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存像是扔沙包一样随手将夜婴宁扔到了房间深处的那张床上

    她的身体颠了两下身|下的床垫实在太柔|软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她还真的很想躺在上面尽情地享受一下这种顶级床品

    但是现在显然不适合

    她手脚并用顾不上那姿势看起來有多么狼狈就要从床上爬起來

    而顾默存只是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就让重心不稳的夜婴宁重新跌了回去她气咻咻喘|息着挣扎着继续想要坐起來

    “看到了吧其实很痛快的只要不要割到动脉血不会喷出來而是一点点涌出來挤一下出來一些舔一舔味道还不错”

    他狰狞着看着她她越慌乱他便越觉得舒畅

    沒有人愿意主动去损伤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如果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无法解脱无法自拔那么也会有人用强烈的痛苦來换取短暂的快乐

    身上的疼痛或许会掩盖心灵的疼痛

    对上夜婴宁惊惧的双眼顾默存开始一点点脱掉衬衫

    他的手臂和小|腹上都有着浅浅的伤疤看不出新旧程度大概都是这几年留下來的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人”

    她失声尖叫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是周扬

    可他偏偏就是身体分明就是周扬的但是他的灵魂却不知道为何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问过可是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告诉我只要面对现在就可以不需要回头去看自己的过去因为过去对我來说唯一的意义就是让我不要想起过去”

    顾默存一把捞起床上的夜婴宁像是捞起一只小鸡仔那么容易轻松地就把她整个人提了起來强迫她和自己面对面

    “荡|妇嗯劈腿嗯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嫁给我就因为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來耍去让你十分有成就感哈我从來沒奢望过我的妻子会有多么美貌温柔但起码她应该不会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绿毛龟”

    他一口气咆哮完毕重重地松开了手将夜婴宁重新推回到了床上

    赤|裸着上身的顾默存同样剧烈地喘|息着一双眼睛已经红得可怕像是一头随时可以发怒的野兽

    “我……我不是……”

    她惊恐地喃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从某个角度來看他说的是实情但是她从來沒有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提心吊胆也充满愧疚不停地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夜婴宁也曾问过自己如果当初周扬不选择主动离开中海最终她是否会被他的付出和包容而感动离开宠天戈放下一切的仇恨甘于和他做一对平凡夫妻

    真正的答案她并不知道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日日夜夜朝夕相对她怎么可能会对他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就不会一直在心底挂念他的安危

    沒有感情就不会一直在心底产生负罪感和内疚甚至以此不断地折磨自己折磨宠天戈

    沒有感情就不会在得知他客死异乡后整个人不顾还怀着孕直接就晕厥了过去

    “如果你沒有走或许答案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一点点低下头去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不断抽噎着

    如果他不走如果他还在……

    他把她一个人留下來孤军奋战带着所有的秘密和仇恨这一场感情的战役最终走向了三个人的毁灭

    “一样还是不一样对我來说沒有区别”

    顾默存毫无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那件衬衫甩在肩膀上就要走回自己的卧室

    “哦对了好心提醒你一句只要你走出这里一步我就不敢保证你的姘头的生命安全”

    他已经走到了两间卧室中间相连的那道门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來叮嘱了一句

    低着头的夜婴宁浑身一震愣愣地抬起头不解地看向顾默存

    她原本以为他已经对宠天戈有所警告目的达成了沒想到他竟然还有下一步的行动

    “怎么他沒告诉你吗我以为你离开医院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宠天戈不傻他一定知道把你从他身边带走对于你來说才是暂时安全的”

    顾默存挑挑眉对于夜婴宁的反应似乎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

    难道她不知道

    是自己主动离开宠天戈的她是真蠢还是装蠢

    看來宠天戈还真的是把自己的这一步棋算计得很准呢知道自己舍不得先杀了她所以冒险赌了这么一次

    他赌赢了不过以后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好运气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走”

    夜婴宁终于爬了起來她光着脚站在地上大声问道两只脚底的伤已经结痂又痒又疼她摇晃了两下还是站稳了

    顾默存沒有回头已经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不过他还是稍稍放慢了脚步微微侧过头轻声回答道:“等他死了或者我死了再或者你死了”

    这个回答几乎瞬间就令夜婴宁头昏目眩

    这岂不是等于他要把她一辈子都拴在这里不可

    顾默存沒有再停留直接消失在了门后

    她颓丧地坐在了地板上浑身发凉瑟瑟发抖

    直到一个中年女人轻轻叩响了房门她走到卫生间帮夜婴宁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又拿出了新的睡衣和毛巾等等放在她的手边

    夜婴宁回过神來试着向这女人求救请她帮自己打一个电话

    对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像是沒有听到一样只是让她先去洗澡以免一缸水冷掉

    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或许对于宠天戈來说这样的她是安全的不用担心车祸、爆炸、中毒但是留在顾默存的身边对于夜婴宁來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酷刑一种凌迟

    她坐在地板上头枕着床沿沒有洗澡也沒有动一开始她睁着双眼打量着这间沒有开灯的房间黑漆漆的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來最后她竟然也慢慢地睡着了而且似乎因为疲惫反而睡得很香

    天色渐渐亮起的时候门无声无息地被同样几乎一夜未睡的顾默存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