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就跟你赌这一回。”不知为何,他对那琴声有种莫名的魔力,侵入他的心扉,丝丝麻麻,心痒难耐。

    迟程昱又道:“方才她弹的是《竹韵》二篇,你不是擅长吹箫吗,速速走起来,她若真爱音律,必定会与你合奏。”

    迟御寒略一踟蹰,如此是否太唐突了些,又一想,这支曲子高雅志洁,无一丝别情。他双手持玉箫,风门对准吹孔,舒缓平静的身影溢出竹林。

    竹楼中,宋卿锦刚刚想起身离开琴桌,却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醇厚悠扬的箫声,正是方才她弹奏的《竹韵》。

    宋卿锦重新坐好,在心中暗暗打着拍子,在那人换气之际拨动琴弦,跟上了节奏。琴箫遥遥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所有人的感官都被这首琴箫和鸣吸引了。葛格推了推宋卿,“你那便宜姐姐何时有这本事了?”

    宋卿没理她,因为她在思考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女主和男主不就是因为一首曲子勾搭上的,她又想起之前她们总提起的七皇子迟御寒,靠,这不是男主吗!之前她只觉得迟御寒的名字很熟,却怎么都想不起他到底是谁,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一曲终了,不少人由衷赞叹。

    大家都知道吹箫的该是个男子,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众女孩议论纷纷。

    宋卿渺忽然指着对面的窗口尖叫道:“呀~那是不是七皇子呀!”

    对面的河岸上,迟御寒手持碧玉长箫,眼神正与宋卿锦相对之时,心脏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再看那女孩虽然年龄尚小,却有一番难以言喻的韵味,特别是那一双波光莹莹的眼睛,好像藏着许多秘密。

    而宋卿锦也不禁怔住,都说七皇子迟御寒美如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遂收敛心神,遥遥一礼。

    迟御寒见她并不像其他女子一般,见到他的容颜便大惊小怪,不知自重,心中更觉那女孩与众不同。

    这时一众女孩冲到窗子上,一个个脸红扑扑的像看到偶像的小粉丝儿。徐小娥拉了宋卿上前,激动地直摇她的胳膊,“你瞧见了吧,真好看呐。”

    宋卿只瞥了一眼,就不敢看了,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冷汗不知觉地流。她闭了闭眼,努力安慰自己,一切都没开始,我已经不是宋卿卿了,不要害怕,不过是个腰细皮肤白的人妖罢了,不怕,不怕……

    葛格瞧她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纳闷道:“你怎么了?”

    宋卿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用袖子擦擦汗,“没、没什么,可能刚才吹了冷风,这会身子不受用。”

    徐小娥还算讲义气,没被美色迷倒,和葛格一起扶着宋卿从人群中钻出来。

    宋卿喝了口热茶,心神稍定,对她二人道:“你们顽去吧,我这里有绿萝照看着。”心里却想,妈的,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男主虐女配的片段激动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这下子傻了吧,二了吧。

    “有甚可玩的,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也算美男子?什么眼神都。”葛格性格偏男孩子气,最不喜当下流行的阴柔型美男子,她喜欢的粗狂直爽的男子汉。

    宋卿像遇见亲人般一把抓住葛格的手,放到嘴边狠狠亲了一口,“知己啊。”

    葛格故作嫌弃地抽出手,“作死的,想一出是一出。”听宋卿这么说,倒是放心了。迟御寒这人冷心冷肺,若是宋卿喜欢他的话,少不得是没结果的。

    徐小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两人,“我看你俩都是在作死呢,快小声点,小心被那些女人听了,灭了你们的口!”

    两人一同鄙视地看了徐小娥一眼。

    宋卿锦被这一帮女人挤出窗栏后,便一直暗中观察宋卿的反应。刚开始她的脸色就很奇怪,好像是被吓着了。她居然也有害怕的人真是奇事一桩,她宋卿卿可是钱贵妃的外甥女,连当今圣上也不曾畏惧。

    到底她看到了什么,怕成这样。难道是……七皇子吗,这就更奇了。

    迟御寒见佳人消失在视野,顿觉兴致尽无,无视满窗子脆弱的少女之心,像没事人一样折身走进竹林,不见了。

    迟程昱迎面走来,笑的得意非常,“哎呀,客气啦,明儿我就去你马房喽!”

    迟御寒点点头,嘴角却悄悄勾起个愉悦的弧度。当他看到那女孩的脸时就知道这个赌他输了。他回望若隐若现的竹楼,小丫头,或许我们很快会再相见的。

    宋卿平白得了两个可爱的发小儿,正是满心欢喜,她没忘记拉上宋卿渺加入她们,葛格还算给面子,虽不怎么搭理她,但也默认了。宋卿渺很激动,没想到二姐把我拉进她的圈子,看来她真的是真心待我,并不似三姐所说。

    宋卿锦和宋卿语也没闲着,她们知道事情那边很难接近,所以也不自讨没趣。只和和那帮官宦之女打成一片。宋卿锦记得前世几个有前途的官员,于是着重接近这几个官员的女儿,并约好了以后一起游玩做客。

    钱千月服了药,睡了小半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微微发暗。刚醒了脑子发蒙,直愣了一会儿神,方才唤欣蕊进来服侍。

    一时洗漱更衣完毕,道:“小姐哪里去了?”

    欣蕊道:“小姐遇见了翁主和徐家小姐,高兴坏了,正在一处玩呢。”

    钱千月微微皱眉,“我就不喜欢公主府那位,女儿又是那样的怪脾气,你说也是奇怪,以卿卿的脾气竟能和那丫头在一处玩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两人打过架,倒和谙希郡主打起来了。”葛格之母安宁长公主仗着身份矜贵,瞧钱贵妃不上,经常在言语上给她难堪。钱千月自然不喜葛格了。

    “奴婢看着翁主对小姐是真心相待的,只是她那脾气……”忽觉议论皇室实是罪过,遂笑笑,没再说下去。

    钱千月站起身子,叹道:“也就发发牢骚吧,卿卿那丫头我拗不过她。罢了,你去叫她回来用饭吧。”

    欣蕊道了声是,带上两个丫鬟往竹楼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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