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秦子萱和面前的这个女子要为霍湘君出头,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霍湘君,薛曼珠心想道,这个贱人倒真是会攀高枝,这才几日过去,就落在了秦子萱的门下。

    “那你又有何凭证说这是琳琅斋的物件?”薛曼珠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慌乱,回问了起来。

    眼下这个玉镯子早已摔得稀碎,她是怎么知晓的。

    霍湘君此刻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两人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终于有人来救她了!

    “琳琅斋出品的玉镯都会在内里做个标记,这就是表示了这是琳琅斋出品的,你瞧这里。”秦子萱登时就把那片玉镯拿起来,对着众人看了起来。

    玉镯到了日光之下,虽是已经摔碎,但是内里的标记仍是能显现出来,看起来只有一角,仍是可以证明秦子萱说的是事实。

    随着秦子萱和谢轻谣的出头,来往看热闹的人一时间越变越多,更有经常去琳琅斋的人,也是跟着说了起来。

    “秦小姐说的不错,这就是琳琅斋的东西。”

    “我上次还见过这个玉镯,成色不怎么好我就没买,没想到落入了薛小姐的手中。”

    “明明就是五百两,这薛小姐怎么会说是九千两,这不是明明白白的讹人嘛。”

    ……

    薛曼珠的脸顿时变的白一阵青一阵,心中的怒气更甚,但是她又无可奈何,秦子萱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物。

    “薛小姐,这里可是凰仪书院,你如此做岂不是动用私刑?”谢轻谣而后便对着薛曼珠说道。

    “我可没有逼她,这是她自愿的,她说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再愧疚,我本来也不想多做计较的,湘君你说呢?”薛曼珠听了谢轻谣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而后将目光对准了霍湘君,语气间满是威胁。

    众人这时又将目光转向了霍湘君身上,此刻的霍湘君额头带血,身上满是尘土,发髻早就散落了开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不是我,是薛曼珠说要送我镯子,可是她故意将镯子摔到了地上,然后又为难于我!”霍湘君此刻一脸求救似的看向了谢轻谣,连忙将实情说了出来。

    “你这个贱婢!”薛曼珠没有想到霍湘君竟是直接将之前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立马怒声喝道。

    只是刚一出声,她就后悔了。

    在众人面前辱骂霍湘君这件事情,更是证实了霍湘君所言非虚。

    “霍小姐再怎么不是,她也是凰仪书院的学生,是圣旨亲封的闺秀,薛小姐此言可否有些不妥?”谢轻谣听了薛曼珠的话,唇角扬起了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

    看热闹的众人皆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对她充满了好奇。

    “如今我们也不说将此事告诉院士了,薛小姐还是请先对霍小姐道歉,至于那玉镯子,这是五百两,薛小姐你收好。”谢轻谣看着霍湘君的样子,更是有些心疼,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就将其看成了自己的朋友,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了五百两银票直接放入了薛曼珠的手中,淡淡的说道。

    秦子萱在一旁看着薛曼珠,眼中已是透着淡淡的凌厉之色,看热闹的众人此刻皆是指责起了薛曼珠。

    如今钱也已经还了,她还有何发作的道理.

    此时的歉,她是不得不道,若是被院士知晓此事,定是会认为她德行有亏,说不准还会被逐出凰仪书院。

    “霍湘君,对不起。”薛曼珠想到这里,只得不情不愿的给霍湘君道起了歉,只是任谁来了,都能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

    霍湘君原本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能给自己道歉,竟是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看来薛小姐声音太小,我们湘君没有听到。”秦子萱此刻便将霍湘君扶了起来,看着薛曼珠不情愿的样子,开口道。

    薛曼珠此刻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看到众人如此连忙又是开了口。

    “霍小姐,对不起!”

    这一下声音很大, 几乎是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都听见了。

    薛曼珠将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将对着自己侍女挥了挥手,径直就冲开了人群,落荒而逃,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三人。

    今日之事她记住了!

    他日定是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等到薛曼珠走了之后,看热闹的众人这才四处散了去。

    “你怎么这般的傻,不知道反抗的吗?”谢轻谣这才回头看向了霍湘君,开口责备了起来。

    “轻谣,子萱今日多谢你们了。”霍湘君深知谢轻谣对她的关切之心,连忙开口道。

    “往后见着她,无需惧怕,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秦子萱也是对着霍湘君劝慰了起来。

    随后两人又是将其扶回到了书舍之中,收拾之下谢轻谣才发现霍湘君的衣柜之中,除了自己让她换上的衣物,就再无其他。

    “当日可就是她命人将你推下水的?”谢轻谣随意的开口说了起来。

    今日看着那女子的样子的,她就知晓定然是平日里欺负霍湘君欺负惯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轻谣,我没事,今日你们二人为我出头,只怕她心里已是将你们记恨上了。”霍湘君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些什么,反倒是担心起了她们二人。

    “我们二人你大可放心,眼下她这般身份还动不了我们。”秦子萱一脸的淡然,丝毫不将薛曼珠放在眼里。

    谢轻谣的实力她也很清楚,况且如今谢轻谣可是谢家的人,哪怕这个谢家不在意,但是薛曼珠想动轻谣,还是要掂量几分的。

    霍湘君这才点了点头,只是眸中的黯然一闪而过。

    若是她也出身华贵就好了,她们二人几乎连薛曼珠都不看在眼里,只有自己却是受到了这般的对待。

    “这是伤药,定然不会留疤,你好生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谢轻谣随后就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创伤药放在霍湘君的床头,关切的说道。

    “今日之事,麻烦你们了。”霍湘君一脸歉意的看着两人,开口道。

    谢轻谣随即摇了摇头,便和秦子萱二人离开了书舍。

    等到她们二人走后,霍湘君这才起身拿起创伤药看了一下,而后走向了衣柜打算换件干净的衣物。

    只是在拿起衣物的一瞬,里面竟是滑落了一张银票。

    她伸手将其捡了起来,眼眶微红,拿着银票的手不住的颤动着。

    “轻谣,这平日里替人出头可不像你的性子

    。”秦子萱待和谢轻谣一起出了来,便开始问了起来。

    以往在江南的谢轻谣,可一向都是镇定自若的,多管闲事这种,她是定然不会做的。

    “这也不像你的性子。”谢轻谣没有应答,只是反问了一句。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愿意惹事的性子,但是不知为何看到了霍湘君,她总是能想起来以往的自己。

    秦子萱听到了谢轻谣的话,面上一惯的笑容停滞了些许,转瞬就又恢复了正常,说道。

    “我这是看你的面子。”

    “如今看来我这面子倒是不小。”谢轻谣听到这里,宛然一笑,秦子萱说的也并非虚言,定是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

    “对了,你刚刚为何要偷偷给她塞银票。”秦子萱又是想起了刚才谢轻谣的举动,便开口问了起来。

    当日谢轻谣可是正大光明跟她借的银子。

    “我虽是接触她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是个人总会好面子,如此对她来说也好受一些。”谢轻谣摇了摇头,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自己一般脸皮这么厚的。

    “你倒是想的周到,怎么样,今日还有时间不若去喝一杯?”秦子萱思虑了一番,也是觉得谢轻谣所做的有些道理。

    “走起。”谢轻谣几乎是瞬间就同意了秦子萱的提议,昨日没喝到都感觉有些亏了。

    随后两人便出了凰仪书院的大门,这一次却是没去云兮楼,而是七拐八拐来到了另一处小院。

    很是雅致,又难找,很符合秦子萱的个性。

    “老板娘来壶酒,再来几个小菜。”秦子萱刚一进门,便对着老板很是熟络的说了起来。

    “好嘞,您两位稍坐,马上就来。”老板娘连忙就招呼两人坐了下来,先将酒上了上来。

    “最近一段时间你在江南家中生活的如何?你娘可是恢复了?”随后秦子萱便对着谢轻谣问起了她们自姑苏分离之后的情况。

    “我娘被我给安排死了。”谢轻谣很是淡然的说了起来,在谢府的事情。

    秦子萱的一口酒还未喝下去,就尽数喷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假死,假死!”谢轻谣这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话了,方才一时口快竟是落了一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秦子萱听到这里,才放下了心,照以往看来,谢轻谣最是孝顺她的娘亲,她就说怎么会安排死了呢?

    “我娘在家中受人欺负,我又想到我不久后要进京,若是让娘亲待在家中只怕是性命不保,我便让她假死,而后再安排人送她上京。”谢轻谣很是轻松的将之前的事情给秦子萱讲了起来,好似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般。

    丝毫没有提到内里的艰辛。

    “等等,你说的安排人,该不会是那位爷吧。”秦子萱见谢轻谣没有多说,她也没有多问,但是她抓住了一个重点,一脸好奇的问了起来。

    谢轻谣听到这里,一脸惊奇的看向了秦子萱,她是如何知晓的!

    她还以为秦子萱会问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是秦子萱居然敏锐的抓住了南宫承煜!

    “看来我猜的不错。”秦子萱看着谢轻谣如此神情,她心下更是了然,兀自喝了一杯酒,很是自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