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怕丢了丞相府的人,马车之上的谢家的牌子早就被取了下来。

    “常福,去叫门。”林秀芝微微掀开了窗帘的一角,低声吩咐道。

    “是,夫人。”常福得了命令,连忙走上前就轻轻拍起了大门。

    小院内的浅秋正是在修剪花草,忽然间就听到了叫门声,联想到小姐昨晚的嘱咐,浅秋的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昂首挺胸的就去开了大门。

    门外的人一看到浅秋的身影,顿时欣喜过望。

    “你们家小姐呢?”林秀芝一见到浅秋出来,连忙着急的开口道。

    “我家小姐今日不在府内。”浅秋随即缓缓的说出了实情,谢轻谣确实是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了,根本就不在小院之内。

    林秀芝冷哼一声,似是很不相信一般,对着底下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今日来的人可是我们府内的夫人和大小姐,你这婢子莫要胡言乱语,你家小姐明明就在里面,快让她随我等回去。”小厮得了林秀芝的首肯,趾高气扬的说道。

    “我说了我家小姐今日不在,这便是实话。”浅秋看着一众人等来势汹汹的样子,心下虽是有些忐忑,但是又想到了小姐的嘱托,便什么也不怕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进去等你家小姐。”谢韵瑾此刻也是从马车之上下了来,他们虽是取了谢家的牌子,但此地来往的人还不算少数,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难免会被人给认出来,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利。

    浅秋听到这里,便将门大开了来,将几人给迎了进去。

    毕竟人家是出自丞相府,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秀芝便由着谢韵瑾的搀扶,一步一步踏入了院子,而谢悠然则是静默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几人刚一进来,就先入为主的搜了起来,只是四下搜查都没有看到谢轻谣的身影,这时才终是相信谢轻谣不在这个小院之内了。

    林秀芝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小院,虽说整个房子算不得大,但内里的装饰皆非凡品,而且这等地皮还地处京城之内,虽说是东郊,但在东郊之外却有一条集市,谢轻谣是哪来的钱买的这个院子。

    莫非,莫非是偷的她们家的财宝?一想到这里,林秀芝的面色更加的难看,这个庶女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这做贼都做到了丞相府来了!

    “就凭你们家小姐哪里买得起这等院子,还不从实招来?”林秀芝的语气很是不屑,一个江南的破落户那里有那么多的银子。

    谢悠然听到这里,唇角也是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丝嘲讽的微笑,这个林秀芝着实是在内院待得太久了!竟是连她们家是商人出身都不知,商人最富有的便是钱财。

    她和谢轻谣当日离开府邸的时候,爹爹就给了她足足有十万两银子,她虽是不知爹爹给了谢轻谣多少钱,但是比起她来说,只可能是只多不少,最低也有十万两银子,别说这么一个小院,就再买两套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家老爷临行曾经给我家小姐一笔银子,小姐便是用那笔钱买的这处院子,夫人若是不信,悠然小姐也可以作证,老爷给两位小姐都给了银子。”浅秋的话不卑不亢,只是惹得林秀芝更是生气。

    她是堂堂的丞相府夫人,如今倒是叫一个小丫头给教训了。

    “你家小姐去了何处?”谢韵瑾此刻终是确定了谢轻谣不在小院之内,但是她不在小院,她又能去哪呢?

    “小姐说是今日天气不错,与那秦家小姐一块泛舟去了。”浅秋基本只是她们说一句,自己答一句,多余的话一概不说。

    “这个庶女着实!” 林秀芝听到这里还想发作,却被谢韵瑾给握住了双手,谢韵瑾看着自家娘亲易怒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眼下确实不是她们掌握着主动权,而是谢轻谣,若是她们此次不将谢轻谣给带回去,还不知爹爹会怎么责罚呢!

    “你家小姐可有说她去了何处。”谢韵瑾的面色也是沉了下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具体事情小姐未说,奴婢也不知道。”

    这一句话,几乎又将几人给堵的说不出来话,林秀芝听到这里,登即就想起身回府。

    “夫人,我那妹妹惯是贪玩,既然她有心让我们前来,我等还是先等上一番再做打算。”谢悠然在此刻也是站了出来,对着林秀芝劝慰道。

    “是啊,娘莫要生气,此次爹爹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娘亲,我们还是先坐着等着。”谢韵瑾这时也是拉住了娘亲,劝解道。

    浅秋听到这里,很是配合的给几人泡起了茶。

    “小姐说这是清火的,夫人大小姐莫要生气,我家小姐也许过一会就回来了。”

    另一侧,谢轻谣和秦子萱、霍湘君三人正是在云兮楼的二层悠闲的吃着饭。

    “轻谣,你此次进宫可是见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皇上长的什么样子?皇后是不是像传说中一样的明媚端庄?”霍湘君很是好奇的问起了谢轻谣关于皇宫里的事情。

    她虽是无缘进宫,但是对于内里的事情很是关注,也很想有朝一日自己能进宫去看看。

    “自然是见到了,不过与我想象中有所不同,等到你升为中品闺秀的时候,下次大宴你就可以见到了。”谢轻谣本是想同霍湘君说一说的,但是又想到了书院内有一条守则便是严禁妄议圣上,虽然雅间之内只有她们三人,但是门外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是要小心行事为好。

    “湘君,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妄议皇上皇后若是被传了出去,这。”秦子萱登时就明白了谢轻谣的想法,随后对着霍湘君解释了起来。

    “怪我,不该提出来,对了轻谣那么此次进宫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霍湘君这时才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这妄议之罪可大可小,自己还是得小心才是。

    “有趣的事? ”谢轻谣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什么事情来,毕竟这十日以来自己都是两眼一睁就忙到深夜,光是完成手里的事务已是极其的不容易,一时间也未曾想到那些好玩的事情。

    “当日寿宴上那个丹阳公主,可真的是丢尽了脸面。”秦子萱这时猛地想起来丹阳公主主动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情,登即就对着两人说了起来,只是一双凤眼却是时不时扫过谢轻谣,眼神中满是调笑。

    谢轻谣的面色也是划过了一丝不自然,不过霍湘君不知道

    南宫承煜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察觉出来。

    “丹阳公主怎么了?”霍湘君不知道寿宴之上的事情,一听到秦子萱说话,立马就凑近了两人。

    “丹阳公主主动请求皇上赐婚,可是却被南宫世子以心有所属给推掉了。”秦子萱看着霍湘君很是好奇的样子,随即像是说书一般就给两人讲了起来。

    不过谢轻谣自始至终一直未曾说些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什么!这个南宫世子是什么人,居然敢拒婚当朝公主。”霍湘君听到这里更是惊讶,不知不觉间就将声音扬了起来。

    “不过皇上也没有重罚于他,只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倒是公主被禁足了。”

    “三个月的俸禄很多吗?”霍湘君身无分文,对于钱这一方面的事情最为敏感。

    “自然比起禁足来说算不得什么。”秦子萱很是无奈的开口道。

    “那这公主着实是有些可怜,光是提了个要求就给禁足了。”霍湘君此刻不由得同情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心中对于那南宫世子也是多了几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值得让他拒绝一国公主。

    而此刻故事的主人公,谢轻谣正在一旁大快朵颐,吃的是不亦乐乎,一点都没有掺和两人之间的话题。

    “轻谣,你说这南宫世子到底看上的是何人?”霍湘君看着在一旁吃饭的谢轻谣,很是好奇的开口道。

    谢轻谣听到这里,口中的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呛的她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连忙喝了几口水压了一下。

    “我也不知他所看上的是何人,不过想来应当是比公主好些的,不然他怎么能拒绝公主呢?”

    谢轻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顺口夸起了自己来,惹得在一旁的秦子萱兀自笑了起来。

    霍湘君则是在云里雾里,还不知道两人在笑些什么。

    “你们快吃啊,今日我请客,庆贺我乔迁新居。”谢轻谣随后又是岔开了一个话题,招呼着两人吃饭。

    “怎么,谢家里面可是出了何事?”秦子萱听到这里,面上的笑容尽数敛去了,关切问道。

    当日自己去谢家的时候,正好是看到了谢韵瑾要处罚轻谣的场景,莫非是谢家处处为难轻谣?轻谣一时受不了这才搬了出来。

    “轻谣,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那谢家的韵瑾实属同宗,怎么会忽然搬出来住呢?”霍湘君此刻也是很奇怪,谢家的可是丞相家,环境怎么样也比在外面那些小院子住的舒坦,自然比起住在书舍的自己更是好多了,轻谣怎么有些不惜福呢?

    “谢家总归不是我自己的家,虽说是本家但总是有些隔膜的,我一个人出来倒也自在些。”相比起其他两人的在意,谢轻谣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个决定不是她一时意气所做出来的,相反倒是冷静的抉择,既然谢家的人对她如此的轻视,那么自己又何必对着那破院待着呢,大家道不同自是不相为谋,她可是从未打算要涉入皇位之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