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座摇摇欲坠的房屋前,看着头顶也能看见太阳的屋顶,心中暗自计划着,等吃过晚饭,她得上去将屋顶修补一番,要是遇到下雨天,两人可是连一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着。

    “不然呢?你不会还在奢望,他们会记得给你送饭送菜一类的待遇吧?”

    随手收拾来一堆干草,夜汐月抽空看了一眼碧荷,这个丫头真是看不清现状,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了今天?

    顺手用打火石引燃干草,随意将蛇肉切段,用树枝穿上,放到火上去烤。

    这把切割蛇肉的小刀,还是她得知要被送来此地时,顺手牵羊带走的切水果的小刀。

    “小姐……可,可是……”碧荷依然觉得难以置信,这还是传闻中那位胆小如鼠的小姐?

    “别发愣,赶紧再去拿些干草来。”夜汐月自然的指挥着碧荷,不理碧荷那沉思的面孔。恐怕对方也在怀疑她的身份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看看,对方还能不能为她所用。

    听见夜汐月的呼喊声,从沉思中回神的碧荷急忙再去拾回一些枯草。“小姐,即便今日中午我们就着蛇肉勉强过了一餐,可是之后呢?这里可什么都没有。”

    “那倒是不会,对方应该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最迟明晚,会有人送些吃食来。”那贱人至少目前没有杀死她的想法,不然的话,就不是派人如此恶整她,而是直接一个罪名,将自己处死。

    草草吃过蛇肉,夜汐月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屋顶,重新将整个屋顶的瓦片修补完善,缺失的部分瓦片,自然是从那边倒塌的建筑中取来的。

    直到夜色降临,主仆二人才勉强将两间小屋,加一间洗浴房整理好。

    取出带来的薄被铺好,碧荷笑得两眼弯弯:“小姐,您好厉害呀!原本那么破败的房子,您不过一个下午,就弄成现在的模样,您好了不起!”

    “这有何难的。”夜汐月装作不在意的说着,用力的用糙石打磨着从那堆倒塌的房屋里找到的半口铁锅,心里暗暗的考虑着,这样下去可不行。

    晚些,她可得出去一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在这里受苦,凭什么让那贱人得瑟又软玉温香?

    此时的王府“棋芳斋”中

    一脸冷酷神色的楚凌天在侧妃席雯雯的伺候下进食,一边听着监视之人的报告。

    “属下亲自看见,王妃娘娘……她抓了两条蛇烤来吃,还爬上屋顶,将房屋修补一番,……”

    派去监视之人浑身大汗,却不敢抬手去擦,在楚凌天那如利刃穿心般的目光中,勉强跪立着将看到的一切禀告完。

    “哎呀!姐姐她怎么可能这样……偷汉子这样的七出之条,此事毕竟事关姐姐的名节,您可得仔细的调查一番,可千万别冤枉了姐姐?”席雯雯的眼球不停的转动,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期期艾艾的:“王爷,姐姐的胆子可真大,那可是蛇啊,姐姐居然……”

    席雯雯说话间,一副害怕的瑟缩模样,目光流转间,斜窥了一下她身侧的刘嬷嬷。

    “王爷,小姐,这蛇呀,可是会咬人的,老嬷嬷我可不敢用手去摸,王妃娘娘不愧是娘娘,居然敢抓来杀了吃,实在是厉害得紧。”

    这明碰实贬的话语入耳,楚凌天依然静静的坐着,那一脸冷酷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猛然起身往外走:“我出去走走,今夜不用等本王了。”

    “王爷!王爷,您……”

    被楚凌天的突然动作一惊的席雯雯许久才回过神,急忙追出,却没有了楚凌天的身影。暗恨一声回头,她顺手砸了一个身旁的花瓶。

    “都是那个该死的夜汐月……哼!”

    她今晚可是打算卯足了劲儿,好好的“安慰”王爷一番,他的这突然离去,一下子就打乱了她原本的想法,让她所有的准备功亏一篑。

    “侧妃娘娘,您别担心。”刘嬷嬷靠过来,凑到席雯雯的耳边:“王爷的那话儿最近可是没什么作用,不管他去了哪个骚蹄子的院子,那些个骚蹄子也讨不了好。所以侧妃娘娘,您……”

    听刘嬷嬷这么一说,她的心头瞬间好受了许多,那迷人的笑容重新出现她的脸上。

    一低头,看见适才像楚凌天禀告的侍卫并未离开,当即眼神一转,重新在主位上坐下:“你刚才说的,有些不尽不实吧?”

    旁边的刘嬷嬷也是人精,顺手递上一张银票:“你别担心,只要把你之前看到的,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告诉侧妃娘娘就行了。你看,刚才王爷不也没有避开我们侧妃娘娘吗?”

    那侍卫的躯干微微颤抖了一下,拿着银票的手轻轻一抖,用力咽了口唾液,随即狠狠心猛地一抬头说道:“是这样的……”

    楚凌天大步踏出“棋芳斋”,随即脚步一转,向着后院深处前行。

    手持灯笼的小李子急忙跟上,轻声呼唤:“王爷……”

    “你说,此时的她在做什么?”楚凌天磨牙的声音传来,不过话语里,似乎带着几分莫名兴奋。

    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对她感兴趣,应该是最近实在是闲来无事,所以,难得逮到了一只小老鼠,自然得戏耍一番,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的那一脚之仇!

    一想起那脚,他的某部分就又传来一阵阵隐隐的抽痛。

    那匹该死的烈马,拽劲儿正强,也不知道是不是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的笑他。

    一想到这,他赶紧加快脚步,那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某人的感觉,他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了。

    跟在身后的小李子微微一怔,连忙将灯笼支得距离自己家王爷近些,随即轻声回答:“奴才不敢妄议主子们的事儿……”

    “赦你无罪。”楚凌天手臂一抖,随手拂开路边转角处的垂柳。“再说了,她哪里算得上你的主子?”

    小李子眼睛一转,把头埋得更低,急忙紧走几步,跟上楚凌天的脚步:“主子赦奴才无罪,那奴才就大胆的说了,奴才想,此时的王妃娘娘一定在爬那座高墙……”

    小李子说着,一手将灯笼拿得稍高,一手微抬,直指那高高的布满苔藓的高墙,脸上是一道了然的笑意。

    “哈哈,看来,她在你的印象中,也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主儿。”楚凌天在哈哈大笑中,脚步不自觉的又加快了几分,迫切的希望见到那个能尽快见到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惹祸精。

    他话语里的得意色让跟随他多年的小李子不自觉的猛擦了一把汗,恐怕自己家的王爷对王妃,根本就不是他嘴里所说的那样吧……

    楚凌天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说道:“这么黑的夜,在那座阴森森的废园里呆着,一定特别的难挨吧?”

    对于楚凌天直扑废园这事儿,夜汐月自然不知,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会白眼一翻,揣测着这贱人不知道又想出什么花招收拾她。

    此时的她正在王府大院里飞奔,不断躲避着来来往往巡夜的侍卫,逐渐靠近他的书房,一个闪身进入。

    这贱人一般都不在自己的东苑居住,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的住处,她实在是没有涉足的yuwang。如此算下来,整个王府里,还值得一探的,自然就非他的书房莫属。

    小心的掩上房门,夜汐月的眼神在书房里随意一扫,目标瞄准那张临时歇息的床榻,随手一翻,一手摸向床榻下方的横梁上,果然如她所料,这里有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

    小心的打开,露出里面厚厚一叠银票,应该有千万两之巨。夜汐月随手抽出一张,再仔细的还原,重新放回原位。

    正待离开,她的目光突然对准了床榻上的那可疑的汉白美玉精心雕琢的玉枕。

    这样的玉枕,她似乎在前世的博物馆里看见过,正是古人用来藏极为重要的物品用。一想到此处,夜汐月眼睛一亮,随手从头发上取下一支发簪,小心的挑开,从里面取出一封并未封口的密信。

    另一边,楚凌天脚步轻快的接近废园,距离废园越近,他的脚步反而越发的重。

    那该死的夜汐月分明是那个被他放逐的人,此时他这般急匆匆的赶去,恐怕又得让她得瑟的嘲笑自己许久!

    一想到此处,楚凌天望着废园的大门,进退两难。

    小李子并不催促,只是手持灯笼,静静的矗立在他的身侧,二人仿佛变成了两座木雕。

    直到三声“帮帮帮”更夫打更声传来,才将楚凌天从这场纠结中惊醒。

    他究竟来此处做什么?看那个该死的夜汐月,难道他魔症了?这么一想,楚凌天猛的一甩袖,将手反背在背上,转身大步离开。

    三声更鼓声响起,夜汐月才从手上的信笺里的内容里回神。这封信,就是从枕头的夹层里取出一封奇怪的信笺。

    那个玉枕里,居然只是藏了一封信!

    夜汐月眉头紧锁,随手一收,将那封信再度还愿藏入,重新将枕头复原放回原位。

    天色已经不早,她也该离开了。

    “王爷。”

    “参见王爷。”侍卫的陆续见礼声传来。

    惨了,那贱人回来了,怎么办?夜汐月着急了,要是让那贱人知道自己看到了那封信,自己绝对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