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之间,两个年轻男子骑着白马,边走边聊,

    “季扬,你真的觉得这一次,能找到师父想要的那本剑谱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衫的男子,乌黑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白皙的脸上,目若朗星,硬挺的鼻子,一张嘴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

    季扬满怀信心:“师兄,我这个发现可是有确凿证据的,不敢说一定找到,却也有九成,”

    “你哪一次所说的把握,也沒有低于八成的,可结果,你自己好意思说么,”男子含笑回答,

    “师兄,你也算江湖上小有名气了,藏剑公子啊,跟别人倒也有些侠气,怎么跟我说话总是这么刻薄,”季扬不满的冲着师兄嘟囔着,

    男子用手中的剑鞘戳了一下季扬:“咱俩到底是谁话多,”

    “师兄,今日我们就进入皇都么,”季扬收敛了那懒散的样子,征求着师兄的意见,

    这蓝衫公子,名叫郇言风,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藏剑公子,尽管年纪轻轻,武功却登峰造极,手中三尺青峰,沒有遇到过敌手,可是却沒有恶名,江湖上打抱不平之事倒是做过不少,就是因为他剑术高超,很少有人能够逼他拔出宝剑,剑不出鞘,便能制服对手,所以,江湖上就有了藏剑公子的美名,

    “季大侠,你这次选择的目的地可是东周楚王府,难道你想要入夜,我们还要先费力气翻城墙么,”郇言风说完,扬手打马,“入城,找个客栈住下來再说,”

    入夜,师兄弟二人换好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的來到了楚王府的墙外,尽管白日里戒备森严,可是这两兄弟也简单的绕了一圈,看好了位置,以便夜里行动,

    “说好了,今日只是看看,可不下手,你可别一激动暴漏了身份,否则,王府里加强警备,下一次可麻烦了,”郇言风嘱咐着季扬,

    季扬白了一眼郇言风:“我的师兄,这我还不明白么,”

    尽管两个人有说有笑,可是真的翻墙进入了王府,便收敛了所有的玩笑之意,瞪大眼睛观察着周遭的环境,小心谨慎的躲过了王府中巡逻的士兵,

    郇言风跟季扬打着手势,两个人兵分两路,今日主要是查看地形,熟悉王府中的布局,回去画好图,下一次,才能直奔目标,

    师兄弟二人分开,郇言风顺着高墙往后宅摸过去,

    趴在一间屋子的屋檐上,喘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剩下的院落,沒有多少了,看完,便可回去了,还能睡上两个时辰,郇言风盘算着,便要转身离去,

    正在这个时候,不大的院落,门开了,一个小丫鬟手中端着托盘,慢慢的走进了院子,口中叫着:“徐夫人,王妃让我來给你送安胎药,”小丫鬟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脚步不停,

    可房屋上的郇言风却不禁眉头一皱,暗道,这怎么会是安胎药,熟悉药理的他,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什么药材,只要在他鼻下一过,便能分辨,这小丫鬟手上的这一碗汤药的成分,郇言风早已经心中有数了,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屋子里面传來了另一个声音:“环姑娘快请进,”

    门开了,一个体态有些臃肿的女子站在了门口,极其热情的将那小丫鬟让进了屋子,门又随手关上了,

    郇言风不是为什么,并沒有转身离开,虽然他十分清楚,这一定是这王府中妇人之间的惯用把戏,可是他总觉得,这么一个孤单的女子,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沒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遭了算计,十分可怜,郇言风不假思索的身子一飘,双足落在了院子里,立即躲在了暗处,听着屋中的对话,

    “这么晚了,还要麻烦环姑娘,这怎么好意思,”那怀孕女子对着小丫鬟礼敬有加,

    小丫鬟却也懂得分寸:“徐夫人客气了,王妃说了,王府中已经有段时间沒有这样的喜讯了,这一次徐夫人有喜,连王爷都嘱咐了下人,王妃也跟着高兴,这才命我给徐夫人送了安胎药过來,”

    徐夫人连忙将那药碗接过來,放在了桌上,带着些歉意冲着小丫鬟说道:“环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老爷命人送來的药,我刚喝完,我怕这药连着饮用不好,过一会儿,我自己热热,将药喝了吧,”

    小丫鬟倒也不再强调什么,只嘱咐这位徐夫人要记得饮用,便离开了,

    郇言风看着那女子进了屋子,真的用热水将药给温上了,便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个女子如此单纯,

    虽然知道就这么进屋,有些不妥,但是郇言风那不羁的性格,倒沒有让他有过多的犹豫,可能今夜,只是举手之劳,过后便再也不得见面了,他便绕到了门前,

    伸手便将门推开,闪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徐夫人感受到了冷风吹入,顿时甩脸看过去,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的郇言风出现在她眼前,让她顿时长大了嘴巴,

    郇言风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女子一见到他,一定是这个表情,随后就是尖叫,他不禁叹了口气,身子一闪,便捂住了这女子的嘴,

    “不要叫,我是看着这药不对,才现身的,”郇言风只好轻声的解释,也极好的控制着手中的力道,尽量不让这女子感受到什么敌意,

    这位徐夫人片刻的惊异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大声叫,

    郇言风才放开了她,并后退了一步,但那位徐夫人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十分戒备,

    郇言风有些不忍,径自來到了那碗药的跟前,凑上去闻了闻,才又一次肯定的对着战战兢兢的女子说道:“你身怀有孕,这药不要喝,对你腹中胎儿不利,倒掉吧,”

    此刻的郇言风,很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他能提醒这一次,还能提醒下一次么,哪一个王府中沒有这样的戏码,而王府中哪一个女人不会被牵连其中,是否能笑到最后,恐怕就看谁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里么,郇言风转身冲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当他刚到门口的时候,袖子被人拉住,这是令他实在想不到的事情,回头看过去,那女子顿时微微垂下了头:“请问公子尊姓大名,”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一张新红樱唇在一张一合,

    郇言风扬起的手停在半空里,他看着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女子,有些不忍心太决绝,但还是沒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夫人小心些就好,在下还要多谢夫人沒有叫來府中的侍卫,”

    说完,郇言风作势要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

    女子似乎有些固执:“我……,我只是多谢公子的提醒,别无他意,”说完,有些不情愿的放了手,

    见到眼前女子的样子,郇言风心中不禁一动,高门大户中的女子,又有几个能露出明快的微笑的,可悲可叹,

    郇言风就这么离开了屋子,可眼前不断的出现那女子略带着委屈的样子,

    出了王府,在约定的地点找到了季扬,深夜里,又穿着夜行衣,两个人不会站在大路上交谈,交换了一下手势,便回到了客栈,

    “师兄,你怎么那么慢,”季扬抱怨着,“害我在外面等了很久,”

    郇言风并沒有说出自己耽搁的原因,淡淡摇了摇头:“沒什么,”

    “我來画图,”季扬拿出笔墨,开始了写写画画,

    “你自己先画吧,我先休息了,”郇言风不理季扬,便径自躺下了,

    弄的季扬有些无语:“师兄,你有那么累么,”

    可郇言风却不再理会他,

    季扬无趣,画了一阵子,也放下了笔墨,伸了个懒腰,倒头便睡,

    可黑暗中的郇言风,却有些失眠,眼前晃动的,都是那个女子的样子,郇言风苦笑,这可真是自作自受,也不知道哪來的那样的闲心,也许自己那个小心眼儿的师妹知道了,耳根子又要不安静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郇言风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直到很晚,是兄弟两个人才爬起來,季扬跟师兄晃到了大街上,准备美美的吃喝一顿,

    季扬是故意找了一间档次比较高的餐馆,靠近楚王王府,

    郇言风早已经从昨日那烦扰中解脱了出來,低声的问着季扬:“你这家伙,來这里吃饭,是不是有所图,”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季扬故作神秘,“我能得到这个消息,是因为楚王不久前娶进府的一名侍妾,据说那楚王有收集古书的嗜好,而这名侍妾的陪嫁便是一本古书,正好是师父想要找的那剑谱,”

    郇言风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堂堂的一个王爷,要说收集别的古书也就算了,一本剑谱,他会在意么,”

    “楚王在东周,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这些人物的癖好,岂是你我能明白的,”季扬喝了一口酒,并不赞同师兄的说法,“再说,师父想得到这本剑谱的心情,你是知道的,就算是传言,我们也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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