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月直觉的想要远离,对方突然一声轻喝:“别动!”说话的同时,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伸手在她身上连点。

    哄的一声,夜汐月立刻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像涓涓细流一般,在体内不停的流淌,滋润着干燥的经脉,实在是舒爽至极。将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夜汐月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我先离开,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对方一阵轻笑,说话间,身若飘絮一般顺着破败的院落边飞身而上,两个纵跃人影消失。

    夜汐月左右扫视一翻,这些人多半是发现出了意外,前来搜查,当务之极,是这张银票千万不能被人发现。只不过,藏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砰!

    一声大力撞开了院门。

    很快的,在着废园仅存的两间小房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侍卫。

    众多的侍卫分开,里面走出一个一脸狠厉色的身影。

    被惊醒的主仆二人似乎此时才听到动静,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二人的对话声。

    “小、小姐,外面好像有人。”这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声。

    “喝!”另一个打呵欠的少女声音响起,嗓音里还带着未睡醒沙哑:“我说碧荷,今晚你都说了好多次了,外面没有人,没有人,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这院子虽然死了几个人,不过,现在还有哪个地方没有死上几个人的?赶紧的,再睡一会儿,别闹了。”

    “小姐,碧荷没有说假话,外面当真是有人!”那哭音再度响起。

    “哎呀!你都说了一个晚上了,之前你说看到黑衣人飞过,现在你又说外面有人。”少女十分的不耐烦,嘴里不停的咕哝着,打着呵欠说道:“这里是废园、废园你懂不懂?真的要是有这么多人来来来往往,又怎么会叫废园?”

    “小姐……”

    “睡啦,睡啦!别闹。”声音的主人极度的不耐烦。

    嘭!

    小屋的房门在这一脚重踢下化为碎片四散,大量的木屑和灰飞布满房间里,引起房间内的主仆二人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透过外面的光亮,碧荷一抬眼间,看见小屋的房门处,骤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异常的高大,几乎充斥满整个房门,那萧杀的气息,让她再忍不住心中的惊骇,惊声尖叫。

    “鬼、鬼呀!”碧荷猛然的惊叫,随后身体突然软倒,显然是活活被吓晕过去。

    夜汐月一翻白眼,这傻丫头至于嘛,居然还能被吓晕。

    扭头一看,随即明白了碧荷活活吓晕的由来。

    由于二人的床铺过低,而那贱人楚凌天的身形太过高大,已经生生的顶到了小门门框顶部,透过外面的火把光亮,给人造成无限大的视线错觉。

    弄明白了缘由,不过眼下的戏还得继续往下演才行。

    夜汐月在抬头之间,也猛的跳起,做出一翻饱受惊吓的模样:“你、你是什么东西?不、不许过来啊!小心我找道士收了你!”

    “闭嘴!王妃可当真是好有闲情逸致,在何处都能酣睡如斯,呵!”

    再度被误会是鬼魅,楚凌天再忍不住眉头一锁,随意取过一根火把,走进小屋。火光照亮下,一脸尊贵冷酷的楚凌天正站在门口,薄唇紧紧抿着,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声音冷酷似寒冰。

    他那张刀削似的五官上,那双虎目里一闪而过的冷厉色,将昏迷的碧荷随意打量片刻后,转身面对正好奇不已的上下打量着他的夜汐月。

    “呵呵,没办法,帝姬命贱,只有像路边的野草一般,随遇而安了。”夜汐月勾唇一笑,眸中流光溢转,熠熠生辉。

    出口的话却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

    心里拼命的翻找着说词,眼睛在眼眶内滴溜溜的转,偶尔瞄过对方的下身,之前在书房里只记得防备那蒙面人,也忘记了注意,这贱人究竟有没有事?毕竟昨日的那一脚实在是不轻。

    “这废园可不是本郡主愿意来的地方,难得王爷由此雅兴,半夜来畅游废园,不如此地,就留给王爷,我依然搬回‘逸心斋’居住如何?”

    “哼!你当此地是你的闺房,随意你来来去去?”对方那时不时往自己某个地方溜来的眼神,他敢打赌,这该死的夜汐月脑袋里,绝对没有想什么好事情。

    不过现在嘛,楚凌天一扫周围被整理得焕然一新的屋子,嘴角露出一道残忍的笑意,“来人,将屋顶给本王摘了,本王倒要看看,王妃你还有什么本事!”

    “你!”夜汐月怒极,这该死的鸟王爷简直就是天生和自己作对的。

    “王爷,您可是吃饱了闲得无事可做?外面到处都是饥寒交迫的灾民,王爷与其将目光放在我等这样的后宅女子身上,不如,将注意力,分一半给外面的灾民如何?”

    只要这贱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管他祸水东移到哪里。

    楚凌天的眉眼里闪过一道诧异之色,将夜汐月上下一番打量,没想到这已故夜大将军的女儿,居然还有如此忧国忧民的胸襟。

    当即神色微软,随意的说道:“你今晚可有离开牡丹园?哦,就是废园。”

    “牡丹园?王爷可真会说笑。”夜汐月白眼一翻,一脸的不耐烦。“你们的人马可是将院门紧锁,帝姬有没有进出,王爷您会不知?”

    “可是有下人禀报,王妃的院子,有贼人进出。”楚凌天紧紧盯着夜汐月的脸色,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夜汐月的脸色当即一变,怒气冲天:“王爷这次来,又是想给帝姬安上一个什么罪名?偷汉子这招可是用过了,该不会又是窝藏钦犯,勾结贼人一类的罪名吧?”

    “你?!”楚凌天一脸的尊贵冷酷,薄唇紧紧抿着,犀利而邪魅的眼光似绝世古剑一般,锋利的剑锋几乎刺穿夜汐月的背脊。

    突然,他的神色一缓,嘴角邪魅的一勾:”王妃何必明知故问,你会住到此处,不也是你自作自受?还是说,王妃更喜欢在暗牢水牢蛇窟里呆着?”

    他的话音很轻,却让人觉得无比阴森。伴随而来的是他的右手,抬臂间轻轻的抚摸上夜汐月的手臂,带起她一阵微微的颤抖。

    这贱人不会是说真的吧?

    “呵呵,王爷就是喜欢说笑。”夜汐月眼睛一转,勉强扯起一抹淡笑,却显得无比的生硬:“有,王爷您这么一说,帝姬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碧荷就总是在说外面有鬼……”

    说话间,还指了指刚刚醒过来的碧荷。吓得碧荷的身子微微一阵颤抖,继续倒在地上装睡。

    楚凌天并未接话,只是久久的注视着夜汐月,眸光里莫名之意闪动,尤其是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不断的传来惊人的热度,让夜汐月暗自揣测不已,却始终猜不透这贱人的心思。

    楚凌天却什么都没有说,森寒的眼眸飞快的闪过一道莫名之色,转身走出屋子。

    随着他的离开,夜汐月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这个贱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天知道他下一步,又会想出个什么办法来折磨人。

    果然,出门不过片刻,你贱人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来人,给本王仔细的搜!”

    “是,王爷!”随着侍卫的应声,周围乒乓声不断的响起,火光不断的摇曳。

    随后,就有人来叩门,一个丫鬟在门外禀告:“启禀王妃娘娘,奴婢奉王爷之命,前来侍候王妃娘娘沐浴更衣。”

    “我看谁敢近本郡主的身!”夜汐月白眼一翻,她就说嘛,那贱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居然派丫鬟来假借侍候沐浴之名,实则搜身,这是一分脸面也不给她留啊!不过想想也对,他要是想给自己留脸面,又怎么会陷害自己偷人,将自己丢进这座废园?

    随着“吱呀”的推门声响起,四个婆子抬着一个大澡盆进来,飞快的注满热水,洒进大量的各色花瓣,又很快的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两名长相俏丽的丫鬟走近,左右在夜汐月身旁站定见礼:“王妃娘娘,请您沐浴更衣。”

    “本郡主要是不呢?”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还能有什么花招?

    丫鬟无言的对视一番,“噗嗵”跪倒在地,嘴里吚吚呜呜的小声哭泣:“王妃娘娘饶命啊!这可是王爷亲口吩咐的,要是我们二人未能办好差事,可是会掉脑袋的事情。还请王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二人……”

    “小,小姐。”装晕的碧荷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得六神无主,小心的躲到夜汐月身后。

    居然拿丫鬟的性命威胁她!这个贱人,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扭头看向热气腾腾的澡盆,夜汐月的心念一转,这样也好,反正昨晚睡前未能洗澡,正好补上。

    当即声音一沉:“不是说要侍候本郡主洗澡?怎么一个个都傻跪着?”

    她终究无法漠视两个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