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人们口中的赵王妃,正躺在楚凌天身旁不远处的小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这次行针自然是由老郎中施行,秦羽在一旁协助,前后历经了整整将近五个时辰的时间,

    楚凌天就在另外一张床头靠着,从头到尾也沒有变动过丝毫的姿势,

    老郎中的动作飞快,不断的拍击声中,银针一根根的从夜汐月的头皮上分离,直到老郎中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夜汐月的脑袋上取出,长长的吁了口气,楚凌天才身体一软,瘫倒回床头,

    “大师您先坐下,汐月她……”

    楚凌天的声音很是粗嘎,后面的话怎么也无法问出口,

    老郎中仔细的擦净了双手,才在秦羽的搀扶下,在一旁凳子上坐下來,长长的吁了口气后,抬手一抱拳:“恭喜王爷,王妃娘娘颅脑内的淤血已经彻底排出,只是为了避免还有残余淤血依然滞留,所以最近两日还需要彻底严查,防止还有新的淤血出现,”

    这话让楚凌天当即喜出望外,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这一切,还多亏了大师鼎力相助,好,此次你治疗好王妃,不知道大师可有什么愿望,只要大师想要的,本王定当尽力做到,”

    赵王说话,从來都是雷厉风行,说话算话,如今给了老郎中这样宽厚的要求,自然就是随意老郎中提出条件的,

    这话让老郎中一笑,随即用力摆了摆手:“王爷,老夫还当真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还望赵王爷能成全,”

    能让身为几国的医术世家秦家的嫡系传人的师傅开口提出的要求,自然不会是小事情,

    楚凌天当即也收起了玩笑之心,用力一点头:“大师您请讲,”

    “赵王爷,老夫的要求只有一个,如果将來老夫这嫡传弟子将來有一天冒犯了您,还请您看在老夫今日的一番辛劳的份上,能保全他的性命,老夫先在此谢过赵王了,”

    老郎中说话间,起身对着楚凌天倒头便拜,

    “师傅,您……”

    这话让秦羽怔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师傅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股说不出來的感受直冲他的眼眶,眼角的热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楚凌天也愣住了,他怎么想,也沒有想到,老郎中居然会如此喜爱他的这位弟子,更是为了他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大师,您快快起來,秦羽,快将你的师傅扶起,”

    楚凌天挣扎着想要起身,试了几次未果,急忙让秦羽将他扶起,

    “大师,你救了本王,如今更是救了本王的王妃,如此大恩,本王自然不敢言谢,不过,您的这要求,本王算是应下了,至于其它的要求,等大师您将來有一天想到了,您大可以拿着此物,要本王答应你一个要求,不过就只有一点,不能是危害江山社稷和违反人伦道义之事才行,”

    楚凌天说话间,从腰间扯下一块龙形玉佩,交给秦羽,

    这枚玉佩,老郎中并沒有拒绝,颤颤巍巍的接过这枚玉佩,再度拜了下去:“谢赵王厚赏,”

    由于老郎中的妙手回春,楚凌天和夜汐月二人的伤势都飞速的好转,

    而在外面,暴涨的洪水也迅速的褪去,水位飞速的下降,露出了被洪水肆掠过的家园,大量的民众领取了朝廷统一拨下來的赈灾款项,纷纷离开了难民营,开始陆续返家,

    不过难民营内,依然聚集了大量依然被洪水淹沒,而无家可归的难民,

    那被垮塌的大山阻隔的河道疏通事宜立刻被提上了日程,渐渐的,无数的民众自发的组织起來,开始疏通河道,

    而楚凌天则在开始疏通河道的第一天时,就亲自走上河沿督促事宜,看着腿部受了伤的赵王爷居然还亲自走上河堤,民众的干劲越发热火朝天,

    在连续奋战了几天之后,堵塞的河道终于再次被疏通,决堤的豁口也渐渐被重新合拢,

    而此时,拄着木棍站在河提上的楚凌天,就亲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身边,站立着已经重新恢复了光明的夜汐月,

    “噢噢噢噢,赵王,赵王妃,赵王,赵王妃,”

    万民齐声欢呼,在这一刻,所有的万民口中都高呼着赵王和赵王妃,私下里,赵王的这一次抗洪壮举,永远的留在了万民的心中,并迅速传开,

    在万民的欢呼声中,夜汐月和冷君澈、秦羽二人,已经悄悄的坐上了北上的马车,朝着他们此行原本的目的地进发,

    “这前后耽误了二十天,此去即便到了燕国,恐怕这百花节也要结束了,”

    夜汐月此时,正枕着一个软软的靠枕,斜斜靠在马车上,对着马车内的碧荷说道,

    这碧荷是前两天刚刚到的小镇,前面的两匹骏马上,端坐着的冷君澈和秦羽,正一左一右缓缓的随着夜汐月的马车前进,

    此时的马车上,并沒有楚凌天,

    原本楚凌天赶车的位置,此时被一个老头儿给代替了,

    “百花节每年都会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此刻前去,正好可以看到百花节最为浓重的结尾,倒是为时不晚,”

    随着马车晃悠的冷君澈淡淡的说道,目光时不时扫过走在另外一侧的秦羽,

    秦羽明显的有些无精打采,即便是这样的闲聊,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秦羽,你可是还在挂念你的师傅,”

    夜汐月一针见血的问道,将秦羽从迷茫中唤醒,

    好一会儿他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声长叹着说道,

    “以前的我,一直是很是顽皮,总是让他操心,可是这一次再度相遇,我突然发现、发现师傅他老人家老了,两鬓斑白,背也已经驼了,我……我觉得我自己……”

    秦羽说着,慢慢的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抬起手用力在脸上一抹,

    夜汐月也下令停了马车,从马车上探出了身形,坐直身体正色说道,

    “秦羽,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执意前往燕国,就如同你怀念你的恩师、你的亲人一般,我也想念我的娘亲,此次得蒙你师傅救治,让我记忆起來许多的时候,所以这一趟燕国之行,我是势在必得,不过你不一样,你的师傅就在前面的小镇里,其实你大可以留下,留在你师傅的身边,多多跟着他老人家学习医术,将來,更是可以救治更多的贫苦老百姓,”

    夜汐月劝解着秦羽,人生世事无常,她不希望将來,秦羽因为此事而后悔,

    她之所以会如此说,是从老郎中救治她后,她虽然恢复了视力,同样的,她开始每晚都做梦,总是会梦见小时候的许多事情,经常彻夜难眠,

    她也知道,这些梦境,肯定就是原身遗留下來的影像,原身恐怕也死得很是不甘心吧,所以总是这样子托梦,希望她可以找到她真正的亲人,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趟出行,

    “不,离开前的那一晚,我有去和师傅他老人家道别,是师傅让我跟随着你的,”

    秦羽微微的迟疑了一下,随后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迟疑什么,是雄鹰,它总是会展翅高飞,不经历风雨,你如何能长成一棵大树,”

    冷君澈毫不迟疑的说道,说话也沒有半分客气,“还好你的师傅不是老糊涂,真的要是将你局在他的身边,那才是害了你,”

    “你……,不许你胡乱说我师傅,我师傅可不是那种人,”

    秦羽当即就脑了,愤怒的朝着冷君澈吼,

    “喝,看來,你还是爷们嘛,怎么样,要不要你我來比试一番,看看你我谁先到前面的那座小山脚下,”

    冷君澈并不在意,随意的抬起马鞭,朝着前方的那座小山脚下一指,

    “好,來就來,谁怕谁呀,”

    秦羽也不敢示弱,怒吼声中,高高扬起马鞭,飞速向前跑去,

    “喂,你怎么耍诈,”

    待得冷君澈反应过來,秦羽已经跑出去近十丈远的距离,当即一声高喝,用力一鞭子抽到马屁股上,马儿当即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被留在后面的夜汐月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

    “小姐,我们也快些赶路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处荒凉死了,”

    碧荷依然改不了嘴碎的毛病,叽叽喳喳的在耳边说过不停,不过不能否认,有她一路相伴,到确实沒有那么寂寞了,

    “走吧,师傅,”

    夜汐月淡淡吩咐着车夫,随即朝着碧荷说道:“碧荷,本小姐当初离开京城后,京城里都有了哪些变动,你给本小姐说说,”

    “小姐, 这个碧荷倒是知道,”

    这话題立刻让碧荷來了精神,当即就坐直了身体,兴奋的说道,

    “小姐,您走之后呀,这京城里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当初的太子殿下楚文展被圣上下令关进了天牢,好像是说他想谋反,而当时王爷受了重伤,可是请了好多太医,就连圣上也亲自出宫來探望王爷了,当时呀,王爷里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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