫要再说了。”霍湘君听了这话,连忙开口就反驳了起来,眼里尽是真诚,看的谢轻谣更是心中一股暖流划过。

    此刻的她,不管之前霍湘君做过哪些事情,她此刻都已是不在意。

    自从娘亲走了之后,她更加的重视身边的人,她不能再让关心自己的人出事。

    谢轻谣没有多说,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本打算去看你的时候在藏书阁借本书,等着日后考核用,如今看到你没事,我便……”

    还没等霍湘君将话说完,谢轻谣就出言打断了霍湘君的话。

    “你且去吧,我如今出来便要回家了。”

    她眼下并无事,不过是一些轻伤,也无须霍湘君将她给送回去。

    “这……”霍湘君的神色中透着一丝丝的为难,看着谢轻谣包扎的手,面上尽是愧疚。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谢轻谣看出了霍湘君的为难,登时就开口劝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