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后便是今天正午,大川将狗剩的爹排在了最后一位,进井道前还和他千叮咛万嘱咐,若是他也觉得有异样,那便暂且停工,想些法子出来。

    可是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从井道里出来,却听见狗剩爹的一声尖叫,最后出来的人俨然是倒数第二个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端血迹斑斑的绳子,浑身哆嗦着吐字不清“最后……有人……”

    狗剩一看就急了眼,拿起火把就又跳了进去,大川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也不顾井道的空气是否充足也跳了进去,毕竟人命关天!

    狭窄的井道里顿时被照得清晰可见,循着点点的血迹,他们终于到了血迹尽头的地方。拿起火把一照却个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只见狗剩爹早已没了踪影,地上只有狗剩爹下矿时穿的破麻衣裳,而漆黑的矿壁上,隐隐可以看出一个不同于煤矿的黑色人形来,更诡异的是那人形还在缓慢的向煤矿更深处移动……

    狗剩拿起矿产血红着眼向着那人形砸去,大家惧怕再生事端这才赶忙将狗剩拖了出来。大川讲完整件事更是愧疚的看着狗剩“都怪我,如果今天就停工的话,狗剩爹也不会这样……”

    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狗剩越发的沉默,仔细看去好像在咬着牙做着什么决定一样。

    美人师傅敛起眼眸似是在深思,许久他挥了挥手“带我再进去看看。”我站在他身后腿一个劲的哆嗦,心想美人师傅你真的害死人不偿命啊,这些人都怕成了这个样子,谁还敢带你进去。

    谁知狗剩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赵掌柜,我带您去。”大川也走过来“我也当尽职尽责。”第一次我觉得他那张黑黑的脸那么帅。慢慢的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都聚到了这边来,大多数的矿工还是畏惧的看着那个洞口,看来他们的恐惧还没有消散。

    我自小就怕黑,便狗腿的从人缝中钻到美人师傅身边,刚想说什么我肚子痛得厉害要去解手之类的,却看到大川一脸欣喜地看着我,他的黑手也自然而然的覆在我的手上“阿端兄弟也要去么?真是有胆量,不愧是赵掌柜的徒弟!”

    完了,这一顶高帽子稳稳当当的盖在了我和美人师傅的头上,就算我不要脸面还得顾忌美人师傅的脸面不是?我只好干笑道“那是自然……”自然你大爷!我再次默默地甩开‘黑手’。

    就这样我们也排成一队下到井道中去,每两个人高举一只火把,狗剩排在最前面,然后是我美人师傅,后面便是大川和我,再往后的人也自发的两两一组。

    点点未干涸的血迹滴在煤矿上在火把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红光,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大川看出我的紧张一把抓住我的手呲着一口白牙冲我笑,这回就算怕被传染我也没甩开他的手。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事故地点,一披布麻长衣长裤散乱的扔在矿壁下,大量的血迹触目惊心,狗剩慢慢的将火把移到矿壁上,果然可以看到一个极其浅淡,却又逼真的人形在矿壁深处。

    “它比刚才移动的更深了……”狗剩伸手按上去,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