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明白。不知还剩下多少人,我立刻召集他们。”三郎兵卫离去后。大久保太久保忠世系紧了草鞋带:“各位,行动吧!”

    大厅里增加了几盏灯烛,德川家康的鼾声还在持续。

    “我们也战死在城门前吧。”石川伯耆说着,猛地拔下袖子上的一支箭。这时,箭仓的鼓声穿透风雪,传到他们耳中。人们惊讶地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人奔进城内,迅速爬上了角楼。

    战鼓声传来,德川家康的鼾声戛然而止。他慢慢地伸了个懒腰,表情严肃地倾听着鼓声,又看了看周围:“啊。好了,再去战斗……”

    敞开的城门前堆满积雪。在篝火的照耀下格外白。每隔片刻,就有肩扛长枪的武士来回走动。他们倒不是为了御寒,而是负责守候此处的天野康景为了迷惑敌人,让人以为有数百人守候于此。

    篝火照亮了夜空,全城尽现眼底。酒井忠次的部下一路飞奔回来,爬上角楼,敲响战鼓,全城似在瞬间恢复了活力。乘胜追击的甲斐矮子山县三郎兵卫昌景试图一举攻下城池,但到了城门前,忽然打手势让部下停住。

    这时,战鼓声越来越响,篝火烧得越来越旺。受伤的德川士兵三三两两走到城门处,但守城的士兵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一脸肃然。

    “不要妄动。”山县昌景歪着脖子,拨转马头,向右后方的武田胜赖阵中奔去。

    见到有人来,武田胜赖也停了马,抖落头上的雪花,仰望着城池:“是三郎兵卫吗?城内状况如何?”

    “在下认为,已没有多少残兵。”

    “那战鼓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也觉得奇怪?”

    “当然。”

    这时,小山田信茂的战马踢雪飞驼过来。他的睫毛也已披上雪花:“似乎还有人守卫着城池。”

    武田胜赖点了点头:“派人到梅雪处去看看。人马都已疲倦,不要硬拼。”

    “是。”一个骑兵武士应着,向最右翼的穴山梅雪阵中奔去。

    此时,趁乱摸出城的大久保忠世率领二十六个铁炮手,从穴山侧面悄悄潜到犀崖下。士兵都已冻得瑟瑟发抖,普遍感到小腹不适。稍微动作,就可以感觉如水的排泄物灌满裤裆。

    太久保忠世表情严峻,“大人,请原谅。”他喃喃地说。他想到意志坚强的德川家康居然笑称拉在马背上的大便为酱汤。

    悬崖边上积雪已齐膝高。太久保忠世停止前进,命令二十六支铁炮对准了穴山的后背:“不需要瞄准,只要点火放炮,然后齐声呐喊即可。”

    引火线点着了。火药味越来越浓,未几就听见二十六支铁炮发出巨响。

    再加上德川城内的薪火助势,枪声响彻天地。

    穴山军的叫喊声驱散了武士们身上的寒气。由于受到出乎意料的袭击,穴山的军队一时炸窝,陷入一片混乱。

    “再来一阵……”太久保忠世抑制住激动,大声叫喊。

    由于两番枪击和城内的战鼓声,武田家大军判断受到了内外夹击。不可思议的是,混乱仿佛具有传染性,很快从穴山的队伍传到山县的队伍,再传到小山田的军队,武田军终于决定撤退。大久保忠世、石川和天野都没有紧追;但毋庸置疑,他们的行动吓破了武田人的胆。

    德川家康在大厅听到武田军终于撤退的消息时,才感到全身极度疲劳。这决不是一次巧妙的战斗,而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惨败。但经历了惨败的自己,竟然活着,而且成功地阻止敌人的追击。当然,这决非德川家康一人的功劳。似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支配这一切,他在内心感谢那种力量。

    全副武装的下人从厨房里端来了栗子和饭团。但德川家康并未让下人将饭食分发下去,而是让不断回来的武士们睁着饥渴的眼睛盯着饭团。

    一向坚强的鸟居元忠,失去了弟弟,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

    铃木久三郎拿来了德川家康的长枪:“途中捡到的。”

    “送给你了。”德川家康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转身对天野康景道:“忠次呢?”

    “酒井还在厨下接受治疗。”

    “伤得重吗?”

    “拔出了四根箭。正在用酒洗。”

    其实,所有人都在这次战斗中受了伤。

    “这里聚集的人,仿佛百鬼夜行,真是丑陋。”听德川家康如此说,众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