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轻谣就跟着刘管家进了书房的大门,家丁在府内的职位有没有管家高,自然也是不敢大声说话。

    这个书房的大门也就是一道竹门,两边各站了一个家丁。

    刚一进这大门便是,书房的正厅,正厅上面的牌匾处写着风墨斋三个字,虽不是豪放的字体,但是也足够俊逸。

    书房的左右两边的黑檀木上各是挂着一幅对联。

    月斜诗梦瘦,

    风散墨花香。

    风墨斋的外观看起来就很是雅致,与她爹这个商贾的身份显得很是不符,一进去书房内便有一股子熏香的味道。

    “轻谣参见父亲。”谢轻谣进了房内时,发现谢天阳正坐在软塌之上若无其事的喝着茶看着书,朝着谢天阳福了福身。

    听到了谢轻谣的声音,谢天阳微微抬眼,一双锐利的眼神直直的扫了一眼谢轻谣。

    “这么急着找为父,何事?”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几乎没来找过自己,如今自己刚一回府,怎的就过了来,谢天阳此刻也是有些好奇,不知这个女儿会说些什么。

    此时管家也已经识相的出去了,只剩下谢轻谣和谢天阳二人。

    谢轻谣朝着谢天阳走去,面对谢天阳打量的目光,未露一丝怯意,反倒是落落大方了说了起来。

    “回父亲,女儿这次也想报考女官大选。”

    谢天阳陡然间听了这话,还是有些吃惊,一路上听闻自己这个庶女做了一首曲子,而且其中那诗作更是上上佳品,他当时听说的时候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那个一向胆小的谢轻谣,怎么今日一看自己这个女儿倒是有些变了。

    “因何忽然要考女官,这女官有你两个姐妹去,你就不用去了。”虽是觉得谢轻谣与往日有些不同,但还是没有一口应允,毕竟这女官的事可大可小,若是表现不好,这恐怕还会给谢家蒙羞。

    “父亲,女儿也想给谢府多争一个下等闺秀的的名额,这样以后我们谢家在江宁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拥有一个助力岂不是更好?”谢轻谣早知道说服谢天阳不容易,听了方才那般拒绝的话,她也没有灰心,依旧是给谢天阳阐述这其中会引发的利益。

    谢天阳此刻听了谢轻谣的话却是认真的思索了起来,自己的两个嫡女是有大用处的,这谢轻谣虽是庶女,但若是能去参加女官大选考个下等闺秀自然是极好,但是就凭谢轻谣的本事能拿的了这个下等闺秀的称号吗?

    “刘成,去将那知礼学堂的张夫子请过来,说谢某有要事相商。”谢天阳想了一想,若是论女官大选,张夫子最是有这方面经验,而且最是公正,若是由他来看看谢轻谣是不是够资质考女官,自己也就不用这么乱猜了。

    “是,老爷。”刘成心中虽然奇怪说为什么要请张夫子过来,莫不是谢轻谣在学堂内犯了什么错?旋即脚步匆匆的宠爱书房外走去。

    “我若是不允你参加这次的女官大选,你当如何?”谢天阳看着谢轻谣一脸淡然的模样,这个女儿自己是越发的看不透了。

    不一会,张夫子就来了。

    “张夫子,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件私事。”谢天阳看见张夫子还很是

    客气,说话语气颇为的有礼。

    “谢老爷,有话直说无妨。”张夫子看了看谢天阳为难的神情,又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谢轻谣,心里已经是猜到了几分。

    想必谢轻谣今日是来求谢天阳让她参选女官,当日这个学生问起以她那水平可否参选女官时,自己也就猜到了七八分,而后此女更是每次勤加学习,果不其然缺的就是个参选的名帖。

    “张夫子,轻谣她在学堂中整日学习成绩如何?”

    “谢氏轻谣,甚是好学,品行兼优。”张夫子几乎都是脱口而出的这些话,这几日他日日都在观察谢轻谣,很是细心,而且那策论如今写的也是越来越好了,诗才更可以天才来形容,如何能不是品学兼优之辈。

    谢天阳此刻听了这话却是狐疑了起来,这张夫子不是素来严格吗,怎么今日会说谢轻谣的好话,着实是令他意外。

    “那张夫子依您高见,小女可还能报这女官大选?”谢天阳如今是直接将今日的初衷说了出来,在从考女官的角度上说,张夫子对谢轻谣到底是何看法就更加清晰。

    张夫子思考了片刻,摸了摸胡子甚是为难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便对着谢天阳说道。

    “可报。”张夫子的话虽是简单,但是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其实从谢轻谣当日的那首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他就被谢轻谣的眼界所折服,谢轻谣虽是一个庶女,过的生活有时竟是比不上他这等出身寒门的教书先生。

    就在此等困境下却不怨天尤人,还有此等胸襟,如若谢轻谣此次能以庶女的身份通过此次女官大选,想必寒门子弟的出头之日也就不远了。

    随后张夫子便起身拜别了谢天阳,如今他已经给出了一个同意报考的建议,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谢天阳的手上,他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张夫子会同意谢轻谣报考女官,不仅是谢天阳感到惊讶,就连谢轻谣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张夫子这几日总是嫌弃自己的策论写的差,为何在如今这等关口又帮自己说话,原本她还是想靠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谢天阳的,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谢天阳此刻还在震惊于方才张夫子给谢轻谣的评价中,因为很难从张夫子的口中得到称赞,就连悠然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得到这般评价,又是转头看了眼谢轻谣,自己这个女儿当真有张夫子说的这般好?

    谢天阳又是沉吟了片刻,终是开口道。

    “也罢,既然你如此想要报考,这次就让你去见见世面,张夫子能看重你也是有他的理由,明日我便让人把谢府的名帖送上去,到你这几日就在家中好好准备一番。”谢天阳想了半晌终是清楚了,哪怕这个庶女去了获不了下等闺秀的称号也行,如今只要参加过这个,江南就能找一个好婆家。

    “轻谣,谢过父亲。”谢轻谣行完礼之后,便准身欲走。

    “轻谣,你娘最近身体如何了?”谢天阳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了柳月含的病情。

    “父亲,娘这几日身体好多了。”谢轻谣也是如实回到。

    “既是如此,那你就告诉姨娘,改日我再去看她。”谢天阳瞧着天色也已经以晚 ,他还需得去一趟明玉阁。

    ,父亲。”谢轻谣说完这一切,便离开了。

    原先自己可是想了许多让谢天阳同意自己参选的话,想不到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谢天阳的同意,谢轻谣此刻也是十分开心。

    如今拥有了参选的资格,就只剩下个考试了,经过这几日的题海战术,谢轻谣的策论也在飞速的进步着。

    自从上次张夫子建议谢天阳让她报考以后,对她的要求比之前更严了一些,更是将策论提高到了一天三篇的程度。

    谢轻谣整日在题海里面摸爬滚打,战争可谓是十分的惨烈,她觉得同高考前的突袭已然是差不了多少。

    谢悠然身为谢家的嫡长女,身上所背负的比谢轻谣要多了许多,谢轻谣每每在学校来的比较早的时候,几乎都能学堂里面看到谢悠然,拿着本书不住的念着。

    而且张夫子在教授她策论的时候,有时候更会拿着谢悠然所书写的来给谢轻谣讲。

    她看着认真苦学的谢悠然,心中也是暗自佩服。

    此刻,明玉阁内。

    谢悠若正想去给娘亲请安,就在明玉阁的门口碰到了谢天阳书房的家丁,那家丁急匆匆的就想往明玉阁内闯。

    “站住,站住!说你呢,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谢悠若给丫环翠如使了个颜色,翠如立马会意,厉声喝道。

    那人本就有些惊慌,陡然间听到了一声厉喝,慌忙转过身一瞧。

    “奴才见过小姐。”一看是谢悠若,立马走了过去,给谢悠若请了个安。

    “你这匆匆忙忙的去我母亲院内做甚?可是父亲有何事吩咐?”谢悠若瞧这个奴才看起来倒是个知趣的,便开口问道。

    “小姐,奴才进去找夫人,本是想给夫人说件事,眼下碰到了小姐,跟小姐说也一样的。”那家丁一脸谄媚的说道。

    谢悠若在谢府内极其得宠,而且都知道她最是厌恶玉兰苑的那两位,眼下告诉她也是刚好。

    这般想着,那家丁便压低了声音,说起了那日谢轻谣去找谢天阳报考女官的事情。

    “什么?那个贱婢居然敢去找父亲说这件事?”谢悠若听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谢轻谣这个贱女人!这女官大选岂是她能肖想的?

    “小姐,老爷也已经同意了。”家丁看着谢悠若气极的样子,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我爹怕是老糊涂了吧!谢轻谣去了只会给我谢家丢脸。”谢悠若听了自己的爹居然还同意了谢轻谣的请求,更是觉得谢天阳有些不可理喻。

    这时几人就在明玉阁大门口处,声音也是十分的大,一时间惹的不少家仆纷纷侧目而视。

    翠如瞧着众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赶紧出言提醒小姐。

    “小姐,慎言。”

    谢悠若听了翠如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有些失言,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自己的父亲,若是被父亲知道,这一顿家法估计是免不了了。

    “知道了,你这次做的不错,下次若是谢轻谣再去书房找父亲,你来告知我就行,不必劳烦母亲了。”谢悠若随即敛住了情绪,对着这个家丁吩咐道。

    家丁听了谢悠若的话,赶忙连连应声,随即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