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季凉堪堪地护着自己的头,不知听谁喊了一声,只一瞬间,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背部就重重的砸到了地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而后,砰一声,左脚一阵钻心的痛,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一直有人在身旁走动。珞季凉只感觉全身都如同被碾了一番疼痛不堪,意识模糊,想要睁开眼,人却是醒不过来。

    一只微凉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珞季凉挣扎了许久,嘴唇才颤颤巍巍地抖出一个字:“……水。”

    一杯温水立即被抵到了唇边,珞季凉一顿,慢慢抿了起来。

    “大夫,伤势如何?”邺孝鸣看着半倚在他怀里喝水的人问道。

    “无妨无妨,并没有什么大碍。背后的伤只是些皮肉伤,擦点伤药几日便好。至于左脚,虽严重些,好在躲避及时,并没有伤到骨头,只弄伤了筋骨,好好养上半月也便好了。”

    “可以走动?”

    “暂时最好不要。”

    “我知道了。”邺孝鸣冷声道,“萤儿,送大夫。”

    萤儿被点名,应了一声,连忙请大夫出去:“大夫请跟我来。”

    房间里好一会安静了下来,珞季凉闷哼了一声,脚下便被人握住,有技巧地揉弄着,同时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入,只觉得左脚的疼痛舒服了好些,紧紧皱着的眉这才舒展了开来。

    醒来的时候一片昏黑,珞季凉趴在床上,视线扫了一圈房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筑,而珞萤正趴在他床边,打着瞌睡。珞季凉一怔,不禁轻笑出声。

    “少爷,你醒了。”珞萤揉了揉眼睛,“身体还疼吗?”

    珞季凉摇了摇头,“萤儿,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我马上去。”

    这厢萤儿听了珞季凉的吩咐,一溜烟跑到了外间。脚一顿,又想到邺孝鸣吩咐他珞季凉醒了便喊他,还是先拐去了书房。

    “醒了?”床帐外传来那人清冷的声音,珞季凉连忙应道:“嗯。”

    床帐被撩了开来,邺孝鸣坐到床侧,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而后松开了手。

    久久没有说话,珞季凉抬着头直直地瞅着邺孝鸣。

    “怎么?”邺孝鸣拧了拧眉头,视线扫过他光裸的肩膀,“疼?”

    珞季凉摇了摇头。可他那眼里满是泪光,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打小从未受过这份罪,纵然知道难过也于事无补,可还是觉得难过。

    难受便难过,他也不知为何,在那人面前,焉地觉得万分委屈。

    人一抖,只觉得丢脸,整张脸便埋进了手臂间。

    房内又安静了好一会。

    邺孝鸣坐在他旁边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去端来一杯温茶,把人抱了起来:“喝水。”

    珞季凉不愿抬头,可又渴得难受,只好捂着眼睛一股脑地喝了。

    果不其然听到了那人的一声轻笑。

    珞季凉一怔,挣脱了邺孝鸣,羞赧地趴回了床上。

    他都成这副模样了那人还要欺负他!

    “别置气。”邺孝鸣冷淡地说道,随手轻轻拍了拍珞季凉的脑袋,见他还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又坐了会,便走了出去。

    珞季凉倏地抬起头来,眼眶像只兔子般地瞅着外面。方才迷糊间一直有人在旁边轻声安抚,他原以为是邺孝鸣,现下想想,怎么可能是他!

    难得发了一回小孩心性的脾气,珞季凉顿了顿,心里一紧,还是忍不住扯了锦被,把脑袋重重地敲在了枕头上。

    谁知邺孝鸣居然折了回来!手上拿着一盘东西,正撩开了床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珞季凉脸一红,手慌忙无措地扯了扯被子:“我只是有些头疼。”

    邺孝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坐回原来的位置,随意答了一句:“撞也无用。”

    低头摆弄着那些瓶罐,邺孝鸣捡了帕子浸了温水,在他肩上擦拭。又掏出一瓶药粉,撒在他破了皮的后背上。

    珞季凉只感觉背后一凉,灼灼疼痛便减轻了不少,不禁问道:“这是何物?”

    “止痛。”邺孝鸣答道,把东西收了起来,放在床侧,“还疼?”

    珞季凉摇了摇头:“不疼。”这下是真不疼。也不知他那是什么药,效果居然如此的好,只抹了不一会,便觉得舒服了不少。

    “那便好。”邺孝鸣看着他,沉默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粉红的小东西。

    “给你。”邺孝鸣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把那小东西放到珞季凉的脸旁。只见那小东西还没有一个巴掌大,整个身体粉粉嫩嫩的,小手指蜷缩着,眼睛还没有张开,噶了噶嘴巴,偶尔抖动一下,又慢慢平静下来。

    “这是?”

    “刺猬。”邺孝鸣答道,“猎场捡的,送你。”顿了好久,才又补充了一句:所以,别哭了。”

    “我才没有……嘶!”珞季凉正欲反驳,邺孝鸣的手指却是粗鲁地揉上了他的眼角,本来就红彤彤的,这下颜色更是红艳了。

    “你轻点……”

    嘶……他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哄?