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神医,真是麻烦你跑这一趟了。”谢轻谣想着也不能就这么让这个神医就这样去医治她娘亲,这些该有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你方才说你娘亲的病是日渐沉睡,可叫的醒?”姜之洋方才想起了谢轻谣提到的,她姨娘这一直沉睡的事情,忽而发问。

    “我娘之前后背受了创伤,修养了几日,我给她抹了创伤药,后背上的伤是日渐好了,但是人却是越来越虚弱,这两日她几乎都没有醒过,任凭我再怎么叫她都不醒。”谢轻谣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神医,自然也是把娘亲的病情,大致说了一下。

    就在两个人说话期间,这玉兰苑就到了。

    盼春看到谢轻谣居然正大光明的带了个男人回来,顿时觉得这小姐当真是胆大,居然敢如此,刚抬脚便想出门去。

    “盼春,快去准备个屏风,这是母亲特意请来的神医,可莫要怠慢了。”谢轻谣虽是带着姜之洋进了玉兰苑内,但是并未直接将他带进房间,只是让他在院中稍候,吩咐盼春去准备一下。

    这古代礼数还是需要遵守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这无心也成了有意。

    盼春这时才知道那男子居然是大夫人给这柳月含请来看病的,心下不自觉的一丝侥幸,幸好自己没有立刻出门去。

    片刻以后,谢轻谣和那盼春已经安置好了,她出来请那姜之洋进去。

    姜之洋一踏进这房屋,更是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谢小姐当真是府中小姐?怎么住的地方如此破旧,柳月含的房间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不过寥寥几张桌子,一个小小的柜子,便再无其他的物件。

    “谢小姐,将这丝线轻轻绑在你娘亲的手腕即可。”姜之洋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针灸包,里面放了许多根针,从中姜之洋拿出一根丝线,交到了谢轻谣的手上。

    谢轻谣便将那丝线拿着,轻轻绑在了娘亲的手腕上,静静站立在一旁,等着姜之洋的诊断结果。

    半晌,姜之洋一直闭着眼睛,仔细感受那丝线上传来的微微脉搏,只是此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若是不仔细看,定是有些看出不来的。

    终于,姜之洋睁开了眼,对着谢轻谣说道。

    “谢小姐,令堂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我给你开一些补气的方子,你照着抓药就是。”

    谢轻谣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么简单的诊断,看来这姜之洋定是有话没有说出口。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那就麻烦姜大夫跑这一趟了,姜大夫把这药方写好后,小女子就送姜大夫去那前厅。”

    很快,姜之洋笔下生风一般的就写完了药方,交到了谢轻谣的手上。

    谢轻谣赶忙接住,仿佛首受宠若惊一般,盼春看了谢轻谣这般样子,心中更是不屑。

    把那药方收好后,谢轻谣就准备送姜之洋离开这玉兰苑。

    “盼春,你先且照顾好我娘,我待会就回来。”谢轻谣临出门之际,才想起来一

    般,叮嘱了盼春几句。

    “是小姐。”盼春却是乖乖福了福身。

    谢轻谣说完话,直接就跟着姜之洋出了这玉兰苑。

    一路上姜之洋都是脚步匆匆,谢轻谣几乎都追不上他,瞧着玉兰苑已经离得远了。

    “姜神医,我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谢轻谣快速的走到了姜之洋的面前,拦住了他前进的步子。

    “谢小姐,眼下我不能肯定是什么病,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娘亲,一定是中毒了。”说到中毒的时候,姜之洋更是压低了声音,话毕他又急着往前走。

    中毒了!谢轻谣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中毒,谢轻谣还想再多问几句,前面却是到了花厅,云锦瑜裴煜几人正在那里赏花,好不惬意。

    姜之洋瞧见了之后,赶忙转过身,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谢轻谣。

    谢轻谣往前一瞅,便知道这姜之洋是何意思。

    “姜大夫,今日多谢你了,劳烦你跑这一趟。”谢轻谣说着便向姜之洋行了个礼。

    两人便背道而行,谢轻谣是急急忙忙的回了玉兰苑,姜之洋则是去了那花厅同云锦瑜和裴煜汇合。

    ……

    “云公子,那府医之前已是看过的说姨娘没有什么大碍,这三姐也真是的,此番更是拉了那云公子的朋友一同去,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真是让云公子见笑了。”谢悠若原本只是对着云锦瑜吐几句苦水,可是那云锦瑜却是一直都不理她,这让谢悠若下意识认为都是那谢轻谣搞的鬼,都怪她!当日被打的人怎么不是她!

    “悠若,那三妹也定是担心姨娘才会如此,况且那三妹也说了姨娘身体是近日才日渐衰弱了起来,正好云公子的朋友却是神医,与我谢府今日也是有些缘分,你可莫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谢悠然本是在陪那云锦瑜对弈中,听到那谢悠若的话也是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自己这个妹妹着实有些不知进退。

    谢悠然也只能尴尬的朝着云锦瑜略微抱歉的笑了一下。

    “云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小妹一向心直口快,说话又没些遮拦,还请云公子不要见怪。”谢悠然到底是嫡长女说话也是格外注意。

    “谢小姐言重了,悠若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在下并未放在心上。”云锦瑜方才听到那谢悠若的话,这时才理解了那谢轻谣为何要出去卖诗,这谢府看来根本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裴煜却是自己站在一旁,并不理身后的三人,只是这眼神一直注视这花厅入口处沉思着。

    谢悠若从云锦瑜那里吃了瘪,又看到裴煜一人不知在干些什么,也想着这人是云公子的朋友,就想上前结交一下,只是这裴煜看起来周身散发着一身冷冽气息,让她又有些犹豫。

    这时,谢悠然也是注意到了裴煜在这花厅待着有些无趣,正好与这云锦瑜的一盘棋局就快要结束了,想了一想便说道。

    “裴公子,悠然自知棋艺不甚精湛,不若就由裴公子和云公子二人对弈一番,也好让悠然学习一二?”

    裴煜听到了谢悠然的话,也未是推辞,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过了片刻,谢悠然与云锦瑜的棋局就结束了。

    “云公子,果然是棋艺过人,悠然输的心服口服。”说着谢悠然起身来,给那裴煜让出了个位置。

    “悠然小姐的棋艺已经算是翘楚了。”云锦瑜笑着夸赞了一番谢悠然。

    裴煜这时就坐在谢悠然原来的位置上,开始与那云锦瑜开始新的一局。

    谢悠若此刻看见仿佛是被众人忽略了一般,也凑着上前打算效仿那谢悠然学习这二人的棋艺一番。

    只是裴煜与云锦瑜的落子极慢,每下一步,就要沉吟上片刻,而且是各有各的章法,整个棋局上是瞬息万变,一会是平淡无奇,一会又变成了杀机显现,两人下的是难舍难分。

    谢悠若本就不会下棋,看了一会,便觉得无趣,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向身边的丫鬟翠如耳语了几句,又接着看这二人下棋。

    眼瞧着这云锦瑜的白子已经将那裴煜的黑子团团围住,只是最后裴煜落了一子,却是让这棋局起死回生,谢悠然本是还看的懂得,只是后面这棋局变得越来越复杂,她也是看不懂了。

    谢悠若眼瞅这一局棋快结束了,她虽是不懂的,但是这棋盒却是快没有棋子了,她转眼瞧到了旁边的笔墨纸砚,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云公子,裴公子,近日悠若听到了江宁城中一首诗,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诗悠若觉得极好,不若就让悠若写下来,让公子们看一看,如何?”谢悠若本就觉得这棋局自己和姐姐都参与不进去,有些无趣,不若就想个法子,让众人都能说上几句的。

    这时云锦瑜和裴煜的棋,已是下完了,正好听到了谢悠若的话,也是想看看是何等诗作。

    谢悠若上前轻扶起长袖,轻拿毛笔慢慢的落笔,写的字也是颇为的娟秀。

    只是这写出这开头,绿塘摇滟接星津时,云锦瑜却是已经了然这谢悠若要写什么诗作。

    裴煜也是唇角微动,似是已经料到一般,也未是言语。

    片刻间,谢悠若的诗已经写完了。

    “听说这诗在江宁城中是极为的流行,悠若也是听说了这诗,也觉得这诗那作者写得极好。”谢悠若瞧着众人的关注点仿佛都是在这诗上,心里更是得意,自己这个法子倒是想的极好。

    只见那宣纸上写的是。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谢悠然自然也是听说了这首诗,也是觉得这诗那作者写得倒是不错,只是。

    “这诗写得也倒是可,倒是能从别样手法去赞颂那莲花,只是单单赞扬了一下莲花,并未写出其他深意,想来却还是不及我那三妹在那七夕之日所借鉴的那首金风玉露一相逢。”谢悠然淡淡的开口,说出了自己对那诗作的想法。

    谢悠若却是没想到姐姐忽然就提起了那谢轻谣,心下愤恨,但碍于云锦瑜在也是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