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划破云层,透出些许的光线,万物生机盎然,却又像是在刹那间凋零般的不确定。“我去爸那儿一趟,你在陪着小雪吧!”张筱静点头,温顺的很。沈万山也以为她是改过自新,便不在意,起身朝着沈粮的住处开车前往。

    沈万山一出门,张筱静的第二张脸便完全的暴露出来,她回头指着桌子上那杂七杂八的东西,嫌恶的说:“你们还不把这里给收拾起来?等着谁做呢?”张筱静跟身边的那些佣人说着,可平日,若是沈万山坐在不远处的那个摇椅上,张筱静就一定会撸起袖子,然后把这些都收拾起来。

    “你看看,这两面三刀的样子,哪儿让老爷看上了!不就是有个狐媚的皮囊吗?”

    “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没看见,如今老爷倒是对她也态度缓和多了,这沈家夫人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最后能够坐得住呢!万一是张筱静,咱们说了坏话,到时候有好果子吃吗?”

    其中一个佣人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说着,而其他的倒是也思考到了其中的利弊,点头,忙不迭的说:“就是就是,若是她做了沈家夫人,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你看看这还没有身份,就对咱们指使起来了!”

    “这都是咱们的命,做佣人的,哪儿那么多娇贵的事情。”其中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摇头叹口气说:“如果小姐还在这儿的话,就好了!她肯定是不会让我们受这般委屈的,她如果在,张筱静也不会这么的嚣张了!”

    “是啊,小姐跟夫人倒是真的很像,都是那么的善良,慈爱……可夫人怎么就……”其中一个在沈家工作了很长时间,也陪伴过张茜最后一段时间的佣人阮妈摇头,轻声的似乎也有些疑惑的说:“当年,夫人吃的药都是减轻抑郁症状的,我看着倒是也好了很多,可怎么就忽然喝了那么多的安眠药……”

    阮妈的话刚一落地,便被其他人给制止住,几个跟她一起的老妈子,都眼神之中有着避讳的说:“那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起了,就算是能够知道点儿什么,这也是个没人愿意去重新翻起来的事情,就别提了……”

    “可夫人对我们不薄啊……”阮妈眼睛里似乎是有些晶莹的泪水,她咬着牙,用粗糙的长满老茧的手擦了擦眼泪,有些怀念的看着庭院之中的那个藤椅,说:“以前,夫人就是坐在那里,我还记得,当年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夫人帮了我一把,我至今都不能够忘记……可还没等我报答她,她就走了……”

    当年,阮妈的儿子因为失足堕落,把人打伤住院。对方家人态度十分的强硬,如果赔钱,便是赔五十万,若是不赔,阮妈的儿子就要面临着牢狱之灾。那时候,五十万对于一个靠着做佣人来维持家用和贴补儿子的女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天台曾经一度是阮妈想要去的地方,只是她舍不得儿子,怕自己死了之后,那帮人会找儿子讨债,便苦苦的支撑,甚至是想到了要去借高利贷。

    可这样的心不在焉,终究有一天被张茜给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日,被打伤的人家属又打来电话的时候,张茜抱着还刚刚一岁多,会吱吱呀呀说话的沈亚,来到了她的面前,说:“有困难,怎么就不会来找我呢?你这般倒是把我给当成外人了!”

    “夫人,这不是小事情,所以……”阮妈低头,自己一个年长的人,却在她的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张茜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而沈亚却身处自己粉嫩嫩的小拳头,抓着它递到了阮妈的面前,咯咯的笑着。

    张茜点了点沈亚的小鼻子,笑着说:“你看,这钱是小亚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把这个事情给度过去,你就在沈家继续照顾我,算是还债了。你如果不想要陪着我,觉得我事儿多,麻烦,你便是不要拿,就这样收拾东西从沈家走吧!”

    “夫人……”阮妈看着张茜,那一刻心中甚至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张茜似乎是阮妈这一生见过,最完美的女人。

    过了大半辈子,遇到的人无数,便是也能够透过举动和眼神来看出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张茜貌美,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而那时候沈亚还在她的身边,每日张茜都是笑意盈盈的,待人处事也十分的到位,知道她见过她,只要是有过交流和沟通的人,没有一个说张茜不好的。

    那般的一个人,却生生的是在最美好的年华,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